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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要处理此事，但是无法预估投入的时间、代价。”她说，“下一 个纪元不久的期限已经不多了，我们既没有时间追溯矛盾的源头，也没有准备引发一 场本无必要的战争。这种代价是不能被接受的。如果巫师议会最初的起源在勒斯尔，我敢保证它尚未诞生就会被掐灭，然而你们的起源在黑暗之地抗,盘踞在古者衰败的城邦之中肆意妄为。
“与此同时，沟通也无法存在。”萨塞尔说。
“沟通的确无法存在。”索莱尔把骨头踩在脚下，“- 个天性厌弃宗教的组织和一个依托宗教护张的组织，这两者间无法相互说服，并且都希望对方趁早灭亡。除此之外，相安无事也有前提，如今的和平是看在你们没有猖狂到将矛头对准勒斯尔，没有将渗透遍及我们治下的土地， 没有大举付诸行动策反各王国的法师组织。在我看来.这种脆弱的和平 迟早要引来终结,在七城划上号
“在七城划上句号.”萨塞尔不动声色地说，“这是因为第一 帝国的文明遇址、 德辛贝莱克基斯残留的疯狂仪式、奥塔塔罗矿脉缔造的无秘之地和统治其它天马斯氏族的王座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除此以外,你们知道了大空洞张开时坠落的遇物，疯神徘徊的大沙漠就环绕着这个远古遇物的尖角一 那是艘外域的方舟.虽然毁灭已久，却在七城的大地中刻下了记忆;将这外域方舟的记忆抹去也是你们的目的之一。
“然而相比于帝国以北的毁灭征兆,这些目的不过是为此准备的途径,借以应对必将到来的旷日持久的战争;你们逐渐发觉，黑巫师所崇的‘无尽饥渴的真理’和你们所崇拜的 '真神’ 其实是第一推动力的一体两面,外域邪神污秽的尸体将前者扭曲,一 这种扭曲污染了被你们放逐的黑巫师之祖奥拉格，使其心智腐化，奥拉格又腐化了瑟比斯学派的所有学士。这种腐化在黑暗之地和帝国的强域蔓延开来，招致无法挽回的巨大"坚客 ，至少，哪怕你们崇拜的真神’也无法挽回。
“随着时间流逝，时代变迁，第-推动力的一体两面持续着无休无止地相互对抗，并在这种对抗中不断显明自身， 直到这个'我们能够生’世界再也无法容纳它们。 由于它们是大写的存在,是位于界限以外的真理，因此你和我都知道，能够容纳我们的世界必定无法容纳它们，能够容纳它们的世界,也必定无法容纳我们。能够推论得出.这种存在的显明必定是灾难。它们预示着这个纪元的终结.而下一个纪元会颇覆有的一切，只有被应许者’ 才能完好无损地活下去。
“你所说的一切我不否认,”索莱尔在黑暗中说，“不过既然你知道一只有被应许者才能活 下去一”
“在无法容纳我们的世界里，”萨塞尔没有理会天空之主的质问，“理念将会扭曲现世。 来生不复存在死亡失去意义;腐朽和衰者不再管辖俗世.堕落和拯救也不再存于人心;不会再有救赎，也不会再有诅咒，不会再有过去，也不会再有未来。
“在这样的淹没一切的黑暗中，在这样的绝对的虚无中，只有我们能得以幸兔。我们成为这缕不朽的余火,我们就能在绝对的虚无中行走，跨过会淹没灵魂的黑暗， 跨过会吞噬心智的真理。
“但这其实没有意义，只有我们这些人能够存在的世界，它没有意义。所以你意识到，蒙受'真神’人的灵魂，是为了拯救它俗世信徒的灵魂。此外，如果我没有猜措， 无尽饥渴的真理’也会远救它的信徒们的灵魂。
虽然没有相互注视,萨塞尔还是通过各种感知观察着天空之主:脚步踩在地板上扬起的灰尘,丝绒技风卷起的气流，皮肤和布料的刮擦，-
她对这些话的反应。
“这就是无法避免的第二次毁灭，”索莱尔笑了笑.很随意地说道，“在这种前提下 ，你们这些不肯成为信徒的巫师就显得像是疯子。
“如果你们相信只有自己才是被应许的.那你们可以就这样注视着我们。总有一天我们会在疯狂中灭亡.是不是?"
“你相信你们能找到远离灭亡的途径， 是吗?"
“不止我个人相信.也不止我们在这么做。她点点头。“你是在说那群疯狂的恶魔。
疯狂，是吗?然而事情不单单只是你们设想的那些层面,也不单单只是被应许者才能存活,天空之主。你是不朽者,你当然会明白。
“抛下你的自信,这才是你该明白的。
“不,抛下你的自信才是你该明白的，天空之主。你指望若真神的救赎，然而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了解他们所崇拜的东西。
“就因为怀疑，你便要否认吗，贝特拉菲奥?那你自己又想到了怎样的可能性呢?”
