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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奇幻 > 恐怖堡的女儿 > 尾声 创造者 1

我是不是在拉赫洛面前,莫名有种村姑进城的感觉?

我跑到祂们擅长的领域里妄图加入他们的游戏,多么赤裸裸的挑衅,可是,贸然闯入他们不可言说的诸神游戏,又不是我的错,就好像他们养了一群猫让猫互相打架,自己吃瓜看戏看得好开心,结果,自己被猫抓了,这能怪猫吗?

祂们缺德。

祂越难受,我该越开心才是。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白光只是上一刻的事情,或许我已经呆愣了很长时间,当我注意周遭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红人庄园的叛军大营了。

这里是哪?

抬头看不清天色,周围有奇怪的紫色雾气在弥漫,一些石头飘在空中,宛如万有引力从不存在,依稀可以看到雾气之后,是微茫的星辰点点。

地面上寸草不生,全是岩石。

我有种自己来到了外太空的感觉,可是,太空几乎没有氧气,我却没有呼吸困难的感受,也没有因为气压差而当场爆炸。

奇特的特地方,不过我却不是很关心。

撒拉,卢斯我的侄子,还有我不省心的儿子和小女儿,现在他们过得怎么样。

撒拉有没有跑出去?

卢斯面对撒拉的叛军会如何应对?

那个跑去永东之地调查的傻小子艾德,有没有冻僵手?

我不该在这里,我该在七国。

都是红神,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魔法生物。我不禁带着怒气。

“拉赫洛,拉赫洛?!你在哪里,是不是不敢出来了!?”

伴着若隐若现的回音,无人答话。

我有些泄气。

理智告诉我,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当然不是七国,更不会是维斯特洛,有再多魔法,也没有巫魔女能制造我眼前的景象,拉赫洛更没有本事。

我猜嫌疑最大的,是群星就位教,和迷宫营造者。我曾目睹过前者将天上的星星全换成了盯着我的眼睛,也见识过后者向我展示银河。

他们懂冰冷的星空,红神可不懂。

然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敲了敲脑袋。

我还记得,拉赫洛和我说过的那些句子,排除调侃和废话之外,可能暗藏此地线索的,就是——

“你是创造者,凡人口中的造物主,你应该去创造生命,而不是在这里玩国王游戏。”

嗯祂这么说,就是说这里有什么能创造生命的东西?

自称拉赫洛的男人还说了——

“你和死亡作对,所以你获得了生的权能,很公平,也很扯淡。”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我可以让自己重回青年时光了。

我手里还真握着生命?

不急,拉赫洛还说了别的东西。

“你确实该走,”“我是在告诉你,这个世界,对你做出的安排。你可以选择不接受,可惜没处伸冤。”

从祂的这个表现来看。

首先祂对我是有恐惧心理的,祂不想和我共处,显然得很。

其次,“这个世界,对你做出的安排”,有种我爱走不走都得滚蛋的味道,我大概可以理解为,要么就是祂们早有共识,我莱雅拉要么离开,要么就去死。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理解,那就是我的作为已经坏了什么规矩,所以必须被流放之类的。毕竟我可是呛过死亡本身的女人。

综合那位自称拉赫洛,伪装成奥利昂的男士,给我的只言片语,我不难得到这样的结论:

首先,祂们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或者说有我这样表现的人,死而复生,又掌握了生命?这个说法真中二,总之,我这类人,是有一个去处的,八成就是我现在呆在的这里,不是天国也不是地狱,同样不是什么仙野天宫,周围一片荒凉。

其次,祂们忙不迭地“欢送”我过来,是因为祂们恐惧。

那就是说,我之前地所作所为,是狠狠地吓到祂们了,而我现在具备的能力,我这个怪物的某些天赋,更是让祂们巴不得理我越远越好。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每一个细胞,感受着器官和血肉,心跳与肚子饿,我发现自己确实呼入了空气,可能氧气含量低了一点,但是是空气无疑,不对!

我感觉到空气里有人说话,有人在喃喃低语,这种感触很奇怪不是么呼吸吸入空气,却有“听到”人说话的感触,不是用耳朵去听。

奇怪的地方。

突然!

