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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玄幻 > 黑巫师和异端裁判者 > 第七百一十四章 爱情,迷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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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之间有着这样的默契,也有着对此事的认知,而当萨塞尔来到赛里维斯后,这样的默契便彻底显露出来,犹如站在薄雾中的两个人相互注视

卡莲所求的爱情是雾中的幻影, 是静止而不可企及、遥远而不可触摸的秘密,正如她的信仰本身那样。但是,萨塞尔却总想让薄雾消散,使灿烂的阳光变得光辉耀眼,也使秘密和幻影消失殆尽。正因如此,他才总是按捺不住地把她拥向耳语和温情的怀抱,让直觉变成行动。他总是怀若贪婪的爱慕体验她活若的灵魂,体验不属于她的信仰的那部分灵魂,就像体验被毒化的植物的生命- 样,就像体验被他染上色彩的心灵-样,就像是体验被解剖的尸体的构造一样。

卡莲有时觉得,正因为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问题,萨塞尔最近才对她如此沉默,也在回避同她探究更能触及灵魂本质的话题。他只是慢慢地触摸她.尝试像过去那时一 样.用他那种可怕的刑罚慢慢地扼杀她.想要拥抱她活着的、温情的、摒弃信仰的那部分,一 正如她也想扼杀他活着的那陪分,并拥抱他的幻影那样。这种尝试是永无山境的,也跟他那温情的和残酷的爱慕样。

只是近来.在和先祖埃因罗谈及自己的教派时.卡莲才在自己的身上感觉到了那种山境.并且明白了.她迟早应该做出决定.他对于她来说是个什么人一 是个活人,或者,仅仅是个幻影。萨塞尔到底是她需要以合乎自然法则的温情和爱结合的人,还是彼此的灵魂在异性美的镜子中映出的映像?

如果她要以恋人的形象与他结合,那到底是应该献出自然的爱,像母亲那样和他诞生世俗的孩子,还是应该使他献出他真正的实在,与她真正的实在结合,诞生出不朽的幻影呢?

卡莲其实有一种朦胧的知觉,她的先祖埃因罗和她谈及修道士的问题,其实是在谈及她将来的路途.是在谈及能让她远离这种徒劳无益的但是,为何先祖就认为她的投身会为他所领导的修道士群体做出改变,甚至对他的处境来说是 种希望呢 ?为何先祖就认为她才是唯一能谈及此事的人呢?像她这样除了祈祷外什么都做不到,除了跪在地上为罪人祈求宽恕外什么都做不到的人,为何会在此事上有着这样的意义?在他们此后往来的信件中,这必定会得到解释。而她还有一种期望,如果真的到了那种时候,那就是她为此和萨塞 尔分手的时候,而这种分手就能暂时把不可避免的决定推迟,让她暂且不再为彼此的幻影和温情而项恼。 可是如果分手真得到来了.那么, 也有可能这是一 种错误, 因为分手不仅不能推迟决定,反而是在那时直接作出决定一 那就是彻底选择信仰,摒弃了温情和柔软的耳语。

卡莲的头脑里萦绕着这些想法,不知不觉走到投奇信件的街上,她环视一番,却没有在本该熟悉的街道认出自己置身于何处。这里已经变得太过陌生了。她眼前这条独长的街道还属于老城区的范围.彻底遮挡住天空的高楼也未修筑完毕。它的一侧浸没在夜晚黑黝黝的阴影里,另-侧则浸没银白色的明亮月光映照下。远处闪烁若红色的辉煌灯光。那里是流浪诗人经常会驻留的老城区敞廊.上面绷若黑色的瓦盖,年久失修的圆柱支撑若半圆形的拱顶, 却依然挺拔。在敞廊下的平台上,流浪诗人带着黑色的假面具, 穿着披风,在十一 弦诗琴的伴奏下唱着小夜曲。

卡莲在这里驻足许久.和其它人一起听着。

这是一首来自罗马的古老情歌,由战争的逃难者、曾供职卡斯城的流浪诗人乌尔科演奏。当年在卡斯城时,卡莲对这个轻浮的诗人也有所耳闻,还听萨塞尔说过他在宴席上作歪诗的笑谈。 可如今,这位乌尔科却把脸挡在阴有的黑色面具下,形单影只,提着和赛里维斯格格不入的诗琴,弹奏这首无限欢快却又悲伤的情歌。

卡莲曾经听过它很多次,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可在这次,却有了不同的体会

“青春是多么美好 ,

但却转瞬即逝。

唱吧,笑吧。

得欢乐时且欢乐,

切莫奇望于明天,

切莫奇望于明天

她如今已处于决定路途的门槛前,尽管能拥抱温情 ,但在信仰上却形单影只.心头片阴霾 ,莫非先祖为她讲述的一切就是命运给她的信叩带来的启示吗?她要把它推开吗,弃绝它吗?是要为了给予她温情的萨塞尔,弃绝她的信仰;还是要为了她的信仰,弃绝想要让她的信仰消散的萨塞尔呢?在她的一生中,为了进行自我甫视,她已经多次弃绝了生活,也弃绝了爱情。在这段路途中,萨塞尔则是唯一她没有成功弃绝的爱情 ,也唯一她从灵魂深处接受的温情,她要再一次为了那遥远的实际上并不存在的理想而牺牲近在咫尺的活生生的温情吗?有两个奥尔黛西亚,温情的、喜欢耍小性子的、总是毒舌的奥尔黛西亚,以及为自我的信仰弃绝生活和世俗情感的奥尔黛西亚;也有两个贝特拉菲奥,活着的贝特拉菲奥,和静止而永恒的贝特拉菲奥的幻影,她应该选择哪- 个呢?

