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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玄幻 > 黑巫师和异端裁判者 > 第八百三十八章 悲伤的奈亚拉托提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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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时代都有自己既合理也不合理的职业。既在特定的环境下,也在特定的风俗下。正因如此,外来者才会感到不适...

她的口气仿佛在暗示自己知晓-切。

“也许的确如此吧,我... 而且我的朋友.... 她在那时离开 ,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吧。那个时候,怎么说呢,我们突然就觉得.光明神殿的统治区大概就是最好的地方了。虽然光明神殿限制很多巫术的传播,收税严苛,法师学校的花费也特别高昂,但....只是也许,离开勒斯尔的确是个错误。”她舔了舔嘴角,玩弄湿漉漉的手指。“噢 ,但你没有逃跑,对吗?所以,这个认同肯定有问题,我想,甚至是很大的问题让你感到不愉快的问题!你已经开始思考真相了.那你为什么还要盲信光明神殿的权威呢?说到底,这跟相信奴隶贩子合法的人有什么不同呢?”她的声音迷人而优雅, 使人忍不住就用心倾听。 “换位思考下,孩子,人类的天性就是相信父辈相信的东西, 以及继承父辈的欲望。人类呢,就倒入模具的蜡,他们的灵魂被周围的环境所造就。为什么这些贝尔纳奇斯的人要认同奴隶贩子的存在意义呢?为什么你们从勒斯尔来的人却不相信呢?因为,他们认可的真相是被造就的,是在特定环境中形成的啊!换位思考- 下,孩子,就算是光明神殿的统治,不也有合理与不合理

“可能是不甘心.亦或是不想就此结束...” 亚可小声说,“那个时候我觉得 ,不管有多少人想要放弃,有多少人想要逃跑,我还是要留在这个地方, 至少,至少也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学会,都铭记在心。不然的话,我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怎么说呢,我始终还是相信自...与众不同,我想要相信一 些不同的东西。

“看到死了那么多人,”这人用混杂着哀叹的幽默语调说,“难免是会有所醒悟呢。 要我说呢,你们这种人,就是所谓的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 唯有痛失所爱,才想去考虑洞悉真相。你看,明明界限就写在万物的法则之中,可受到蒙蔽者却从来不会去寻见?你们宁可陷入自我欺骗,也不愿意寻觅背后的东西...你觉得,你是这样的人吗?难道在你看来,铸就其它民族的环境是错的,而铸就你自己的环境就是对的吗?我想,答案显而易见,这些都是你们的父辈给你们的思想,但你,你可以拥有自己的思想..业可想要说话,但却发出一阵咳嗽。她用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尝到盐、 海风和汗渍的味道。这人带着关切的神色皱起眉毛,放下胳膊.把湿漉漉的手指放到她嘴里。水.虽然味道甜得古怪.但的确.水...她有一 段时间没喝够满足干渴程度的淡水了。 最近这段时间.帝国在强制征募巫师和士兵上战场,他们逃亡的时候物资也很紧缺,只能收紧物资分配。

“你,”亚可沙哑地问道,“是神吗 ?”这人站了起来,用思索和困惑皆有的眼神看着她,船舱的环境很黑,对方的红眼睛则在黑暗中闪烁光芒,像是坟墓中的烛火。这个人的声音还是悠闲惬意。

"噢!这个话题对我来说可有些冒犯啊,孩子,我本应表示恰当的愤怒...不过呢,看在我们初次见面的份上,我就姑且原谅你了,毕竟我向来宽容大度。当然, 要我来说,我并非神,而是某东西. 东西!"她突然惊讶地喊出声来,“一 东西!嗯哼, 这个奇妙的词汇可真不错。然后,像我这样的东西呢,还有很多很多,我们既相同,也不尽相同,有的在你们这个地方,有的却在另一个地方,从本质来讲,都在同一个地方。

“另一个地方却是同一个地方?"她觉察到问题。

对方闭上双眼。光芒在她丝绸般的黑发间闪烁。衣服的花纹在她的皮肤上印下了图案,她的手指就顺若这些图案游动, 显得妖艳而诡异。“你看,你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对吗.孩子?”她忧有地说,“那么告诉我 ,你在寻觅迷道通路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

亚可抿抿嘴。虽然诡异,但这一幕很像巫术教学。 借由灵魂之眼,” 她说,我看到了 自己的内在。讥讽的眼神刺了过来。“你确定吗 ?你是看到了自己的灵魂在看你自己,细想想,仔细想想?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的灵魂在蠕动,”她往后缩了缩,并承认,“我只看到我的灵魂在蠕动 , 就像-团雾气。

“那你其实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内在。亚可看若池审视的目光,不知该如何作答。但她说的的确正确。

