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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萨塞尔问。
“陛下曾经委派我，当她发狂失去控制的时候，要我出面制止。 ”戴安娜说，“等我好不容 易拽若陛下的胳膊将她拉开之后，为了给特级公爵多尔戈鲁基道歉,她却把殿下驱逐出门, 罚她像小学生那样站在门外, 由卫兵看押。
“这还真是萨塞尔说，“令人惊讶 ，我还听说她是个事事革新的人。
“自从殿下逐渐成年，特别是从贝尔纳奇斯来到赛里维斯，陛下的要求就越来越严苛了。在我的认识中，阿尔托莉雅的确事事革新，讨厌日王国时代的风俗，讨厌不列颇人的民族传统，只有打孩子却按照不列颇的老规矩， 丝毫不近人情。”说到这里，戴安娜嘲萨塞尔斜睨过来，“我听闻您也打过薇奥拉，还让她在雪地里满身是血差点没爬起来。我觉得老师这样对待学生可称虐待，如果这是真的，那我觉得您没什么资格指责陛下。 您最好先自己去反省反省， 免得害了自己未来可能会有的孩子，导致反目成仇，父子相残。”
希丝卡也盯了过来，眉毛蹙得很厉害,好似打算给他来个致命的诅咒，最不济也会使人四肢溃烂、五官流血不止。萨塞尔则不动声色，把
“啊，当然了.萨塞尔,各人有各人的家事，我也无心多做评价。”戴安娜掩嘴咳嗽_ 声,似乎又恢复了傲慢的世装贵族腔调，以及世袭族的冷静， "直到莫德雷德殿离开贝尔纳奇斯，她都是位彻头彻尾的传统不列颇奇土， 毕竟她的实际年龄还不到十岁。但是，您知道吗?虽然殿下性情很直，可她接受知识和认知世界的速度极快，就像是受过祝福。同龄人还在无忧无虑地戏玩耍的时候,她就开始在战场上徘徊,她从一个城市奔波到另一个城市,不仅是领导局部战争，也为军队采购给养、为制造攻城器械砍伐木材、指挥工兵建造I事.莫德雷德殿下按照陛下的期望镇压叛乱、在地方征集新兵、在边境起草命令、推倒教堂铸造大炮、搜捕那些因害怕上战场而隐藏起来的贵族少年少女，对这些相貌和她差不多大一 她当时已经很像是成年人了一 的年轻人毫不留情地进行体罚。殿下亲自监督,确信处刑者没有弄虚作假.然后让文官给陛下写出最精确的报告。
“怎么听”萨塞尔狐疑地盯着戴安娜，顿了顿，半天才说出话，“她是 个完美的王国继承人?”
“那你-定是您对王国继承人的认知有误， 或者从来就没有深入接触过这方面的论述，当然了，我也理解,毕竟您身处环境和勒斯尔差异
莫德雷德殿下对国家和世俗的事务了解得过于尖锐,跟
“跟什么似得?"他追问。
戴安娜犹豫了一下，虽然她一言不发,但无论表情、气味还是脉搏,都在说明他试图追问的这话问题很多。她抿了抿嘴，“跟跟狗熊弹管风琴一样希丝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还把茶水呛进了鼻子。苏西则完全没在听。她正在小心地舔烧瓶里的强酸液，沉浸于刺鼻的酸液怪味。她瞳孔扩张，表情陶醉，好似瘾君子在吸昂卡。
“非常抱歉希丝卡仍在咳嗽，那这段时间呢 ?我听闻你们的国王和继承人如今同处一地，难道关系仍末好转?”
“这是事实，”戴安娜回答，”虽然放观整个不列颇历史 ,莫德雷德殿下也能跻身中兴之主一如果她能顺利继位的话。 但和不列颇正发生的改变相比， 这实在不值一 提。殿下越是努力多做工作，陛下要求的也就越多，没有明限，不得休息，像是一 匹筋疲力竭的马， 累得要死。用我在不列颠某好吧，其实就是驻赛里维斯外交使臣杰维耶奇阁下的话说， “任何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使陛下得到满
“你们不列颇破事真多。”萨塞尔说，“你们的国王破事最多 。
“剧烈的改变总会伴随着阵痛。”戴安娜稍稍低头 ，"要不然你以为呢 ，萨塞尔?"
