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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公公示下。”闻听曹公公说他们要赔掉库子,雷振声立时朝着曹公公揖了一礼。
”因为..我这么说吧,你们要是全用苏麻泥青，那十万两银子都不住。
"这么贵?”
“苏麻泥青都是论钱'用,哪有直接糊墙的?除非宫里头逢大事,这玩意才会拿出来用。要真用苏麻泥青糊墙,那比给墙上贴金箔还贵青花的用量不大,这才用苏麻泥青，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有永乐年前后下西洋那会才用苏麻泥青。别的时候宫里头用度都不够，哪能拨给景德镇?"
“真要谢我,我也不总是那么好心。之所以提醒你，是因为你们要是没裤子穿了， 谁来帮宫里头刷墙?”闻言，雷振声陪若笑说道:“既然如此 ，曹公公能否给在下指条明路?这宫里头的天青色要怎么配才合适?'
“我不知道怎么配色,不过我采购过颜料。宫里用的青色料不多,以浙青和石青为主，我估摸着就是这两样。所以要是想涂成和北京的皇宫一样，那你们直接用浙青跟石青就行。
“浙青?那好像有些鲜亮。要是用石青对.加点石青能把颜色调回来。谢曹公公指点，公公可是帮了大忙啊!但我们还不知道要调成什么颜色好,公公可知道哪里有图例可以参照?可否让我们进皇宫参考-下?”
“皇爷.您看如何?”
没问题。只是你们进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皇宫百十年没修过了，有些地方吱吱呀呀乱响,你们小心别碰倒了哪根柱子把房子弄塌了。
“这个是自然,我们不敢乱动。曹公公提醒了一句:“你们要是真想看 ,不要再外头看。外头的颜料都黄掉了，看的色不正。
“这样.你们搬个梯子，把天花拆了，看看天花后头的彩画作。
“拆.拆天花?那后头还有?"
“知道什么叫气派不?在看不见的地方下功夫,那才是真气派。皇宫里头，就算是看不见的地方，也得和看得见的部分-样施工。 现在外头那些个彩画作都黄了，你们正好看看里头的一 拆天花的时候小心点. 那后头指不定积了几十年的灰，别让灰兜头浇一 脸。
说罢， 曹公公望了望天“婢子记得幼时当差的时候,还打扫过天花的背面。当时， 那板子拆一 豁!那灰跟瀑布样飞流直下，把我扑成了一个小灰人。你们拆的时候，记得躲着点啊。
“谢.谢公公指点。我们只知道有的大户人家的吊灯流苏会积灰，没想到天花后头也积灰..
“因为别处不会像宫里似的,什么犄角旮旯都用天花。要是不用天花，那也兜不住房梁上头落的灰不是?"
闻言，朱聿键也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曹公公 ,将来咱们这不会也积灰吧?要是灰积得太多压塌天花板怎么办?”
“这个..这是闻所末闻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皇爷尽管放心。再说了，这不大的楼有几十个人伺候，再怎么磨蹭也不会发生积灰几尺厚的事。
”那就好..我差点以为自己又住进危房里头了。雷掌柜
"皇上啊.拆开来以后可要在复原回去?"
“不必复原了，本来就该拆。明后两年我们准备找个机会把皇宫整体拆除,把木构挪作它用。到时候原来的皇宫地面上得修办公楼一要是你们这次干得不错，修办公楼的时候朝廷还找你们。
“谢皇上~我们-定尽心竭力.给朝廷把事情办妥。
“就看在五千两银子的份上，你们也得把事情办好。还有别的
“还得问问，这事情马虎不得。曹公公，除了青色之外，别的颜色也不需要什么贵的颜料吧?”
“回头我想想宫里头都用过什么。我记得用的都是好颜料,但不会用贵得骇人的颜料,那是画画用的,宫里头也没法用那玩元意涂墙。就浙青这个价位,你有不少选择了。总而言之，挑贵的,但不要挑太贵的，成本控制你自己的报价之内。
“明白，明白。皇上，我这里都问完了。
“你问完了?那该我问你了。”朱聿键把手上的图样对着雷振声展开:懂啊?我怎么知道木作、瓦作，还有草头、枋心这些词说得是什么..你能不能给我这个客户送点简单易懂的东西?”
“这个有!这个有!”
“嗯?拿上来我看看。”闻言，雷振声打了个恭，退到门口,朝外头招了招手只见两个年轻人抬着-张八仙桌进了门， 门上盖着整块红绸布。见外头抬了这么大一个东西进来，曹公公看了门口的锦衣卫一 眼。那锦衣卫微微点头，表示验看过了。
“皇上，这是小儿雷发达，小侄雷发宣。你们两个，快见过皇上。
“小子拜见吾皇万岁!”那雷 发达把八仙桌往地上一撂，纳头便拜。
“起来说话,用不着跪,朝廷里头不兴这套。”曹公公在一旁开了口。
可我们看戏台子上,见了大老爷都是得跪。
“那是戏台子。那些个前元戏本子到处都是跪拜科， 和本朝礼制大不相同。朝廷里头什么时候跪是有讲究的，日后你们经常要进宫，文得清楚。说到这，两个小子没应答，倒是雷振声先开了口:“曹公公 ，宫里头的礼节大致是个什么样?什么时候要跪?”
“你们不用跪,需要跪的场合你们进不去,平时揖礼就行了。
“那若是我们在走廊里头迎面碰见了皇上，那怎么办?”
“若是碰见了皇上，让-步,行个叉手礼一叉手礼知道吧 ?就孔子标准画像的那种又手礼。让-步,叉手,等皇上走过去你再走,这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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