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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又要怎样?"
“没什么,我也不会怎样，再说我难道没有提过吗，玛琪露?我们只是在闲聊 ，以及打发时间。我只想谈谈你可能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你既无需戒备,亦无需神经紧张，那亳无必要。”扎武隆仰靠到摇椅背上，吐出一口烟雾，“对了，既然我们是在闲聊,那也不妨让我随口I 句一- 如果你们拿到了诞生之种，记得告诉萨塞尔，别胡乱摆弄那东西。
“真奇怪啊，”玛琪露说，“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要让萨塞 尔胡乱摆弄那东西呢?要说贪婪呢，他可真是贪婪的过份,邢吏的化身就在我们面前, 他却还要主动下场，去抢一个天知道拿来作何用处的破烂匣子。
“这么看来你们已经拿到了，是吗?” 扎武隆-边说，一边把烟斗在指尖转来转去， "要说诞生之种 ，或者说柯依苏斯,其实也不单纯是个破烂匣子。那大概得追溯到第一 帝国末期的时代了。那个时候我还年轻，时值风华正茂，印象中有不少教派在探索极端的法术和真理，最和帝国一道毁于- 旦。而柯依苏斯，亦或诞生之种呢，这东西其实是无名者教派的遇物。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名讳,但它对我们第一帝国的遇民可谓印象深刻。当然了，无名者教派虽说在第一 帝国时代影响深远，放到如今，倒也的确没什么意义可谈.远古时代已毁的邪教而已。你得和道， 玛琪露.如今有崇拜邪神的邪教, 过去也有崇拜其它东西的邪教, 而诞生之种一 就是他们拿来纠正帝国政策这一 错误的手段，可惜出了点问题。
“不明白，您为何要跟我谈这个?"我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赶快放了我，让萨塞尔滚过来应付老爷爷扎武隆无休无止的历史小故事?历史学家配发霉的活化石,这不是正好吗?
“其实我也不是非得和你谈这东西不可.我本来可以把柯依苏斯当做下个小任务的目标,随便给你们俩塞个小奖励.然后就把它从你们手里拿来。但是, 如果你理解连我也会有不想待见的东西 首先就是年轻时代的阴影-玛琪露眨了眨眼睛,没吱声。不论扎武隆的经历是否胡编乱造，这自述时她没有任何意义。除非听老爷爷在摇荷上讲过去的故事也能算作意义。她不是扎武隆这些自述的亲历者,她也不喜欢笼罩在迷雾里的人,一 她喜欢容易把握的、清晰可辨的人。相比浑身都是谜团的老黑巫师,她宁可相信萨塞尔，至少她给后者的年轻时代刻下过痛苦的伤痕,这样她就能轻易把握对方的思考脉络，以及把握对方的弱点。
至于其间区别呢，那取决于她在萨塞尔的灵魂上始终是一块巨大的空洞 ，就像人不愿意去回想最恐惧的过去，就像哪怕过去已经过去了，那段时日也会一 真在他灵魂中无声低语: 那段时日改变了一 切, 我的过去也彻底死去 是的, 她能影响萨塞尔, 她也知道怎样获取相对的自由，而对于扎武隆,恐怕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她所有的行为对她亲爱的老师都像一 出空虚荒诞的哑剧。
“当初形势怎样来着?”扎武隆边说边掸了掸烟灰，“我想想 反正帝国的毁灭和降临之年一点关系都没有 .单纯是由于我们自己的狂热。战争、征服、战争、征服、总是战争和征服, 最后所有人都陂帝皇打倒了，所有人也都陂皮摧毁了，然后帝国也崩溃了。
“那您是怎么苟活下来的?"玛琪露讽刺道。
扎武隆紧团双眼，发出一声蓉气沉沉的叹息，虽然玛琪露不确定这是否也是装出来的叹息。‘我记得在崩溃的年代 ，整个世界都是发疯的Soletakenf和D'ivers，由帝皇Dessimbelakis发起的变形巫术失控了，人类转化来的巨龙遍地都是，简直就像蝗虫群或蔓延的瘟疫。我还记得在我当初定居的城市.那时的天空与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肆虐的战争让秩序逐渐崩溃,我们也没意识到什么将要来临一 这是显而易见的，我们都知道,巫术制造的扭转只是转瞬间。想-想吧, 只是转瞬间，-片巨大的乌云就遮盖了地平线，投下滚雷般的血色光晕,好像漫过草地的洪流。无数善良公民的灵魂受到扭曲， 躯体拉伸扩张， 生出庞大臃肿的双翼,然后冲天而起。这些形变者在风暴顶下发出乱的龙吼,喷吐烈焰。更多公民则分裂、增殖，成为天玛斯族群最为憎恨的扭曲灵魂一 多变者，D'ivers,它们神智错孔, 发起场场疯狂的大屠杀。”