她突然开始颤抖,浑身仿佛被火焰点燃。她放低妖娆的臀部,双腿夹紧了手腕。“噢你相信我的说法了 , 是不是?我很喜欢这种相信,因为我可是个既傲慢又渴望爱慕的女性呢!我虽然言辞尖锐,但我温柔可亲,善良单纯,内心充满孤独和压抑感,乃至显得偏执!啊?你明白吗?孩子?只要有生命,就会有罪行,只要有罪行,我的灵魂就是被诅咒的!我是被诅咒的东西.我无时不刻都沉陷于我自己给予我的一” 她突然收起手腕, 展开折扇,挡住脸, 从乱陷入沉寂,“算了,我好像吓到你了,那我们还是继续话题吧, 孩子。如果你没有看到自己的为在,那你的内在又在哪里呢?"

“在这里.”亚可乖巧地说,她感觉有点害怕,“就在我这里。

遍,用准确而毫无歧义的描述:这里’ 是在哪里?

“...是我身处的地方 , ....是你看到我的地方 ?"

“噢!我身处的地方!但你怎么能在我身处的地方呢?”她把扇子稍稍下移,言语变得尖锐,“分明是我在我身处的地方 , 而你却是在你

这...亚可小声咕哝,试图发表抗议,“这是文字游戏。

噢,不,这可不是文字游戏啊,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真理。”这人肩膀抽搐,发出一 阵阴有的笑,“孩子,你要思考,所谓的内在究竟是什么呢? 我的内在又为何能联系遥远的迷道呢?”她强调, “思考!这很重要, 你想像一下.如果我们把所有浩瀚的迷道聚拢起来, 折叠成一个人就能容纳的形状和大小, 同时还保持它的深邃,保持它的广袤,那会怎样呢?”

“向内延伸?"

"对,它们不再会向外延伸,而是会向内延伸,明明无穷无尽,却又总是触手可及。 ”她弯下柔美的腰肢,纤细的身段亦在光与暗的交错中变得华丽. 惹人瞩目, “所以. 你见知的迷道,其实就位于你的内心当中。它们无处不在!这就是为什么明明现实世界的距离如此遥远,单单陪越海洋,就要航行这样漫长的时日,可我们却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用我们的内在去感知更加遥远的迷道, 并且一 汲取它们的力量。你看!这就说明,不管我们躺在哪里, 坐在哪里,脚踩在哪里,我们其实都在同一个地点。.呃... 您是在说形而上学吗?”亚可略带尴尬地回答,往后缩了缩,“但我没选修形而上学 ,且,老师说,老师说..我们最好不要太早接触形而上学。

“啊!那我要说,那肯定是个普通的、死板的、只会教育群民的老师。孩子,你得知道,若要成为伟大的巫师呢.那你就得接触形而上学若是单靠外在的世界,那你也就只能懂点不起眼的小法术,当个一百年就老死的研究者了。”这人把扇子稍稍上移,刚好遮住下眼睑,接着咯咯笑起来, “你知道吗,你的好朋友戴安娜,还有你的另一个好朋友苏西,一 她们俩可对巫术的形而上学理论清楚得不得了呢!如果你要去找她们提问,她们就会告诉你巫师们对型向’以及'实在’ 的讨论。可惜,你没法见到她们,这可真是遇憾啊。你觉得这是因为她们事实上不爱你吗?”

“那您的意思...亚可问,她忽略了最后那句话,“还有一 个存在于我们认知的空间以外的地方吗?'

“不错,其实你很聪明,对吗?”她吃吃地笑起来,声音甜美至极,“你的身体是你的表面 ,却也只是你的表面,是你的内在与这个世界的交C之处。 虽然我们隔着一 段距离交谈,彼此对视, 但是呢, 其实也可以说我们站在同一 个地方,处于同一个虚无当中。若用我们的内在去甫视, 那么,所有的迷道.所有的地点,其实都在同一个地点!我们能感知任何迷道,不论它距离我们有多遥远.我们也能感知任何人,不论他们距离我们有多遥远。前者,那是巫师们之所以存在的根本理论,至于后者,那是传声咒的根本理论。这都是真的,难道你可以否认吗?所不知从何时开始,知识的洞见逐渐成为恐惧,业可觉得自己有想往后缩了。“我 ..我们是同一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哦,不对,”她又把折扇放下来搭在大腿上,拿食指抵在嘴角边,歪过脑袋,把视线往天花板上飘,陷入思索,“我似乎并不在我的故乡呢!我始终是个外来者,我和我的父亲相距甚远,甚至我和我自己都相距甚远.所以我也不能说我和你一是同一..好吧。”这人把脑袋歪回来.食指还抵着嘴角, 却低下头,叹起气。就像一 个在老父亲面前波压垮的孩子,“那就拿我某个熟人举例好了一 嗯哼.萨

个逐渐陷入疯狂的老傻瓜.虽然只是个老傻瓜,却和你这样聪明的孩子是同一个人呢... 你明白吗?"