“真神给予的救赎和末日的使者都充满诱惑,不过也有太多值得怀疑的东西。由于这种怀疑,我不觉得它们是恰当的选择。
“洛克菲尔警告我。”索莱尔浅笑着说 ，“说你比任何人都要多加戒备。 而必要之时，可以由我来做出决断，一是否该处决你 ，是否该反转我当初下达的诅咒。萨塞尔望向她手浮现边的光旱。“洛克菲尔警告你的时候 ，我在你漫长的生命见闻中只是一个普通的高阶巫师 ，我这样的人从不罕见，随者纪元的流逝不断死去、不断诞生，你也没有做出决断的必要，对吗?现在，我有了必须去死的理由，这是因为-
寂静中只有呼吸的气流，侍从深着步点向后离去，而黑色的骑士则跨步向前。萨塞尔没法从索莱尔眼中看到任何情绪，杀意也好，好意也，似乎都并不存在 ，彻彻底底得无法捉摸。 不过他还是延伸开灵魂的深层 ,以感受她在他眼中近乎亳无遮掩的身体每个细节 ，以及 身体之下的无尽虚空。他尝试评判她胸腔下涡旋的转动，评判她皮肤血肉下来自无尽虚空的光和暗。
“这是因为我对那诅咒失去了把握呢。我要先杀你，才能将其反转。
“或者把我们的灵魂相互开放。
“这当然不可能.对吗，贝特拉菲奥?你对任何人开放过自己的灵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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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卡莲奥尔黛西亚，他想到。他对她没有秘密可言，她对他也一样。 但这种爱情绝非世俗之爱,而是灵性的仰慕，对他们这种爱自己的灵魂和理想胜过一 切的人来说，
“亦或是,由我自己来反转它。”萨塞尔低声说。
“如果你能做到.你早在跨越界限的时候就把它反转了.对爱情恋恋不舍的小男孩。
“但你也只能像狗一样被关在门外面吠,对此无能为力。
“意思是你想要我试试吗，贝特拉菲輿?"
那张完美无暇、深不可测、握住索莱尔的手，把她扣住刀柄的手指节节掰开。他后退了几步，用手指摸索伤口,沸腾的鲜血漫出指间缝隙，顺着刀刃漫出，点燃了大理石她动起手来可真是毫无征兆。啃食骨头。 “看在这份赠子的份上，”他说,呼了口气,并稍稍躬身,不过姿势并不谦卑， “如果有必要,我会在赛里维斯给你格把手,索莱尔。不过,你最好也别抱太大期望。
嗯，真是不错，我会抱期望的。
萨塞尔转身离去，那些发疯的不死骑土眼中燃烧若烈火，但看到他走近,都不由自主向后退去，让出一条路来。当然了, 所谓的疯狂,通常也只是相对来说,否则他们早就像他们追随米拉瓦陪葬的同僚一 样,连思想都已经在画中迷道漫长的囚禁中磨灭了。
下雨了。虽然赛里维斯这座城市难分日夜，不过雨幕总是能从干米余高的顶层一直落到污浊不堪的底部 ，顺着锋隙和铁锈斑驳的街道台阶下,把地下室的窗扇也浸得湿透。雨落在管道缝隙、污水坑中、柏油路上.嘶嘶作响地渗进地里,淅淅沥沥得在玻璃上飞溅,把霓虹灯光折射得干奇百怪，绚烂而迷离，像是湖泊里闪烁的倒影在飞6旋。
那个吊在顶上的泽斯卡把牙咬得咯咯作响，跟着雨点发出离奇的伴奏声。
“你和神见过面了?还被捅了一刀?"苏西说,不过没有回头。她趴在地上，拿屁股对若他,慢条斯理地倒腾炉火的风箱。
"在跟我提问之前,你能先解释一下自己的成果吗?"
“没什么成果。
“你还在寻找薇奥拉,并且没有任何成果?"
“需要我再解释一遍吗?"
“不需要，反正也只是徒劳无功。
“除了炫耀你跟神见了面以外，你来这里还要做什么,阴阳怪气地打击你无可救药的徒弟吗?”
萨塞尔哼了一声，再度湍起酒碗，深饮- -口。这小鬼很聪明，也有天赋才情，他对她报以的期望非比寻常，奈何她已经钻进了牛角尖，完全无法挽回。很多人他都能言语说服，可这小电却聪明得过了头, 洞明世事到他中年才有的程度，仿佛是天生如此。他不发一言地喝着酒,观察微微抖动的炉火，催化剂在加热中解离,曲颈瓶里的药剂咕咚咕咚冒出青紫色的泡，冷凝器在一旁摇摇晃晃 ，有毒的蒸汽顺若管道往外喷发。苏西从地上爬起来,凑到冒着蒸汽的管道旁边颇为陶醉地吸了一口,随即就神情晕晕乎乎起来.仿佛眼睛在旋专。 显然这蒸汽是有甜味的,除了毒性以外.还是有致幻用途的。所以,当她把脸埋进雾蒙蒙的玻璃管出口， 把有毒的气体往脸上扑、往肺里吸的时候.就会感到全方位的心满意足。毋痛置疑，她很漂亮，有纤细的脸蛋和粉色卷发。不过这种美质并不引人瞩目，犹如死人一 般，还散发出阴沉和让人忽视的天赋，灰暗而且阴郁，一 在这青紫色的雾气里也许能把人吓昏过去。为什么他要这么重视她呢?这倒也挺古怪的。冷凝器末端, -颗紫色水珠逐渐凝聚成型，在装着婴儿胚胎的容器映下显得发红。它在水雾通过管道时逐渐膨胀，终于挣脱管壁的束缚，无声天看到药剂成分没问题,萨塞尔拿起他准备的纸包，小心地打开。里面包着每蓝色的淡色粉末，亮晶晶的,渗着寒气，好像是揭碎的玻璃，并且散发出威水结晶的气味。这是给这小鬼准备的粉末，他用刀尖蘸了一点儿粉末 ，少得难以察觉，掺进烧杯的水珠里。接着更多水珠有序地排成队列落下，每滴他都性里面进同样分量的粉按照额定的剂量,烧杯瓶底盛放的紫红色溶液只是-小洼水 ，也许还不够润湿嘴唇。不过这东西往身上涂抹时要经过稀释,不然会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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