“这个，”萨塞尔迎上她的目光，“要看具体情况。”
“所以这就是我说的具体情况了，”戴安娜瑶摇头.叹了口气，“莧德雷 德殿下在来赛里维斯前是没怎么了解过文化知识的.所以她最近还得像个小学生- 样学习,有时甚至是我给她暂代老师。陛下说， 这两个星期我们只攻克真卡语，要牢记语法的变格，然后学习拉J文和几何代数。学习-天也不能中断，倘若老师不在，戴安娜， 还请你暂代各促真德雷惠完成课程。
“那疯子的性格会学文化课程?” 希丝卡反问,看来她对曾经猎杀红龙希拉娜的一幕还记忆犹新。
“莫德雷德殿下的确极其讨厌这些课程 只是她不得不学罢了。在国外的时候，陛下远离所有亲人 ，就像是个放逐者，我有时候也能理解为何会发生那种事呢。阿尔托莉雅虽然用情很深，却总是首先顾及国家事务和政治，只为了学习就抛弃其它人远赴赛里维斯，如此萨塞尔抬头看若天花板,目乱飘。
“我们还是来谈谈诞生之种的事情吧，”他说，“希丝卡 ，接下来我要休息.这东西就交给你全权负责。至于戴安娜的话可以带著你的陛下离开.并记得对这里保密。当然了，如果你想留下看看你们家族的古老遇物，你也可以在此停留一 段时间;如果你哪天在光明神殿的队伍里待不下去了,我们巫师的国度也会很欢迎你， 当然，一 还有你本来就和我们有联系的家族。
"哼.那就不必了，我自有打算。推开木门的时候,-串水 晶风铃在头顶叮叮当当地响， 玛琪露按照指示穿过低矮的门廊，这店铺就躲在中城区-家家乱七八糟的杂货铺和小摊中间。与明亮的街道相比，店铺里显得很昏暗.还有些阴有的复古情调。在靠西边的墙上贴若许多木板，木板上挂着做成标本的野兽头颅, 似乎在彰显店主特殊的品味。木板旁的架子也很复古，搭着各种奇怪的饰物和衣服一 古代镀金的靴子、海盗的眼罩、宽松的法师袍、成套际使用的莫名其妙的浮雕装饰, 只为了看着美观。
演戏用的道具?
待到玛琪露走进去的时候，她发现这些玩意的确全是赝品，也的确没有一个是真的。 长剑是涂了漆的木雕，金王冠是铁做的，法师袍是布料一 但是竟有本装点精美的书能嗅到邪神的气味, 偏偏那书上写若《光明魔法书》。玛琪露再仔细一 看,长剑木雕的材料是梦境迷道某种诅咒木材，铁铸的金王冠上前着影响神智的昂卡原材料，法师袍上华而不实的图案居然能找到急秘的黄衣之王神文。真够恶毒的。
扎武隆坐在摇椅上，读着《赛里维斯通讯报》。他身着严肃优雅的黑礼服，内衬妥帖的浅蓝色衬衣，还穿了双擦得锂亮的高筒皮靴,统统是赛里维斯当下流行的服饰。倘若这套衣服传出去,想来这幅老绅土的造型能让不少贵妇都为之尖叫。他摘下根本不需要戴的装饰用眼镜, 与玛琪露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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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扎武降扫了一眼刻若 黄衣之王神文的法师袍:“你可以认为这里是戏服店 ，它的确是我们都能感觉到。玛琪露也狐疑地扫了一眼刻若黄衣之王神文的法师袍。那袍子布料血红色,绣若诸多装腔作势的神秘纹饰、毫无意义的息秘符文、根本只是装饰品的太阳、月亮和星辰，皆用世俗中人审美的丝线绣出，闪闪发光，浮夸得让人恶心，偏偏里面夹杂了个不起眼的黄衣之王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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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真的?
“这座城市的人们喜欢娱乐,喜欢看戏。你瞧,喜剧、悲剧、正剧、战争、政治、各种改编自剧作家的表演。而我的朋友卡拉辛这家店，就专]为表演提供道具和装备。
“所以这东西已经拿去用过了?”
“准确来说,其实是租用。“这可是我的店里最神秘的袍子,不仅适合最有力量的法师,还受所有热衷戏剧的演员的热爱与追捧!它能带给扮演者最完美的演出效果，戈绝非吹嘘，一 每个穿过它的人都受到了观众们最热情的追捧!"
