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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能，“纹身师说， ” 我宁愿继续当卑劣的间谍密探，送亳无防备的傻瓜下胡德之路，怎样无辜的平民、老人和小孩都无所谓。我也不愿意掺和到七城的战事里去。”选择是上位者才有的权力，” 幽灵鸟掀开门，“连我们渡 鸦的头儿也不过是一条可怜巴巴的走狗， 你就别误会自己的身份了。“我不常误会，不过我常常做梦.“白日梦还是少做为好，睡大觉的。像具行尸走肉-样在这片大地上站到最后，这才是我们这种人唯一-的路途。
知晓你一切的火焰在你灵魂深处燃烧。艾希拉如今觉得，萨塞尔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噩梦。不过换而言之，由一个可怖的噩梦当她的主子，其实还算不错?不，能不错才叫怪了。方才漫长的痛楚是她出生以来经历的最为残酷的折磨， 如果有人叫嚣心和精神的苦痛才更可怕，还无法治愈，那她一定要劝对方来感受片刻方才之事.有那么一瞬间，她宁愿多经历几次当年的灭族仇恨。她从木匣子的奥塔塔罗原矿里掰下一小块，差不多是-粒豌豆的大小。看着这玩意多少让她心情复杂，胃里也泛起呕吐的欲望。这是由于生理抗拒还是心理抗拒?没什么区别.她把矿石扔到嘴里，放到尖牙之间，像嚼豆子一样嘎嘣嗄嘣把它咬成粉末。她拿舌头把粉末在嘴里悉心舔舐了一遍，覆盖口腔里每个地方， 最后，才勉强给咽了下去。就像在吞玻璃渣。药到病除，巫术的痕迹和无法理解的诅咒尽数消失，仿佛忽然被撤走，铁棍捅进身体反复戳的剧痛也舒缓下来，紧跟着就消夫于无形，不复存在。然而与此同时艾希拉感觉到， 嵌在她大腿外侧的金属碎片又开始发痒。裸在皮肤外面的红色锈斑看着像极了烧焦的鱼鳞，尖锐而又寒冷。任性的卡文迪许大小姐总说把这玩意当药吃对身体有害，然而和抵抗巫咒相比，这点代价简直微不足道，沙漠的流亡者们都这么干，特别是指望靠杀巫师捞一笔的流亡者。总比脑子裸露在外面被狗啃要好。艾希拉站起身来，迎着灰蒙蒙的天空深呼吸，然后喷出一-口红雾，虽然它无法彻底根除萨塞尔在她灵魂深处遗留的痕迹，不过只要她还在吞食粉末，这玩意就只能缩成一-团， 无法往外延伸.荒谬之处在于，它本来能的，至少在刚才的事情发生以前能。
她进门就看到裁判官亚历山大安德森正往死人脸上钉传单.听到脚步声，对方扭过脸来和她对视，圆眼镜片反射出一片血色弧光。中年裁判官的身材犹如铁塔，即使蹲在地上也富有压迫力，投下一大片灰暗的阴影，不过至少他一头金发剪得够短，梳的也还算整齐，装出学究气的模样。接来，他咧出一个难看又病态的笑容: "痛苦的叫唤声还真是可爱啊，小姐。"尚不及你勤勤勉勉发传单的样子可爱，中年狂信徒。”艾希拉端详了一阵环绕屋子的法阵，在由无信者、 异教徒和外族构成的城市里装朴实的老学究感觉如何?苦闷得想要从城市边缘跳下去?还是狂躁得想要给自2捅几刀?
“我的感觉就像在大粪里面游泳，加克人， 如果说杀了这个小虫子让我的感觉有什么改变，那就是我终于可以把头探出去，稍微喘-0气.我之所以在这里和你这种蛆虫谈话，只是因为神要求我给予自2片刻安宁。现在，转身出，吃人的母狼，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做什么，比如说把你这堆由亵渎和污秽组成的血肉垃圾扔到焚化炉里，烧成至少能对农田做出-点贡献的肥料。听到这话，她往前-步跨过满墙传单构成的防御法阵。这玩意仿佛一面镜子 被中央出现的裂缝贯穿，然后破开了
...就是那些吃石头的人?“他问.“不止如此。如你所见，物粉末已经浸入我的脏脑， 渗入我的血液， 和我融为一体，所以我特别喜欢四处走走把各种故弄玄虚的法阵都撞得支离破碎。你会原谅我吗，嗯?虽然我带着武器过来，但我可没有冒犯之意啊?只是不小心把你的小宝贝给撞破了而已。“是吗?”他从袖简里滑出一排尖锐的钢锥，”既然你都冒 犯我到了这种程度，我也不能继续再安宁下去了。当然，神的旨意我不是没有遵守， 这是回礼，至少这屋子里这位可爱的朋友可以替我作证。你知道，一个人携带的武器有很多言外之意。你那柄可笑的破剑，除非你把它扔到粪坑里，否则我是无法原谅你的。艾希拉耸耸肩，抽出身后墙上的钢钉，扔掉传单，把信件钉在上面。“ 虽然需要给敬爱的大小姐传信，不过我想你那位副官可以代替你的职责吧?“天空之主派你跟随忆者是一个错误， 杂种。横死在异国他乡会令你有什么感受，嗯?你那彼血洗过的老家已经离你有十万/ \干里喽。-道刺眼的亮光和她交错过去，艾希拉放下剑，拍了-下耳畔，把沿着额头到下颌切开的脸拍在一 起，裂开的血肉像丝线一 样延伸，把半张人脸和半张狼脸向中间拉近。这口子算不上深，于是她回过半张人脸，看向站在门外的中年裁判官。后者仔细端详着自己染了奥塔塔罗粉末而嘴里啪咖作响的受祝福的武器, 然后面色扭曲地把它扔在地上。神圣的刀刃成了-堆废铁。”你侮辱了神给予我的祝福，杂种。”他说， ”我很好奇如果我把你切成两半，你是不是能像多变者一样变成两头狼，一一你觉得你可以吗?“你太纠缠不清了，安德森，”一个女人从外面 走进屋子，戴着看不清面目的兜帽，” 神明的旨意是让我们取得和不死者信物有关的情报，如果未能达成任务，一切冒犯的举止都不被允许。“已经一- -取得了!虽然后来丢夫，但确实-一已经取得了!“我知道你们把东西丢在哪儿了。”艾希拉并不在意地说道。“很好， 现在你就是我们的客人。”女人立刻指出， ”亚历山大安德森应该就他的冒犯表示歉意。中年裁判官像浸水的毛衣一样拉长了脸。” 你要我和这种肮脏的狗屎为伍?“既然你已经在里面游泳了。”女人说，“我希望你能把泳姿换成蝶泳，至少看起来稍微值得观赏一点，这有什么问题吗?’
作者的话:没有大腿上的金属碎片和一身绝症矿石病总感觉少了什么。另外有点想多室几个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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