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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莉雅扬了扬眉毛:”所谓的约定能让不列颠这 个落后的国家延续到现在,而非被我们可敬的格谢尔老先生拆成一堆小公国吗?你可知当年不列颇内乱时期.所谓的阿瓦隆圣岛从最初旁观到了最后?”
“我们大致了解过这千年以来发生的事情。”布拉迪曼特照旧说， “在我看来 ，薇薇安女士完全有能力救赎这场灾难， 只不过她同时希望不列颇的故人能够遵守约定,而非四处拆毁旧神庙，才会冷眼旁观。
“老薇薇安所谓的约定，就是用她迷信、愚昧、落后的宗教来控制这个国家，然后用她眼里能够延续宗教和民族的"传统习俗来禁锢思， 保证自己和手下祭司的地位,一 所谓的叉角鹿神根本就不存在。如果国家出了问题，按照他们的理论,一 要么就是君王失德,没有尊重传统习俗和阿瓦隆岛的地位，要么就是外来势力太过邪恶，不列颠根本无法抵抗。反正不管怎样，肯定不会是旧习俗和旧宗教的错。
“然后呢?”她问。
“这就是为什么，”阿尔托莉雅回答，“我甚至没有动用法师 ,只靠火炮和骑土团，就把这边保守主义的宗教疯子灭绝在了阿瓦隆矿岛。
“但薇薇安女士是你的祖母!”虽然这白痴戴着骑士头盔,只能看到的-双蓝眼睛，但阿尔托莉雅还是猜得出，对方已经目瞪口呆。
她冷笑声:“是吗? 但是我可不认为，国家政权-事要依赖血缘关系做出判断。 我既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去关注这种. .可笑的传统、习俗和家族问题。我这么说吧，尊敬的湖中夫人薇薇安女士死在奥塔塔罗矿铸造的重炮里，尸体和弹坑里其它尸体毫无区别.死法也和最普通的农户- 模样,最后我把他们全都拿去肥沃土壤了。”
时候,罗兰做了个鬼脸，伸手挡住情绪激动的布拉迪曼特 看得出来，这个骑土罗兰死的时候年轻，才二十来岁,行为也很活泼。他身旁的骑土布拉迪曼特也形似相似。可说道阿尔托莉雅和贞德，尽管看着年龄和他们相差无几，实际上一个已经快四十岁了，还有一个也快三十岁了.早就到了洞悉世事和行事稳重的年纪。
“诚实地说.亚瑟王陛下，早年布拉迪曼特游历勒斯尔北方.薇薇安女士和梅林大师都是她记忆中值得尊敬的老人。听闻遇难导致她情绪控,这也在所难闻。
“我很建议你们而位去读读光明神殿对各国政权和异教性质进行评判的记录,”贞德这时发言，“其中很详细地写明 了不列颠王国近年来的变化, 以及阿瓦隆岛的宗教算是个什么东西, 对本地政权和文化造成了哪些方面的影响。
“具体是哪方面的影响呢?”罗兰礼貌地问。
“时代不同了，两位，”贞德没有回答,只是说，“骑士精神也已经过时 了。虽然两位表现出完美的礼仪和高雅的姿态，可在当下时代的人们看来.这并不值得尊敬.反而会有种老古董逃出了博物馆的怪异感。
“至少向你们这样傲慢是不对的。”布拉迪曼特冷冰冰地说。
“我很荣幸你能看出裁判所的人都限傲慢，同时我对此致以十万分的歉意。”贞德平静地说道，"然而考 虑到我们裁判所神圣事业的性质，和他人礼貌地交流”声望的名流送进监狱,拷问至死，
“毫无疑问。”罗兰平静地说 ，“我们相当明白裁判所的性质， 那么，贞德阁下,您的意思是说，这种决定不容任何质疑吗?"
“要知道,很多人,哪怕他们看到某些罪人实际上是形态扭曲的怪物，也宁肯相信 “怪物也有好的 ，有善良的‘伴了我这么久,所以必须宽恕它’，一 诸如此类匪夷所思的私人情绪，乃至于要跟我们以死相逼。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某些人无论如何储要坚持宽恕他们的爱人’、 亲人’ ，或是'受过恩情的名流” ,我们只能把这些人也绑回去，以精神错L的名义送去住医院。我知道你们的时代裁判所还名不见经传，不过倘若位很想明白我们运作的方式，我可以送你们去旁观行刑的过程。
阿尔托莉雅知道，贞德常用这种语气和其它人说话。实际上，除去同属光明神殿的、没有政治立场的虔诚教徒以外，她跟任何人说话都是这样。还有.这个“虔诚”的标准可是严苛得过份，除了加拉哈德、裁判长和教宗以外，阿尔托莉雅还没见过贞德对谁以教徒的方式、语气谈骑土罗兰并没有被吓到，只是，他似乎在品味这些话语的含义。阿尔托莉雅看人很准,除了当初跟那黑巫师在游行的车辆里打了起来那一1 ，她都看人很准。这个她当初只在故事里听过的骑土怀不有一种自得其乐的天赋，看似礼貌虔诚，实际上相当玩世不恭。据贞德说，他们的裁判长洛克菲尔当年和查理曼的骑土同行过-段时间。按洛克菲尔的话说，很多人都不知道罗兰喜欢发表奇谈怪论，跟个叫阿斯托尔福的同僚议论神殿、议论国家、议论信仰、议论伟人，说话间极其牙尖嘴利。因此，这个罗兰根本就不虔诚,反而和传闻中品行良好的描述差异极大， 是个混账。至于另一个从坟墓里拖出来的死人布拉迪曼特，按照阿尔托莉雅的想法,绝对是个被浪漫主义情绪毒害的痴。
怎么可能有正常人崇拜梅林的?