“这话说的极对，”扎武隆不紧不慢地说道，“去年的迎春节日里 ,小罗兰妮穿着它扮演了提尔王忠诚的情人亚尔兰蒂,给汇聚在中城区百宝匣剧院的观众们上演了一出伟大的宫廷戏剧一 提尔王之死》。没过几天.小罗兰妮就发了疯.以为自己真的是亚尔兰蒂。
“恕我直言,扎武隆。”卡拉辛说 ，“虽然罗兰妮演出之 后发了疯,但这怨不到我的法师袍身上,是她自己有心理问题。为了免得有人说话，把我的宝贝当作被诅咒的邪物’ ，我还特地让它自己飞回来了。
“你们这些不朽者整天就在做这种事?”玛琪露伸手戳群红色的袍子,这东西像半死的狗一样动了动。“闲人真多啊。 ”她说。扎武隆向后仰仰头,无声地笑了笑。
行了，”过了几秒钟之后他说， ”虽然我知道你就是喜欢浪费时间，但你大概不喜欢跟我浪费时间。我就直说了吧。当然, 我得先解释下，虽然你大抵也能猜出一 我给你们任务的时候，准有些我忘记详细说明的东西 你得知道， 我老了，力不从心, 总会忘掉- 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您每次都老的特别恰到好处。”玛琪露讽刺道。
“我在绘画里待了好几个月，恐怕什么激动的情绪都给忘光了。” 玛琪露继续讽剌，顺手把长牙之剑也丢了过去。
“哦,这可真是直截了当，”扎武隆不紧不慢地接住它，”说到白洛兰之剑 ，其实它本身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东西。至于我想要的,其实只它的牙.以及它迄今为止的所有记忆。
“我会让拉辛把这玩意所有的牙啵掉,然后它就归你哦 ，不,是归你们了。”扎武隆哧哧地笑了起来，把肩膀缩成团，“归我这两位相亲相爱的学生。
“当然是，你就这么转告萨塞尔吧，一原封不动地转告。 无害的白洛兰之剑,这就是我给他的额外礼物，至于怎么处理，是要拆了 ，还是要自己留着,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扎武降把剑扔给卡拉辛。玛琪露直觉那剑已经彻底完了，虽说也是留名历史的伟大兵刃，不仅和提尔王朝密切相关,还引诱无数英雄堕落，可沦落到恶魔领主手里，恐怕也再无希望可言。卡拉辛把裹剑的布料撕掉， 拿它肥胖的手指拍了拍剑刃“真正的好材料!”科瓦纳恶魔啪地掰断-根牙，那剑猛得一 抖， 发出嗡嗡声。 “你有病吗 !叫什么叫?”
是既荒涎，又好笑。”玛琪露从卡拉辛的化身手上收回视线， 耸耸肩， 那你还有事吗?我想回去躺-阵， 歌歇脚，跟您对话实
“在把剑处理完之前随便聊聊，如何? ”扎武隆漫不经心地说，“年轻的学生就不能花费一 点自己的时间 ，好陪陪她孤寡可怜还年迈的老师吗?”
“那您怎么不让索莱尔去陪您呢，亲爱的老师?我猜她肯定很想念您，想要和您来场热烈而浪漫的互动，说不定还能因恨生爱呢。
“我解释过了，”扎武隆照旧漫不经心地说，也不知道是胡编的还是确有其事，” 关于很多个千年以前的误会我都解释的一清二楚，只是索莱尔不想听而已。陷入仇恨的人情绪就是这么缺乏理性,不是吗?”
是呢,您是我师父，您说的时。
“我要回去趟找西弗朗帮忙。 ”卡拉辛拿着长牙之剑消失在柜台后的小门里。颇具史诗感的远古魔剑就要在这种荒诞的情景下步向毁灭，还真是 难以置信。
随后，-个瘦削的中年妇女从小门里走出来， 掏出个鼓鼓的小包 ，随手丢 上柜台。“扎武隆 ，你要的纸尿布 ，爱伦丁牌的。 ”这人也卡拉辛，-个卡拉辛离开了，另-个卡拉辛又回来了。不过为什么是纸尿布?
“拿去,玛琪露，”扎武隆把装者纸尿布的小包举起来,对她一笑，“其实刚才是随便说笑 ，这个才是我给萨塞尔准备的小礼物。”他语调不紧不慢， “我个人推荐这个品牌的纸尿布，以你们值得尊敬的老师的名义担保, 要给孩子用纸尿布，还是爱伦丁牌经济又方便, 好用又省)。 当然，你得记得提醒萨塞尔，用过之后把它们的贴纸留下来，随便召唤一 头恶魔捎给我。我在收集这个杂货商会的贴纸,好拿来收藏。这
“装模作样。”玛琪露商咕道。
好吧，看来我年轻的学生不愿意陪她孤寡无依还年迈的老师浪费时间，那我们就来谈正事知道,在贝尔纳奇斯，阿拉桑王国的覆灭其实要归功于瑟比斯学派， 而说到他们会行化出本该被淘汰的独立城邦理事会制度，其实这有光明神殿的一 些干涉、引导。特别是格谢尔, 他是个大规模社会实命的狂热者，虽然索莱尔很不待见我这位老朋友,但说到底一 赛里维斯的制度确立, 其实也受过格谢尔的建议。”
“真是奇怪,你们两个老东西相互勾结，你们的属下却要打的头破血流,拼命去死。
“我们只是偶尔相互交换建议和情报，但目的终究是相互违背的，”扎武隆依旧不紧不慢，“说到社会实验 ，其实你应该也明白，玛琪，勒斯尔北境不列颇王国的动作之所以会有光明神殿大规模街手 ,也是因为学士机构的领导人想要影响这轮大规模改革，很长段时间内，由各谢尔领头, 和其它一 些人暗中散布舆论,加剧了他们内部人民的愤怒和反叛心，也给某些本地贵族提供了理论支持。这想来也不是反对，就是想提起引发内战，看看他们如何应付，看看他们能如何补不足。当然， 倘若死了，失败了，那也就是死了，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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