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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辛坐进了卧堂里那把上了年纪的橡木椅子。这椅子他和阿纳斯塔西娅刚用过不久，说实话有些摇摇晃晃，让担心散架。卡拉辛却径直将木椅后腿靠上了车马店的墙，还很不客气地前后摇晃起来。老旧的家具被她晃得傾吱作间， 仿佛就要敞架，不过很明显她并不在意她还把靴子搁在了萨塞尔放置手抄本的桌子上， 差一点就能踢到桌边的残烛了。这靴子看上去相当华丽， 纯黑色皮革,带着荆棘状的马刺和漂亮的银靴扣， 装饰风格和米拉瓦的骑土很像，也许正是死者的遗物。她从口袋里取了副眼镜戴上，- -- -又大又圆的纯黑色镜片，不怎么远光，镜还不带弧度，看不出来是为什么而的。 “如果卡拉辛欺骗了你，“ 她先是字这东西遮住了眼睛，然后才满不在意地说道，“一 定是扎武隆认为你性格狡作多疑，才会使唤一个擅长欺骗的卡拉辛去找你。萨塞尔端详了她一阵:” 你很在平自己放松的方式?”她耸耸肩:“不， 这是我放下戒备的方式，难邕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吗?“既然你已经放下了戒备， 就来和我谈谈那个哨所吧。
“既然你说‘免谈’， 那你所谓的'放下戒备’ 究竟有多少可信的成分?”“你甚至不许 我把记忆Z送到现世，你还怎么好意思要我说给你不可告人的秘密?”萨塞尔点了点头，是这个道路。“‘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指什么? ”他又问道.“当然了，有一定程度上的夸张。不过谁说话没有一点儿夸张啊。况且，既然你是扎武隆的学生，为什么你不自2去向扎武隆?
”我和他的关系可不太妙。
角、相互坑害，一 -边又在照面时挂着难看的傻笑交换利益吗?
“当然没有过，说了我是了不起的正义的恶魔，你就只管给我相信就好.你和卡拉辛们也照过几次面了吧，干德的老太婆、腔调阴郁的中年男人、装模作样的小男孩、絮絮叨咖的市井妇人，通常来说爱好干涉俗世的也就这么几个，那么你有见过我吗?
“当然不可能有! 我除了在老家研究那些从外域远道而来的记Z、尸块和零碎物件， 就是在哨所上轮换值班，眺望你们脚下这个混乱不堪的天球。你们活在这样的地方，那可真是怪极了， - -- -它看着可比它表面上展示的要确烦得
“而现在你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我宁愿没有， 不过我的天性让我不想错过这样一出好戏。 可能这就是人生不如意之处吧!所以你在一段虚构的历史里拐带幻象是为了什么，满足你的色欲?”“你为什么非要揪着‘色欲’ 这个词不放?“萨塞尔说，我只是答应了 -些人一些事情而已.“你上了她。” 卡拉辛指了一下阿纳斯塔西娅。
“我只是顺带为之，没什么,可奇怪的。” 萨塞尔也往前倾斜身子，“你也想和我顺带为之吗?”你看我像这种传统愚昧又落后的白痴世俗王国里养大的傻瓜么)注吗?你不用问我这种问题，黑巫师， 只要你让我看几出好戏，我就绝对不会扭扭捏捏!“我开玩笑的。“ 萨塞尔靠 了回去.“你可真没劲，黑巫师.至少在刚才那一刻我还挺想找扎武隆评价一下他学生的耐力和技巧，然后和大家开会讨论一番来着。
"扎武隆的学生多了去了。“像你一群好好活着的可不怎么常见，我说的对吗? “
“我通常也不会把情爱之事当做付出的代价。我喜欢把它当作征收的利息。“没错.扎武隆也恪守这个信条。只不过等他收够了利息，相信他的可怜虫们.通常已经死于各种不幸的事故了既然你在扎武隆手下毕了业，还当了一个存在性岌岌可危的上升者，就说明你值得关注。这个老东西把他的全部生命都投入到伪装、 掩饰、欺骗和利用上，难邕你就不想做点反抗?”“也许你是盅惑的恶魔，“萨塞尔摇头说， ”过去冲动和短视几乎毁了我， 现在，我不想把目光放在无谓的愤怒和仇恨上"好，说的不错。不过上升者若是不想消失，是不是总要找点什么把自己和这世界联系起来?既然你把仇恨和愤怒当作空谈，那你确实是奇情于色欲了?”她说得眉飞色舞， “或者你要跟我说是爱情不成? --某种四处批发的爱
“我热衷的事情都是正事!
“你热衷的事情都是什么事情?“什么?你问我什么事情?当然各种各样值得玩味的好戏，黑巫师!“ 卡拉辛把手一 拍， 然后把食指向他身后
的注姐妹， “比如说你四处批发的爱情。“就算如此“ 萨塞尔摇头说道，” 就算如此， 这事也不是能当作交换条件的条件。“简单，你让我把记忆传到现实，我就能在无聊的生命中从你的经历上找点乐子.至于你能换来什么报偿，这要看你给我找来的乐子够不够有趣。“但你又能给我什么?”“扎武隆的小秘密。“我不关心扎武隆的小秘密，包括他喜欢喝什么酒，喜欢收集什么贴纸，喜欢穿什么衣服，我都一概不关心。我关心正事。她把食指搭在自己两眼之间，仿佛是在沉思，然后又指向他和他身后的人。"你说是 你在做正事，一一那么什么才算正事?许多年后依旧长存的某位么)主殿下的秘密吗?什么秘密?一- 王朝?巫木?血脉?还是背后更深远的黑暗
“为了她本人。听上不很不像正事，是不是?””你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那么我们可以继续了，” 萨塞尔说，“恶魔 们究竟在做什么?"
也咧嘴一笑。 ’我们还能做什么呢?也许你们在做什么，我们就在做什么。“我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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