我听到一个声音响起,我不确定声源离我近还是远,像是近在我耳边,又像是飘渺在天边。

“你是谁?”男声问,“你为何会到这里。”

“有人——”我脱口而出。

当我说到“送”这个字眼时,我感觉自己飘了起来,雾气好像形成了一股丝带裹上了我。

而在我提到“我”这个字眼时,我发现我被卷到了地面上的一个裂缝里,没有磕碰,却被一个巨大的黑影给盖住,我抬头望去——

那是一头硕大无朋的生物,其嘴部是一簇触手,两边分别长了四颗细小的眼珠,没有脚,而是飘在空中,一缕缕风围绕向我的四周,隔绝开了紫色的迷雾,将我像是虫茧一般团团包起。

“——来这的。”因为瞬息之间那头不明怪物眼花缭乱的一套套动作,我差点没把最后三个字吃进肚子里。

这是什么生物。

深深潜者?

这是我听到了到这里以来听到的第二个声音。

同样是男声。

“我感觉到了,有生物在这附近。”我听着第二个人的语调明明并不嘹亮,却在周遭荡出一阵阵回音,就好像这里的空气在讨好他一般,“你瞒不过我,奥鲁斯,让我欣赏一下,你找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帮手。”

第一个和我搭话的额触手嘴八眼怪,就飘在空中的这位,八成就是奥鲁斯。

“我只是一个囚犯,”奥鲁斯把我卷到他悬浮着的身子下头藏住,却好像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目睹了一桩桩惨事的囚犯。”

“那你还会看到更多,”第二个声音回答,音色里包含恶意,“挣扎,奥鲁斯,好好挣扎,去找帮手,去想方设法地自救或者挽回你们腐朽不堪的理念,然后你会发现你们错的有多严重,而我又是多么正确。”

“谢谢提醒,埃蒙。”触手嘴奥鲁斯未开口,空气自在震动。 1

我有些怀疑,拉赫洛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个怪物,所以才让我来到这里,看看这里生灵的模样,再听听他们的对话。

不正常。

过了很久,在我怀疑是不是已经在裂隙里藏了五百年的时候,把我拉进来的浮空触手八眼怪奥鲁斯,终于朝他身子下面看了。

顺便,我怀疑奥鲁斯所在的这种智慧生物,语言里大概没有排泄一词,它大大方方地把我藏自己身子底下,同时,我还真没发现什么让人尴尬地器官。

身边一直有风在绕着我吹,应该是这个奥鲁斯搞的鬼。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人类?”奥鲁斯发问。

而我则敏锐地抓住了一个重点。

“人类!”我看着它,“你接触过和我一摸一样的生物。”

“我观察过。”它承认。

我感觉它说了真话。

“有人,或者神说,我掌握了生命,所以把我送到这里。”我也坦诚道,“甚至说,是世界要我过来的。”

我没什么和异形交流的经验,仅有的经验来自迷宫营造者,而众所周知,那个经验不要太糟糕。

不过,和这只奥鲁斯交流时,我感觉,它没让我感到有太多面对异类时的陌生。

至少问题和回答都很正常。

所以,我多说了一点。

“掌握生命?”奥鲁斯厚实的身躯后飘了一些,摆脱了岩壁的阴影,我这才发现,它可能有八九个我摞在一起那么大。

它认真地打量着我,然后嘴部的触须伸出,“伸出你的手,人类。”

我不知道他想干嘛,但是多半不是要干坏事,我依言而行。

指尖和触手尖尖碰了一下,软腻的触感让我想起毛毛虫。

“纯粹之体。”奥鲁斯评价,“可是并没有纯粹之精,不,也不对,没有恐惧,也没有敬畏,意志力中有一些潜质,可惜从未遇到过引导。”

我没听懂,我承认。

我甚至不知道它碰我手指是几个意思。

于是,我转回我比较关心的话题。

“这里是哪里?”我问,“我要回维斯特洛,我该怎么回去?”

奥鲁斯看着我,“我不知道维斯特洛是哪。”它悠悠飘起。

“至于这里,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宇宙,超脱于宇宙之外,是我们生活的地方。”

“你们?”

“是的,或许也包括你,既然你出现在了这,虽然不合规矩。我们的使命是让生命进化,维护生生不息的无尽轮回,我们在宇宙中播撒生命,每一次,都注定出现两个种族,一个拥有纯粹之体,一个拥有纯粹的精神,这两个种族的融合,足以承载我们的精华,我们会尽心竭力引导他们,让他们承担起共同的责任,最终成为我们的一员。” 2

“可我不是这么来的。”我说道,“我不是什么精华,我来错了,我得乖乖回家。”

“很难说,人类,很难说,”肥大的奥鲁斯飘荡着,它继续讲述,“我们中的一员背叛了我们,就是之前来寻觅你的那位埃蒙。”就是我听到的第二个声音?“它认为轮回毫无意义,万物终将窒灭,它想要终结生命,终结轮回。经过它的背叛,现在,只剩下我了,它没法杀死我,可是,却足以将我困在此处。在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无力去甄别、引导还有给予属于创造者的精华,你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说明,轮回中有你的位置,埃蒙的计划,出现了变数。”

“呃”我想了想,看看外头荒凉而奇怪的景色,“我要回家,奥鲁斯,你有建议吗?”