“帝皇Dessimbelackis的统治就此崩溃，战争越发肆虐,殖民地宣布独立,失控的变形仪式让诸多城市转变为拥挤的龙巢你得知道，那可是巨龙啊，虽说只是形变者 ，但也照旧是云端的巨物在那个时代却跟蝗虫一样多。到后来，独自玩雪魔族灭绝游戏的天玛斯站出来了;那些干尸试图剿灭这些失控的形变者。与此同时,遍地都是的战争越发激化,至高王卡洛则是那场灾难的第一 个得利者,不过他很讨厌巫师，而且过于崇信苛政。当时我们可受到了不少压迫啊,不论是普通人,还是巫师们.知道.天斯族群继续去玩他们的雪魔族灭绝游戏了，外域种族则跟无穷无尽的形变者浪潮相互撕咬，导致双方都迅速向毁灭，甚至有外的伟大之物亦在此死去。当然,外域邪神不断降临,相比形变者浪潮更能称作无穷无尽。它们后来逐渐占据上风,直到真龙一 Elein-
大规模出动并撕裂了链接外域的通路，降临之年才就此宣告结束。我记得一 灾厄的黑龙厄尔洛斯也是其中之一。”
“我们认为阿尔托莉雅就是厄尔洛斯的转生,您是怎么想的?"玛琪露问。
扎武隆盯着空无-物的天花板，似乎想象中的画面占据了他的眼睛，要他不依不饶地折磨她的耐心。
“哦.厄尔洛斯，古老的厄尔洛斯!幻象和灾厄的化身!伟大的古神!鳞片上带者上万场战斗留下的疤痕扎武降刚严肃了片刻. 便又哧哧地笑了，“它亲自撕裂了深潜者的神，让达贡和海德拉化为灰烬，如今根本没有留下记录的克苏鲁也受了重伤，不得不暂离战易。 可惜它追得太深，最后自已也给没了，至于阿尔托莉雅.那只是老梅林召唤来的残缺碎片而已。
“老梅林?”
“老东西梅林安布罗修斯，”扎武隆带若-种不知哪儿来的无聊态度说 ，” 他在帝国崩溃前就是某个学派的大宗师了,可我呢，仅仅是第一帝国编制内的小男巫，毫不起眼，可怜卑微，值得同情。老东西梅林要比我老的多，比很多人都老得多，甚至比很多神都老得多,这是而易见的.若非他性格恶劣。受到了我都不想去碰的恐怖诅咒，恐怕如今也是个伟大的神灵了。玛琪露不晓得为什么老东西扎武隆要这样孜孜不倦地跟她喋喋不休，讲这些冗长的老故事，更不晓得该如何回复 ,便只能随便应付。“有多恶劣?再恶劣能比您还恶劣吗?"
“这个不是一个意思 ，”扎武隆遇憾地耸耸肩，“其实从大方向来看， 我是个立场坚定、顾全大局的领袖。
“听你说这话可真奇怪。了无名者教派。然后她又天知道发了什么疯，似乎还是想要实现不同的某种理念,就又背叛了无名者教派,拿他们当投名状回到第一 帝国了，顺便提，我没用错代指，我和梅林不是一 个时代的人.我也不清楚他的性别，或者说,是按心情来的。我年轻的时候,老东西梅林是个沉默寡言的漂亮女巫,她整天穿着套破破烂烂的野兽皮衣,柱若根破木拐杖,徒步旅行整个世界,穿过和平的土地，也穿过战火四起的土地。等到旅行结束了,她就发了疯投靠无名者教派了。
“墙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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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我又没经历过梅林年轻的时代，难以揣测他的想法。但据说一只是据说 ，他总是为了自己的理想改变立场，改变性别，改变格，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有时显得悲天悯人，有时候又动辄屠戮无辜， 有时候投身光明，有时却比我们这些黑巫师还要残酷恶毒。最近她在干什么来着?对，他好像很想在勒斯尔北境扭转某个王国的命运，或者说，其实就是想拿它当实现理想的工具。玛琪露，你想想，为了实现伟大的目标怎么能拘泥于礼节呢?所以他就直接把厄尔洛斯的残缺碎片召唤来了。她精心培育出一 个亚瑟王，-个承载者远古记忆的复苏者，一个会让野蛮王国跻身伟大文明的君主，一 我觉得老东西梅林应该是这么想的。”你们这些不朽者真是一个比一 个疯。” 我为什么还要陪这个阴险的老怪物听他喋喋不休.而不是半途开溜?简直像是个应付相父的胆小孙女?
