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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奇幻 > 恐怖堡的女儿 > 真结局 苦旅仍旧(三) 1

武器被收走后,我踏入了我女儿的宫帐,在众目睽睽之下。

和我简单精致的风格不同,我女儿将她的殿堂布置得奢华。我为红王时,我的轮宫和寝室色调都很简单,只有细看之下,才会发现用具家什的材质的不凡,撒拉不同,金色、红色和银色铺满了整个屋子,哪怕是在军营里也用雕塑作为摆件。

简单的帐篷,里头还真是颇为丰富。

不提装潢,只要扫一眼,我就能立刻明白长公主撒拉的基本盘,满脸火纹的红袍胖子,银发的瓦兰提斯有产者,其眼角印有咆哮的龙,还有虎袍军和围着我女儿的太监们,隔着璀璨宝石坠成的帘幕,他们仿佛是聚拢在某方神明身边的天使,簇拥在紫衣公主左右。

人太多,我没找到丹妮莉丝。

真是

好大的阵仗。

某种意义上说,撒拉这样才配得上王国,不,人口上亿的帝国,臣民需要神秘感,需要仰望,按照他们粗鲁的价值观来看,撒拉的形象比我更像是一个超凡脱俗,君权君神授的君主,譬如说,就算是觐见,也有帘幕隔着,暗示着面见撒拉公主的我一个事实:

我连见她真容都不配。

到底出身的阶级不同,出身的年代不同,对于这一点,我和自己女儿不同的点,我欣然接受。

抛却血脉不提,撒拉就是一个古人而已。

“跪下,莱雅拉·雪诺。”撒拉的太监用尖细绵长的声音说道,“未来的红王,洛恩王国长公主撒拉·波顿,命令你呈上逆臣的消息,还有你的礼品。”

我安然不动,立直身子,遥遥看着宝石帷幕后的女儿。

显然,这一举动很让人恼火。

“来人!诸神哪,”太监的语气蓦然严厉,又在面对撒拉时变得讨好,“主人,您的龙饿了,请恩准卑贱的我送这个蛮人作为龙的食物。”

“砍了她的四肢,主人,”另外一个太监呢喃道,“在伤口上浇蜂蜜,她的哭喊,将是最动听的音乐。”

“她有一张过得去的脸蛋,赏给大军当军伎吧,主人。”

“主人——”

“红王给你带来的第一个消息,叛党之首撒拉,就是废除你的一切权利。”我罔顾太监的上蹿下跳,声音很轻,但是满堂皆可闻,“作为,对叛国者的惩罚。”

“最尊贵的红王本人,已经死在了你们这些败类贱人的手中。”红衣胖僧开口了,“别听她废话了,龙公主,请杀了这个满口谎言和谣言的女人,并立刻发兵。”

“陆军和舰队均已准备妥当,哪怕是深夜,他们也会热忱得为您长途奔袭。”之前的年轻面首立刻接话,“一块新的土地,让大家全都心潮澎湃。”

说罢,他刺了我一眼,“至于这只胆大妄为的老鼠,还请——”

面首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长公主对他用了停下的手势,我观察到围着撒拉的那群人里,有一个正在耳语什么。

是丹妮莉丝?我猜测。

“行了,她藐视我的威严,我自然会予以处置。”高傲的长公主,我的女儿,头一次开口,“即然你们这么说,那么就即刻进军吧,骑兵分三路,占领北方的国王大道,和南方的颠簸屯,还有禁林入口,断绝君临的出路。给他们送出劝降信,如果对方集结军队,就及时报信。”

“啊,顺便说一句。”我这是插嘴。

“割了她的舌!”有太监叫道,“这不合规矩!”

几个卫兵朝我跑来,在他们抵达之前,我已经说完了想说的话,“我带来的瞎子,就是你在七国的内应,要不要辨别一下?”

帐篷内的大厅瞬间安静。

我几乎看得到在场众人的想法,他们一定是在担心我这态度,还有我说出来的事情,会让他们在我被处刑以后,被长公主迁怒。

“好了,别玩这些把戏了,”让我惊奇的是,撒拉·波顿的音调里竟然透露出一股子戏谑,“不说你想要激怒我的手段幼稚,那些两面三刀的维斯特洛蛮子作用已尽,我可以大方地告诉你,你想要用来惹火我的事,我早知道了,不出名的波顿远亲。”

我注意到,两旁大臣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长公主撒拉不以耐心好出名,她大概也从未和我这种身份(私生女)的人说过如此多的话。

我听到撒拉嗤笑一声:

“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发现,我们已然近在咫尺的。不过,就连蝌蚪都嗅得出,你和你的同党身上全是一股末日将近的味道,你的护卫早就把一切全都交代了。”

说着,长公主拍了拍手,我身后传来响动,我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大帐口被人拉开,五排血肉模糊的人体跪在地上,我在看到他们时的第一时间就分辨出来,他们全是我带来的卫兵。

撒拉的群臣发出讥笑,我依旧泰然自若,仿佛被当喜剧看的不是我一样。

不过,显然咱们的公主没想让大家看这场戏。

“主人已经发下命令,快去尽职!”一个太监,在哄笑声太过放肆前,喊道,“把这些贼人投入圣火,还有这个女人——啊,噢!除了这个女人之外!”他立刻急切的地纠正。

晚了。

谁不是在看戏呢?我眼瞅着喊话的太监跪在地上,对着撒拉哭泣,然后被人拖了下去。

所以说,我心里悠然评论着这一幕,对某类上司来说,殷勤地献媚并不可取,有半点越权的可能,那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那个太监误以为公主想杀了我,却不料,自己理解错了,她不想,没猜岔的话,我估计这个错误会让他没命。

我给之前那个,被我劫持的小白脸的劝告,是真有道理。

别看撒拉一副雍容派头,她严厉得很。

人群立刻散去,不用他们的领袖撒拉·波顿再多一句嘴,片刻之后,只剩下我,还有宝石遮帘后被一群胆小地麻雀,簇拥着的龙公主了。

“行了,你们也离开吧,”撒拉·波顿接着道,“丹妮莉丝留下,让这个莱雅拉·雪诺上前。”

“主人?”她的手下发出疑问。

“你们没听错,再多一句嘴,就去陪乔塞。”撒拉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听起来简直就像是红王再世。乔塞八成是说错话的那个太监,此刻可能不是死了就是在挨酷刑。

众人依令行事,而我依旧一动不动,没照撒拉说的做。

我可是她妈!

几名卫兵依旧留在原地,监视着我,八成是聋子和哑巴,特意用在这种场合以防不测的。

而似乎有私事要聊的撒拉·波顿并没有直接和我接触,她反而在问帘幕后的另外一个人,蒙着头巾的女人,“你确定是她吗?”

“我对她熟悉无比,不可能是别人。”

他们在谈论我?

丹妮莉丝认出我来了。

“是,就是我,”我知道自己的站姿、身段和语气瞒不过熟悉我的人,直接承认了,“你的军队被我包围了,撒拉,所以你的丹妮莉丝才会一反之前的态度,让你速速派兵。”

“母亲。”撒拉的声音显著地低沉下来,“令人惊讶,你看起来就和我妹妹一样大。”

撒拉的妹妹,我的女儿莱拉,今年大概十四岁。

我漫步上前,手指挑开沉重的宝石帐,我扫了一眼“龙之母”,后者避开了我的目光,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胆怯,我没再多关注丹妮,而是盯着撒拉,“玩够了吗?”

“这是国家大事,”撒拉面容没变,但是我从语气里听得出来,她情绪复杂,“不是儿戏。”

“什么样的国家大事,给我添堵,惹麻烦,荼毒你妈一手建立的基业?”我平静逼问。

“你一直觉得我还是个孩子。”

“从你的此番举动我没看出你哪里长大了,眼眼。”

眼眼是撒拉儿时的称呼,因为她手上长着一个眼睛状的胎记,她小时候的朋友都这么叫她。

“如果你把我当成一个完整的人来看,你自然会有答案,否则你也不会猜出我已经到了维斯特洛,母亲。”她指出,“你猜出了我到现在为止的谋划,也知道我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很早以前就已经不是。”

她是个三十出头的成年人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

“而我则是来夺取属于我的一切,莱雅,”一旁的丹妮莉丝开口,“你杀了卓耿,我也会过味来了,如果没有你,七国是属于我的。”

“我没杀过卓耿!”我立刻声明。

我确实没有,真的没有,我有段时间连丹妮莉丝在哪我都不知道。

“哪怕你强到干掉一头龙,哪怕你是返老还童的怪物,母亲,或者说,已经不是我母亲了,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怕,我有我的支持者。”撒拉语气森严地回应我的话。

从这番交流当中,我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怪物?”我声音恢复平静,“你们身上都有超凡脱俗的火种,足以让你们各个都成为非人的怪物,从这一点看,或许你们四个会比我走得更远,比我远。”

“超越一个暴君并不难,”撒拉说,她叹了一口气,“交出你的权力,永远别踏入这个国家,母亲,那么,我也不会背上弑君又弑亲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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