“不可能的事,我是个囚犯,记得吗?而你会被发现,走不了。”

我点了点头。

好吧,我被困在这里了,和一只奥鲁斯作伴。

“那你,平时是怎么打发日子的,你没想过逃跑?”我心有不甘。

你叫什么名字?”

“莱雅拉,莱雅拉·雪诺。”

“莱雅拉·雪诺。埃蒙,那个叛徒,他已经控制了一切,虚空已经成为他意志的化身,没有风吹草动能逃得过它的眼睛。”

噢,怪不得说我走不了。

言外之意,我必须呆在奥鲁斯制造的这个风里,到了这个份上,我当然明白,他是在用某种魔法,来让我不被那个埃蒙给察觉(其实已经察觉了)。

这个奥鲁斯还差成,那个埃蒙可说不准。

难搞,又是这种魔法语言魔法场合。

“至于我平日在做什么,闭上眼睛,我展示给你看。”奥鲁斯道,“即然你来到了这,又被你那个宇宙的人,认为是创造者,甚至来到了这里。那你该看看该如何引导一个新生的种族,如何创造生命,我在埃蒙背叛我们的宇宙里,发现了一个很有启发性的生物。”

“是人类?”

“人类是自己进化的。”奥鲁斯说,“我们未给过太多引导,不,是主宰。”

“主宰?”

“一个,在基因里刻下无法背叛的生物,却能为我所用。”说着我进入了一个类似于迷宫营造者当年展现给我的景象里。

在活着的土地上,一堆堆搏动的血肉之间,一个巨大的眼睛。

“不!”我立马撤了,说道,“这个不行,口味有点重。”

“透过表面看内在,”奥鲁斯耐心得很,“这个主宰曾在埃蒙德命令下杀害过我的同胞,但我看到的不止是它的残忍,还有其中蕴含的狡诈和勇气。”

我认同地颔首,接着,我点破道,“所以那个埃蒙说的都是真的,找帮手,设法自救,这不还开始搞内奸了。”

奥鲁斯直接把话题转到我头上,“那么你呢?在埃蒙的阴谋无法得逞之后,人类,你大可以慢慢找你的宇宙在哪,虚空连接万物。”

“我试试,”不过我还是不甘心,“对了,你说你观察过人类,人类是自己进化的,那么,人类在哪呢?”

我没放过这个突破点。

不可能每个宇宙都有人类。

甚至可以说,人类大概率只有一个宇宙里才有,或者两个,我穿越前那个,还有冰与火的世界。

所以,问出人类的线索,就大机率可以找到回去的线索。

“就在这个世界,”奥鲁斯道,“他们住在一个叫地球的地方,现在在很多星球上生活。”

随着奥鲁斯的讲述,画面转动。

我看到一群矿工,然后是宇宙里的卫星,我看到一个叫UNN宇宙新闻网的组织,还看到了人类的纪年。 1

公元2484年,距离我穿越前,已经四百多年过去了,尘封在我脑海底部的记忆被我翻了出来,沧海桑田。

没想到,转眼我见到了未来。

然而,没等我多感慨,我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影,不,我睁大眼睛,一男一女! 1

是他。

他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

然而虽然眉目变了很多,我依旧感觉到,那就是他。

“相熟的同类?”奥鲁斯问我。

“再熟不过了,”我有些魂不守舍,“他居然还活着。””创造生命,莱雅拉·雪诺,最快乐的事情之一,就是看到无数柳暗花明的惊喜,这让我们和所有我知道的种族,都明白一个道理,希望永远存在,这也是埃蒙看不到的地方,他以为轮回只是一遍遍重复,实际上,轮回是个螺旋,在不断向前进步。”

“我知道,”我真心实意地笑了,“不管是黑暗造物主也好,灭世者也好,都没法抹去,我未来回家团聚的那一天。”

只是另外一场仗要打而已。

“引导我,像你过去引导过无数生灵一样,让我知道该如何去创造,奥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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