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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意思。果然是学过朱子学的人，和外头那样家伙就是不一样。 能探讨世界的本源，这也算是他思想上的闪光点。
朱由检不由得点了点头。因为, 无论是朱熹还是王明，实际上他们都谈不上唯心主义或是唯物主义，因为他们并没有议论世界的本源到底为何物。中国古代的很多大儒大家都是如此,单用"唯物”或"唯心”的]第之见并不能概括他们的思想。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宇宙到底是精神是第一性，还是物质是第一性。这个问题，从来就不在理学的传统讨论范围里。而林罗山领导的日本朱子学却受到了西方思想的冲击，因而他们开始思考这个世界到底是由神明来主导还是由天理来主导。
最终，饱读四书五经的他们他们根据朱子学得出了“理在造物主之先” 的最终结论。握紧了思想上把的武器,德川幕府把新俸“造物主在理之先"的基督教打成了邪教,才有了后来“踏绘”的事情。因为基督教从根本上就和朱子学相悖,他们不知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知君父授,不知父母恩养，不知师父恩传，更全然不知忠孝为何物。把基督徒视为背离儒家思想的叛逆，幕府当然对这些基督徒丝亳没有仁义可言。为了制b这种危险思想的传播，他们更是不惜大开杀戒。
朱由检并不认同他们大开杀戒的做法，但他倒是对林罗山“理在造物主之先”的思想很有兴趣。特别是前头那段“国家安康”、”君臣丰
-朱由检觉得这一肚子坏水家伙,或许会和自己很合得来。
“要是有机会，为我引荐一下吧 ,我想和罗山先生聊聊。对了, 罗山先生对阳明学的看法如何?”
”嗯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嗤之以鼻’吧。他觉得阳明心学不是什么'实学’
"嗯?这是什么道理?心学什么时候和禅宗成了一路人了?心学不是讲最讲知行合一的吗 ?什么时候成了虚学了?"
“是么?”郑福住眨了眨眼睛:“我看过现在心学家的书 ，里头动辄高谈性命,争论太极、无极。还说什么'满街都是圣人’ ‘圣人不曾高，众人不曾低’
“现在的心学已经变成这个模样了?”
“是啊，心学现在分左右两派.还有一个特别.. 说个不恰当的比喻，特别'杆子’的泰州派，还出了李贽这种狂士’，高喊秦始皇是千古一帝。人家说‘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 ，他就说怪不得羲皇以上的圣人都点着腊烛走路’
“泰州派还出了别人没?”
“早些年有汤显祖，近些年出了个徐光启。”
“我师父是这么说的。不过他也不一定是真信这些，只是受了泰州派的i ]传授业。不过，我师傅也说了，他说徐光启要不是被泰州派蒙了心，也不会去信那些西洋邪教。”
“我说他怎么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还信了基督教,原来有这层关系在里头。现在想来，心学的这些末流还真是.吓人得很。唉,看来把王阳明请进文庙还任重道远啊,现在阳明学怕不是早就被当成了异端.”
“头儿你要打阳明学的大旗?”
“我是有这个意思, 不过现在看来着实不好办。当世这些做学问的，有一号算一号，全都在反对心学。看来，心学在乱世之中确实是容易滋生旁枝。实在不行,我恐怕是真得自己站出来当偶像了。不过这偶像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那些人都是经世大儒， 我如何得过他们。福住，你知不知有那个王门弟子可用?"
“我哪知道有谁可用，我还没回过国呢。 我知道的东西全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哪能在儒学上头有什么见解。
“唉,也对,问你儒学也是白问，你又不研究这个。那问你个别的
“也不算研究,我就一看账的门房 ，我老爹看我是次子的份上让我管着金库而已。我在日本能支取的银子也不太多，只是看起来像个财主日本人都想接着我去攀上我老爹的关系, 买些稀罕玩意来炫耀。”
”所以，你们家的钱都是这么来的?"
“你问这个我就清楚了，我们家里头我是最清楚的几个人一郑家的钱来源最多的就是一 项,那就是旗号钱。光这-项的进帐,每年就有千万甚至逼近两千万两银子。这笔钱要是朝廷来收的话，实际上是关税。你看看前宋,前宋每年的关税一千多万，酒税一千多万,杂七杂八的各种商税加起来，简直是富得流油。 有时候一 个镇子的关税就抵我大明全国的-成。
“大明关税多少?"
“零头，就只有宋朝的零头。这笔钱实征上来与多少钱你也看到了，都在我家的账上。人家前宋有七成的钱从商税上头来,我大明还不到半成这些个本该收到国家来的钱,统统都肥了各级官僚，肥了那些乡绅地主。”
”嗯..”朱由检摸了摸下巴:“然后他们又拿这些钱去购置田地， 兼并土地。 土地一兼并,百姓就要暴乱。所以说啊.什么藏富于民” ，实在是昏招,天大的昏招。这本质上压根就违背了藏高于民的初衷-收商税,你有什么建议?”
“海军,朝廷需要一支强大的海军来维护贸易秩序，打击走私，这样才能保证所有人都会交税。朝廷要是想垄断一个地区的贸易,也必须往那个地区派驻舰队。知道头儿你的意思,你想让大明的税收结构更加合理一点,所以海军就更加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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