且不管阿尔托莉雅如何腹诽老直理曼从坟墓里拖出来的两个年轻骑土，但查理曼本人倒是识得大体。据传直理曼死时五十来岁， 享年和君王逝世应有的年纪相比，实在是短得过份。阿尔托莉雅本以为这算早死，却没想到,这是他和光明神殿预计了一场早有打算的复苏。
“我倒是很好奇，”这时阿尔托莉雅提问，“你们的皇帝究竟有什么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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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当初认识的查理曼差别实在太大，甚至让我有些害怕。”布拉迪曼特不假思索地说,这人倒是实诚，只是实诚得不太合适宜。
骑土的视线四下游移，似乎在组织词句:“当年我也和他喝过很多酒 ，吃过很多饭。”她犹豫若说，“他展示给我们的品德和善 良数不胜
但是如今,和陛下待在一起让我觉得 和当初的米拉瓦实在太像了。
贞德盯着她看了一阵。“哪防面的相似 ?”罗兰却咳嗽-声。“我的同伴经常冒傻气 .裁判官阎下，而且说话不经大脑，查理曼陛下也这样说.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换
“哪方面的相似?”阿尔托莉雅也问。
“更像是一 般意义上残酷的帝王,而不是当年我们的骑土领袖了。
贞德表情失望至极，仿佛这回答太过无聊,竟然浪费了她珍贵的注意力。阿尔托莉雅本想从直理曼当年的手下问问他们对此人的评价，却没想到，这人的确是个被浪漫主义情绪毒害的白痴。
梅林是挺擅长让被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毒害的白痴崇敬他，这事阿尔托莉雅最清楚不过。毕竟，她当年还没接受厄尔洛斯灵魂的时候，也是个被浪漫主义情绪毒害的白痴。估计梅林也没料到厄尔洛斯的灵魂对她影响这么深，当年对他无比崇拜的纯洁少女，只花了片刻时间就再无踪影。至于如今的自己,在阿尔托莉雅看来， 其实是从两个灵魂的残骸里复苏的亡魂， 既无父母也无亲人，甚至养父的死去，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个占据了片刻伤感情绪的小事。
“那么这两位年轻的巫师呢?”罗兰忽然问，似乎是想转移话题。
贞德似乎对他的多事烦躁不已，手指"*头发里 .把一头湿漉漉的金 发往后刨去。“你关心这 个做什么?况且你也不比这两人年长吧?”
“我只是问问。
“她们过得不错，可以说是非常好。 ”贞德把一只手压在苏西的头上，用力操她的头发，语调则阴阳怪气，“这段时间 .我们所有人都在不安和恐慌中筹谋应当将要来临的事情,然后她们两个在赛里维斯的偏僻角落过者幸福的生活，享受着情人相会的日常时光,简直是好极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罗兰说，“您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心怀世界安危。
“你毫无理由地维护她们两个陌生人
“我们只是同情弱势者。”布拉迪曼 特适时地发表意见。
看到这势头，阿尔托莉雅眯起眼睛,然后用力叹息一声，惊得贞德都侧目过来。
“我想你说的对，”阿尔托莉雅说着，目光越过贞德,来到戴安娜的友人脸上，“我们每个人都有自 己生活的方式,也都有自己私人的、渺小的幸福， 这就是为什么我允许我的臣子在此时此刻暂离职位,但现 我只能说，这位裁判官是个太过严苛的人,对她自己如比. 对其它人更加如此。”她抬头又对上贞德的目光，“她们本来可以在灾难来临之前享有自己的一段生活，两位奈何威判所有自己的想法，要逼迫她们
“她们就像恋爱中的人，”罗兰点点头，“恋爱 !"他也叹口气，然后转过脸对若裁判官，你要对她们做什么 ,裁判所的人?”
阿尔托莉雅适时地跟着微笑。果然跟传闻中-样,这骑士是个多事的混蛋，看似虔诚真挚，实际上玩世不恭,以议论权威、宗教和信仰为乐。 “我想，”她说，“现在裁判官手中年轻的巫师.她很可能会面临严苛的拷问。
“这能够被允许吗?”罗兰大声问。阿尔托莉雅的眼睛垂下去。“确实如此，” 她说，“不过我很怀疑裁判所是否能公正地对待她。
“你想怎样?”贞德直说道。
“没什么，只是希望有遵守骑士精神的高贵者能监督你们,”阿尔托莉雅带着微笑回答， 就像在嘲笑对方的愚意，“你肯定不会遵守外面的规则律法.因为你们裁判所把自己的规则律法都写在尸体上，你们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规则和律法，对吗?"
“我们在为这个干疮百孔的现实维持秩序，让它不至于崩溃成黑巫师们想要的样子!”贞德高声说，“你以为你们的私人情绪算是什么 ?它们根本就毫无一
但是，”阿尔托莉雅说，适时打断对方，“你们还是要借用他人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必须退让。
贞德继续把手搭在苏西的头上，只是给自己倒了碗酒。“你们想怎样?” 她问
“二位怎么想呢?”阿尔托莉雅问。
这回是布
“我没有烧死这个小黑巫师,已经算是我容忍的极限了，一这都是看在老格谢尔反 复劝诫我的份上。”贞德挂着冷笑说，“你们还需要我说的更明白一点吗，嗯?还是说你们都打算与孽物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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