“正是如此，玛琪露，像我这样孤寡无依的可怜老人真是极其罕见的。” 扎武隆带着-种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自信和谦虚说，“虽然老东西梅林被囚禁在虚空深处,无法逃离,但他还是能投下化身。只凭借这个孱弱的化身，只凭借个即将衰落的野蛮人王国,他就把很多伟大之物联系到了一起:无名者教派的直系后裔卡文迪许、陨落的古龙厄尔洛斯、被囚禁的寒冬狼神托格。如果不是这样一 那不列颠本身仅仅是个衰落的边境小国而已。你现在知道萨塞尔在插足什么了吗?"谁知道是不是老东西扎武隆故意把萨塞尔扔进去试探的?“哦。” 玛琪露嘀咕道。
“我还记得崩溃的年代来临以前，无名者教派就是帝国认定的邪教，我受命参与过围剿,和他们有不少仇恨，还受了诅咒.所以，我和忆者的家族 其实就是无名者的直系后裔一 很少接触。你知道吗?"扎武隆吸了口气， “卡文迪许其实是背叛者阿芙罗希尼亚自己编造的姓
教派的用语中,它的含义是说遵循命运.既然是遵循命运’， 也就意味着不会在一 棵树上吊死,意味着阿芙罗希尼亚带着无名者教派的希望抛弃了他们。
“我怎么觉得这代忆者可能会在萨塞尔身上吊死呢?"
也许会是这样吧，毕竟他的前途可比你要明朗多了。这个得算是我看错了人。” 扎武隆摊手回答，摇摇头，“你得知道玛琪露,最初呢，我本来是看萨塞尔身上有阴影神殿的痕迹，才想顺手拿来埋个棋子。我原以为这家伙会像切奇莉一样早早死掉，却没想到也能撑到现在,还卷入了我都不想涉足的大游涡。
“难道不是您顺手把他扔进这个游涡的吗?扎武隆无比困惑地扬起一边眉毛 :“嗯 ?是这样吗?或许吧。最初是萨塞尔的老父亲被坎沃占据，我出于好奇才顺手下了个闲棋。既然他表现出价值,我也不介意把他扔进更重要的位置。
“是更容易死掉的位置吧?
"真是奇怪.我又没让你们去送死.再说你们不都从我的安排里收获了巨大的利益吗?"
“您说的都对。”玛琪露不情愿地回答。
那好，”扎武隆出乎意料地站了起来，“想来萨塞尔已经在摆弄他弄来的诞生之种了，对吗?和他的哪个巫师朋友?'
“差不多是这么一 回事。” 玛琪露回答。
“在它实际诞生之前,你离那东西远点。
“什么?””那东西是无名者教派的， 你明白吗?”扎武隆说，“它的名 字是柯依苏斯这个世界的镜面无法映照出的东西， 特别是我们这种背叛者”。 我猜萨塞尔肯定会和他的好朋友摆弄那东西, 在他们终于把柯依苏斯摆弄出事之前, 你离那东西远点。
“但萨塞尔难道不是黑巫师吗?'
扎武隆呵呵一
“这个暂时用的很微妙。”
“是啊，你很聪明!"扎武降出人意料地轻松地表示赞同，让一 个目前不是黑巫师的家伙把柯依苏斯给种出来 ，等到他终于恢复黑巫师的身份.那这事就会变得很有意思了。 其实我还不知道柯依苏斯能弄出来什么,但我既不想它落到光明神殿手里.也不想米拉瓦把它送给奥拉摆弄。正好萨塞尔想要暂时摆脱黑巫师的身份,在光明神殿活动活动，那这事不是水到渠成吗?"玛琪露惊呆了。
“如果他真的把镜子种出来,建立某种联系,然后他又在许多年后恢复黑巫师的身份，那他会怎样?"
“哦,这问题真是难能可贵!”扎武隆清清喉咙，“反正也不过是个 东西， 哪怕是无名者教派要拿来重返旧世秩序的东西， 放到今, 也无关紧要了。我们身处的世界改变了太多太多，古老之物亦逐渐被淘汰 再说了，相比莱伊斯特的历史，这东西其实也没久远到哪去。既然萨塞尔能对付得了莱伊斯特,我相信你们也能对付的了这玩意，反正是你们自己要夺取的，又关我何事?这事我跟你说完了，知道另一件事对你们更要.不列颇王国的矛盾正在逐渐集聚，几年之内一也许比圣战还要早 ,内乱就会爆发。如果此前所言，光明神殿势必要插手，难免就会波及到萨塞尔。既然他一脚踩在泥坑里，很多事情就都由不得他了;如果他要一 脚从一个坑踩进另一个坑，那我劝他选好策略，免得在老东西梅林的‘伟大理想’ 里一头栽倒。
“那你能给我个劝阻萨塞尔的理由吗?我不想跟着他裁进另一个泥坑里。自己的决定。有时候就是这样，要想帮助自己,就要先帮助朋友、帮助陌生人、甚至帮助仇恨自己的人，你会习惯的。”
“那你又帮助了什么?"
“这个问题我很喜欢,玛琪露。我可是个黑巫师，但我也不认为无缘无故的欺骗是有益的，我一直在和你们互惠互利。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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