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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后果有多么出人意料，也无法免除做出决定的责任，更无法免除我的责任。哪怕是死亡本身不能。就如萨塞尔所说一只有结果才能挽回一切。回忆当时种种，感觉十分奇特，就像担心在黑暗中摔下悬崖,握紧自己唯一能找到的枝条，却发觉是冰冷的链条绞着自己上升。无论如何想， 我都惊讶于自己的命运会发生这样的转折，也为自已将要和黑巫师迈入深沉的黑暗感到迷茫。我无法揣度是什么让萨塞尔做出了决定,但我能确定，那是决定由激情和非理性构成的，或者说 ,他本身就是由激情和非理性构成的。那之后，如果有人怀疑激情和非理性能决定无数人的命运.我认为，他们只需看看大人物们决断的情形。当时我也以为是私人情感在驱动我,甚至连我的决断本身也掺入了私人情感。可是，经过仔细思索,那时，我在做出许诺的时候，那种感情就早已经陈日了，甚至陈日到让我平静不已了。也许根本没有崭新的爱情,或者爱情并不存在。
一米特奥拉 艾斯特莱希，《回忆录》
“你在记录什么?”萨塞尔的声音在前方黑暗的走廊中响起，"这是什么文字 ?"
“古库诺文字.失传了许久，自从族群灭就只有我在使用。”米特奥拉回答，合上她刚写下的《回忆录》，“此外 ，我在写回忆录。
“如果你能教我古库诺文字的话，也许我能在回忆录上帮你提些意见,譬如说.. 把涉及我的部分进行艺术加工。
“你可以把这当作编年史的草稿,萨塞尔，在正式成书前，我不想透露什么内容。同为历史学者,我也不想对任何事进行艺术加工。”
萨塞尔耸耸肩，仿佛是在表达遇憾。 米特奥拉总觉得他会用这个动作表达任何情绪。“你记录文字的时候总让我觉得 ... 你离每个人都太远。” 他说
“你离每个人都太近，萨塞尔。”米特奥拉低头看了看羽蜥龙闪着白色微光的头颈，“其实你也没必要 走路..
“我只是想让我的屁股驮我阵，顺便给你引路。如果我想写什么的话，就该把你从上面赶下去了。
米特奥拉想笑笑，但不知为何叹了口气。“不管情况多紧张 ，你都能这样抽出时间为你的私欲服务。尽管在我看来也不是不好，但现在想!,在没有理智的神灵注见下接受这一切还是太过荒谬了。”
“我只是想，”萨塞尔说，“说不定在恐惧之眼的注视下接吻更有仪式感。 ”。 6 6 S2
“这是你的浪漫情绪作祟吗?”
“我们库诺人的语言里不存在'浪漫’这个词，萨塞尔。”米特奥拉平静地说，“我们秉持的生活也没有摆放这种事物的位置 ,我们的每个举动都是一 种仪式。至于仪式，则是生活的一部分，不存在浪漫可言。
“或许是因为你们库诺人要记住的事情太多了, ”萨塞尔说，“实在太多 了。不像我们。我们在小时候总是相信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这些幻想会在我们的记忆中一 直留存到死去那刻,为我们带来荒诞的满足。
”哪怕你这样说，我也只能尼到疏离感,萨塞尔。如果你还记得戴安娜的话，她小时候也曾经问过许多问题，和其它大人不同的是,我理解小孩子那些不切实际的问题是什么，因为我是通过词典和文献理解的。对我来说，它们就像诗歌的隐喻对用理性解读的读者样，不是体会, 而是解析,所以才能说明白。说到.... 不管你们如何称赞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对这些事物的感情也仅止于好奇’， 就像一
“人类好奇蚂蚁是怎么筑巢的?"米特奥拉沉默了一阵。
“好吧,我道歉,是我的错，”黑巫师说，“这个形容太过份 ，我们还是不提一
“也许你说的没错，萨塞尔。 尽管从我离开我灭的族群后,我就表现的和你们没什么区别。我理解你们那些吟游诗人的作品， 我也阅读赞扬爱情的传说故事，我甚至能用这种理解去安慰那些受伤的人。但是说到底.我只当这些是故事，同情也好，认可也好，不过是出于一种美学意义上的欣赏.以及艺术形式上的偏爱罢了。
萨塞尔凝望远方的黑暗隧道，似乎在整理思路。米特奥拉也凝望着同样的方向，把书抱在怀里，手指就像轻木- 样没有重量。
这些我只对你说过，不论如何.
“和我想的一样。”萨塞尔微笑若说，“结合我过去的考据，, 但你们库诺人相信行为’.对你们来说,只有做出的事情是真实的,其它一 切不过是飘渺的烟尘。正因如此， 你们才认为幻想毫无必要，而是沉迷于'spurtitha' ，也就是说， '基于逻辑的假设'
“如果你认为生命不是一件东西，一件需要地位和荣普装点的东西 .而是一条线，或串行为的总和。那么对你来说，决定生命的就不是装饰品.不是财富，不是地位.不是荣誉，也不是浪漫，而是你迄今为止的行为的总和，这些仪式化的行为才是你执着的事， 对吗?”
“对你来说，哪怕你没有我们的许多天性，你的生命中重要的事物也有许多,譬如说...将生命的动力交给另一条线。以戴安娜为例，你当过她的老师，那你的行为线就和她有过交织和缠绕。你将求知的动力编织到她的生命上.让她的成长变得更加茁壮， 这个，就是你相信的意义之一
说到这里，萨塞尔把手伸向她，“你的线和与他人交织 ，就像戴安娜或贞德那样，你影响了她们。但与之相应的，你也能被他人纺织。如果你觉得我在影响你，或者说,我的行为线在将某种事物编织到你的生命上,你能握住我的手吗?”米特奥拉看了他阵，最后轻轻握住他的手，跳下羽蜥龙。“明明是如此熟悉的事情 ，被你说出来却意外的感到复杂。
萨塞尔笑了。“任何信仰很复杂。 ”他说，"至于残缺’和'野蛮’， 我想 ，这些词不过是用来形容自己不熟悉的威胁罢了, 前者是出于傲慢的贬低,后者则是出于敌意的贬低。我们总是相信自己的情感才是最美丽的， 如果和我们相似的人缺少这种感情，那他就定是残’或‘野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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