“我不...

好吧.那让我特地为你换种描述方式。 ”这人柔声道,“更准确的说法其实是,我们都位于同一个此处’, 那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从某种更遥远的意义上来讲,从世俗中人无法认知到的意义来讲 是的,只有一个”此处’ !所以,也其实只有一 个内在、只有一个灵魂、只有一个真理! 这个真理是内在的,但它会在许多外在的位置同这个外在的世界相接,亦或是投下影子,业可。可同时呢, 每个由真理投下的影子,也就是你们,”她盯着亚可, “你们一 每个交汇的界限,你们都无法认出另一 个界限其实也是你们自己。

“我不太适应这种..亚可小心翼翼地说,“形而上学。

“所以我才提出它,好让你去用心思考,好让你有机会窥见更高处的门径呢。因为,我就是这样善良可亲啊!”她怡然自得,“我知道你想一些世间未曾有的思想,对不对?你离开勒斯尔就是因为你的质疑,因为你想要摆脱父辈交予你的思想,多么令人惊讶啊!而现在,你开始考虑公平.开始质疑规则.开始更进步地询问为何会是这样!通过观察勒斯尔和贝尔纳奇斯的两种环境, 有些人选择逃往其中之一,免得自己被杀死, 比如你某位胆法的室友,而有些人, 像是你, 就会开始质疑。因为这就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啊!”

“我只是...只是和薇奥拉说了这些. .. ."她开始唉声叹气。“不 .这不重要.我要说的是,你, 亚可,你注意到了. 而你的室友洛蒂.她却不曾注意。因为她看不到铸造她的环境,她就认为在自己的思想之外一 切都是错误。-切。她感觉不到环境对自己的铸造.感觉不到那种无形的约束, 所以她只想逃离这所学校, 逃向最早铸造她的地方。你看啊一 有时候呢,人就是恐惧自由,恐惧自己的思想。他们只想偷懒,只想当个奴隶! 只想寻觅权威! 只想服从权成的真理’!哪怕那种权威的真理’是他们的父辈烙在他们灵魂里的东西! - 然后,这些人居然还说这是自由?"

“我....只是.是..有...其实也没..

“你曾经受到过质疑,难道不是吗,亚可?”她说,-滴泪水从脸颊滚下,“你的好友 ,你本以为和你心灵相通的好友,她却质疑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这些蠢人、凡人、俗世的群氓,他们就是喜欢不假思索地固守直觉,诅咒每个敢于质疑现状的人。你的好友将无知为根基.将那些狭隘的、被限定的条件、将那些权威规定的'真相’ 奉为真理.还对此深信不疑?你难道就没有为此而痛苦过吗?你同时观察到这两个不同的环境有着相似的疫病,可你的好友却选择逃回她熟悉的环境,这就是你和她们最大的不同,难道不是你吗?你不是想要追求理想吗,你为何不深入思索你的理想究竟是为了什么了?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肤浅的取乐,还是为了这个世界的真理,为了人类的真理?

亚可咽了口唾沫。“我是想过那些 ,但我没法说服任何人啊,到了后来,我也不敢去宣场了.不管是政权也好,国家也好,还是我乱想出来的东西也好... 每个人, 每个人都很乐...这句话蕴涵了太多东西远不止是困惑 ,也不止是她的不甘心。质疑。罪行与真相。疾病、饥饿与屠杀,乃至作为源头的战火。她所经的一切。她所目睹并思索的一切。这人仿佛被某种不可思议的陶醉给感动了。“因为你还缺乏权威啊, 孩子。”她低下头来,凝视若她的眼睛,另-滴眼泪滑落,“你没有证明你自己,你没有学握力量, 但首先, 你已经获得权威的钥匙了。你是个巫师,还是个有天师的.....正因如此,我,这个受诅咒的灵魂,我就在这里,我试图给予你一

号角亳无征兆地响彻整个船舱,打断了话语.然后是沉重如雷鸣的鼓声。

对话夏然而止。

“什么?”她上方的帆布睡袋里有人猛得跳了下来,眼神中是令人恐惧的空白。虽然很荒谬 ,但亚可认得这眼神,在她见过的所有想要从战争中脱身的士兵眼里,都有若这样的眼神。他越过她们,前往船舱的武器架。他的表情似乎在说:我们完了。

...不对。”亚可看到女人在低语,还蹙起眉毛 ,似乎感到困惑,“这个时候 ,不该有谁追上来

她也有预料之外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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