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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除去询问法兰萨斯的事项以外.萨塞尔和苏西谈不上什么话.作为习惯独行的两个人.绝大多数情况里也都是各干各事。不过跟他讨论了学术问题之后.她对这个旅行商人的悟性感到惊讶其中,萨塞尔初次尝试洞悉世界表象的尝试,是在个晴朗的夜晚。 他们俩登上荒山野岭里一个 名为绿荫领的小山岗,那里遍地盛开若芳香的紫罗兰、繁茂的柏树和散发看焦油味道的黑松,俨如是人间仙境。结果,等苏西实践了她号称可以发掘巫师资质的手段之后,那里留下了个腐蚀性的黑色巨坑,周遭遍地都是枯死的植物和腐烂的落叶。从那时候开始,萨塞尔觉得她很不对劲,明显不是什么正经的巫师。至于她回避人迹的理由,想来也不是因为害羞或胆怯,是她必须回避。当然,也有一句话令他印象深刻,” 虽然你世俗各方面的技艺都很有天赋.画地图的家伙.但你作为巫师的资质实在是一般。至于住在卡斯城老宅的理由,实在是因为他们来得太早。出于萨塞尔这卷详细地图的影响,他们实际旅行的时间要比苏西最初以为的短得多,她以为自已会耗费许多时间寻觅的植株,也全都顺路采摘完毕。这期间,关于苏西,她只是拒绝承认野巫师的身份,并说自己有学派传承,其它都不愿意多谈。萨塞尔倒是谈了很多自己的过去,让她从最初的懒得去听,到后来逐渐兴致十足,毕竟,他的经历和见闻实在是匪夷所思,并且荒诞怪异。萨塞尔最早接触炼金术,是经推荐到查吉纳要塞当时相当有名的学者列维伯爵门下,给他当临时的学徒兼助手。那段时间里,伯爵直在各种重金属、有毒材料、奥塔塔罗矿石、人血、珍惜植物中寻觅噩梦的秘密。伯爵的父亲留给他很多遇产,结果在这位伯爵手里,却全都化成青烟,从冶炼炉的烟囱里逃走了。花光自己的钱财之后,伯爵去变卖家产, 变卖家产之后.他又去借其它人的.萨塞尔眼看若债主们把他送进监狱,于是自己也只能另寻出路。
怀着对这门]学科的好奇,他跟随了第二个炼金术土,结果这位有名的学者研究有毒物质时太长时间没做好防护措施,在萨塞尔刚来不久就卧床不起,半身不遂, 遭到人人遇弃。若非翻他私人文献的时候萨塞尔把他照顾了一年多,学者差点就没有死掉。醒来之后,这位有名的学者决心改变,沉迷于用鸡蛋研究矿物质的结构,跟发了疯似得耗费了一万多枚鸡蛋,却什么成果也没有,于是萨塞尔也只能告辞离开,另寻它路。作为学者表示感谢对萨塞尔赠予的纪念品.就是他手里这枚奥塔塔罗护符碎片。
说到这位学者的妻子,也相当有趣,据传学者卧 床不起的那年,她准许自己的情夫为所欲为,只要不轻吻她的双唇就行。 在当时的贵族圈子里,似乎流行着一 种说法,认为只要嘴唇保持住纯洁,就不会破坏自己对丈夫、对妻子的专情,因为男女双方宣誓忠诚的时候,就是用那两片嘴唇。
萨塞尔的漂泊和苏西不一样.他在各个城市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和事.作为一个年轻的学者和没有资质的炼金术学徒四处流浪,先后到过贝尔纳奇斯的绝大多数城市.帝国的城市也去过不少。这就是为什么他能装成脾气暴躁的老炼金术土,还一服子沙哑过份的外地口音。
萨塞尔猜不出苏西又想鼓捣什么,毕竟她在炼药的坩埚里搅拌了好半天的紫甘蓝大蒜芜青汤.刚才还自己吧嗒吧嗒啃了一根。不过,炼金实验台上的东西倒是相当神秘材料的名称极其诡异,苏西说是巫师惯用的起名方式,不过在萨塞尔看来带着一 种恐怖感,容易让他联想起这小女巫污染那片山岗的记忆。苏西表情严肃地端坐在工作台旁边。平日里她一向懒散过头.半睡半醒.半死不活.甚至不愿意去扔垃圾.唯独这种时候.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和萨塞尔相比,她个头显小,身体过份纤细,还总蜷着脊背,活像一 个小蘑菇 ,也唯独这种时候,她会稍微提起一点儿注意力,拿两只手托着脸颊,聚精会神地观察曲颈瓶。通常来说,这个年纪的少女两手托着腮深情注视的,都是对若情人。萨塞尔按她的指挥调整酒精灯,直至燃起蓝色的火苗,曲颈瓶里的液体在她看情人一样的目光下沸腾了,发出咝咝的、蛇吐信似得响声。据苏西说,里面可疑的紫色液体是祝福之油,就像紫宝石-样剔透,不过萨塞尔觉得怎么看都像是有剧毒。一 旁的烛火透过曲颈瓶,也变得诡异起来,映的人皮肤像是中了毒。
终于熬好了药,苏西把曲颈瓶拿起来,端洋片刻, 然后对萨塞尔招招手。
“过来,萨塞尔.”她说,“你把这个喝了。 ”萨塞尔-闻到这刺鼻的怪味就脸色发青,他陷入沉默 ,然后跟她大眼瞪小眼。
“里面有剧烈的毒索,”苏西想了想,补充道,“不过.. ."
“我希望这句话是‘里面没有毒”苏西端看很小的下颌沉思半晌,然后说:“你可以用萝 卜蘸着吃?"
“哪怕用皇帝的晚宴蘸着吃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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