卡莲知道.选择了一个,也必定得失掉另一个.不仅如此.更会让她犹疑不定的生命踏上无法反悔的方向。可是,二者对她来说都非常珍1。 她也知道, 留给她做选择的时间不多了。这就像萨塞尔留在赛里维斯的时间也不多一 样,一 只有数年,不能迟疑太久,也不能拖延太久等到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那么一切都要做出改变。

她过去的意志总是很坚决,可到这种时候,她的意志却薄弱起来。而且她也不愿意并且无法决定何者为好。是该为了她的信仰而弃绝爱情,弃绝生活.接受先祖给她的启示,和那个活着的萨塞尔分开,离他远去?

还是该为了萨塞尔的感情弃绝她的信仰,做温情的、喜欢耍小性子的、总是毒舌的奥尔黛西亚.并扼杀她在先祖的启示中所见的希望.让她此后也和过去 样: 永远也什么都无法做到、永远都只能跪在地上祈祷、永远都只能软弱地祈求,好能继续拥抱他的温情?将信投递后,卡莲往回默默地走,穿过许多条街道,走近了他们居住的地方。

她打开门的时候,里面已经熄了灯。换鞋的时候,卡蓮打开走廊的侧灯,朦龙的灯光便模模糊糊地照亮了这个狭窄的地方。扔掉皮靴的敲

但在复式住所的二层,音乐室里,突然响起来缓慢而匀称的管风琴乐声,一 是玛琪露把她拜的管风琴买来了 ,而且已经装好了?她在寅奏卡莲经常演绎的圣歌,这声音庄严而宏伟,无言地说明了一 件事:从她年幼那时起,时间便在不留情面地飞逝而去。过去的一切已经一 去不复返,在赛里斯这个繁华的场所化作拔地而起的高楼。至于她永远都嘿暗而孤独的信仰,仿佛也只能在她的灵魂中逝去,最终,也只能和一同掩埋,化作腐朽的尘埃。

卡莲在走廊听了很久,直到整首歌结束。 但是,最后一个音节却和她习惯的曲调不同 ,延续了很久,忽而减弱,忽而加强,声波-直在颤斗,在鹅黄色的寂静中不断扩散。

在这时,她却回想起来在街上听到的那首诗句:”切莫奇望于明天。

“为了你虚无缥缈的信仰,值得付出那么多吗,修女?”玛琪露来到走廊,站在她眼前,“明明只是想要延续信仰 .不再像过去那样对任何事都只能给予祈求,一 却要为此投身炼狱, 直到生命的尽头都得承受苦难吗?”她微微一笑,“我们可怜的小萨为了让你摆脱痛苦可是付出了很多哦?"

“啊,是的,从有些意义上来说,也许他的确很可怜。

玛琪露和她来到前厅。” 虽说纠缠不清的女性很多,真正投入感情的却只有那几个。可唯独是他投入感情的, 却都是些偏执到无可救药的

“你很了解他吗?”卡莲问。

用'了解’这种温顺的词来说可是一 种错误呢,应该是看透了他迷狂的灵魂才对。你自己不也明白他是怎样的人吗?这家伙既可恨又可,既卑劣又高尚,既贪婪又慷慨。那种狂热的占有欲往在能让他攻陷那些软弱的灵魂, 可唯独是他所望爱的人,却都是些会离他越来越远的家伙呢。”玛琪露发出不知是笑还是叹气的声音:

“以人家一介裁判所前辈的身份来说,我们可爱的小贞德呢,样做决定,也是迟早会发生的事。

“萨塞尔自已也明白吗?"

“我们可怜的小萨当然清楚得不得了,恐怕连种看热闹的口气说,“像我们这种人 ,怎么可能把自2不愿交给任何人的核心交给别人呢?不管爱情再怎么深刻,如果要为此把自己的实在出去,成为他人驯服的家畜,那还谈什么自我谈什么灵魂呢?”卡莲沉默了。玛琪露饶有兴趣地打量她:“你和你那位不朽者先祖 ... 不,是你先祖的友人吧。不过说是你的先祖也没什么区别,反正也来自个教派。你和他讨论的怎样了?"

“最近谈到了他开始背离初衷的问题。

“毫不奇怪,”玛琪露评价道,“和干面之神达成交易的人就应该做好这种准备。 现在你那位埃因罗先祖是看着光鲜的不得了,但天知道他想要寻求希望想得有多焦急呢。

“我其实不明白我能做到什么。”

玛琪露盯若她的眼睛,突然露出一种她在她的脸上从来没有见过的微笑:“迷狂。

她总是很轻佻的薄嘴唇上,那种微笑变得模棱两可:

“所谓迷狂呢,就是对人崇信之物的简称。-个人需要迷狂,特别是想要做成什么的不朽者。而在你们这个教派的理念上,你的迷可要比你那位先祖埃因罗深刻的多.修女,玛琪露-边模棱两可地笑若 ,-边落坐在沙发 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她也顺手给卡莲倒了一杯。

“萨塞尔有时会跟你说,”玛琪露续道,“人们跪拜根本不可能回应他们的名讳 ,因此产生祈祷和哭泣,这可称作骗人的情感唤起的幻影的感情和巫师眼中通往真理的路途是一 样的,因为谁知道哪里是真理?哪里是谎言?我相信,便可认为这是实在之物一 我不相信, 便可认为这是虚假之物. ..

“你过去也有这种迷狂吗?玛琪露?"她不可置否地一笑:“萨塞尔的迷狂 ,就是他想要看见而且他觉得自己应该看见的东西,扎武隆给了他迷狂,知识给了他信仰和生活的力i这和你或贞德其实就是回事儿, 也就是这种迷狂,才能使人拥有软弱者根本无法拥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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