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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奇幻 > 恐怖堡的女儿 > 冰雨的风暴(二)人类帝国——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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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丹妮莉丝躲在王座高台后的休息室内,兴致勃勃地看着外面大眼瞪小眼的各路贵人。

我们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给人配对咧。

“你说,第一个吵起来的是哪对?”她低语在我耳边,吹红了我的耳垂。

“八成是奥柏伦亲王和维拉斯公爵,”我扬了扬下巴,“他们以前曾经是好朋友,可是奥柏伦把维拉斯的膝盖给弄碎了。”

奥柏伦和维拉斯都很英俊,奥柏伦皮肤要深一些,有一头黑色的卷发和短短的胡须,看起来野性而风骚,而维拉斯则像是久居于室且年长不少的“百花骑士”,他有些阴柔,缺少了“百花骑士”的阳刚,给人感觉挺秀气。

“为什么我觉得你眼中是欣赏的目光,半点都不像是看热闹的样子?”丹妮莉丝语气古怪,“算了不管你,我倒是觉得詹姆公爵和艾德公爵更可能打起来。”她朝着坐在洛恩王国一方的詹姆·兰尼斯特和艾德·史塔克点了点头。詹姆一头灿如阳光的金发,表情倨傲而自负,整个人大大咧咧地铺在了椅子上,浑然像是个地痞头子,而艾德则稳重异常,不声不张,一双眸子左右打量着其他强权人士。

艾德有时会和邻桌的约恩说话,向我的统帅贝里·莫斯颔首致意过,并对琼恩·雪诺露出过微笑,不过,他和目中无人的詹姆·兰尼斯特互不搭理。

“不不不,不行,”我立刻否决,“这一对不搭,我没法吃,还是奥柏伦和维拉斯更微妙。”

“吃什么?你要让石龙烤了他们做成肉排吗?”

“咳!当然不是,没到那个地步呢,打赌不?咱们赌一赌哪边会先自个儿吵起来。”我转移话题。

丹妮欣然答应:“好啊,赌什么?”

“我押特兰拉娜宫,位于过去瓦兰提斯的城市瓦利萨。”

丹妮莉丝点着下巴,“啊,我住过那里,挺不错,我想想我的赌注,这样吧!君临的红堡不能给你,我押盛夏厅。”

盛夏厅?那不是在丹妮莉丝的祖父还是曾祖父那一辈烧毁了吗?

“不行!盛夏厅是一片废墟,你这个心机婊!”

“哎呀,我会重建的嘛,”她撇了撇嘴,“那就这次战事里,绝嗣的三个城堡,随你挑。”

由于不是面对公众,丹妮莉丝毫无对臣属的体恤。当然,既然合邦了,那关于如何安置两位君主的宫廷,肯定得有个章程,这也不算是拿领土开玩笑。

“好,可以。”我果断答应,“那么,要不,我们先开始?”

开始,我是要开始什么?

当然是开始骂战!

别看丹妮莉丝和向我宣誓效忠的公爵们有了约定,约定是约定,争执依旧是争执,而共同建国,对他们来说,照样如同晴天霹雳。

这帮人只会以为自己和丹妮莉丝私下有了缔约,他们或许会猜测别人同样会这么做,却永远都猜不到,这一场七国封君和双王的博弈,导向了什么样的结果。

看着吧,先民有句老话,“吵嘴就是打仗。”安达尔人则说,“一千名骑士,一千个想法,一千个冲突。”七国地域不小,往日里积攒的矛盾更是不少。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然而,眼下的百炉厅里,当众人各自就位之后,这里却基本上是一片安静,各位大人八成是怕国王驾到,在王驾面前失了体统。谨慎,总是第一位的,尤其是在宫廷之中,散漫自由,或许就意味着杀身之祸。

可是这就让我不开心了。

当国王的乐趣在哪?娱乐是什么?

劳勃国王喜欢打猎和比武,没出息。打猎哪家有领地的贵族不能干?至于比武,你丢个铜子儿让跳蚤窝里的小瘪三相互斗殴,效果也是一样的。

哎,国王的娱乐,只属于国王的快感,在于看着群臣撕逼吵架!

看着他们为了一点点恩怨和利益而相互仇恨,最好是各自拉起一支人马相互杀个痛快,再催眠一下自己,或者摆出一幅悲天悯人的神情,或者拿出一套公正严明的态度,挑拨挑拨,调和调和,这就是最快乐的事情了。

尤其是,想象一下,相互怒目而视的一群人,在看到你时开始点头哈腰,狠表忠心,啧啧啧,你会顿时感觉懂得制衡的自己,是多么聪明,唯我独尊的体验是多么快乐,能左右一群权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实在是太过瘾了!和牧羊放马养猪如出一辙,却因为玩弄的是人,从而有一种更高一等的感觉,其中还有一股权力的香味。

现在,在我们眼前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七国封君和各位实权人士各有性格,然而他们各自代表着各自封建集团的利益,必须蝇营狗苟,损人利己。

是的!我就爱看这样的一幕,这爱好应该没毛病?比起让我打瞌睡的比武大会而言,非常优雅,就像是就着天鹅们共舞互斗的美景,喝下午茶。那么,让我解除他们的顾虑,闹起来吧!

我的贴身侍女西佛和丹妮莉丝女王的书记官弥桑黛一齐出现在王座高台上,面朝众人,下达了君主的命令:

“真龙女王和洛恩的红王正在进行协商,请各位先行讨论,拿出抵抗异鬼的章程。”

来,吵起来!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观看他们相互之间的剑拔弩张!

可我没料到的是,第一个开腔的,居然会是詹姆·兰尼斯特,而且他半点都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意思,注意点完全不对!

“你是西佛,对吗?西佛·兰尼斯特?”他问我的侍女。

“抱歉,詹姆大人,我是西佛·希山。”西佛恭谨地说道。

“你是我弟弟的婚生女,”詹姆大人笑的还挺和蔼,这对于“弑君者”而言很少见,“未来凯岩城属于你,你就是兰尼斯特。”

假如将来詹姆·兰尼斯特迟迟没有生育,确实如此,如果詹姆真的打算和已经毁容半疯的姐妹瑟曦·兰尼斯特不伦地厮守终生,那西佛的地位更是不必待言。这么一看,她给我当侍女,搞得有点像是人质了。

“我是一个私生女,一个野种,父亲不知为谁。”西佛依旧冷着脸,“母亲是一个兰尼斯港的妓女。”

“我有个女儿的母亲,也是妓女,这没什么。”奥柏伦亲王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艾德·史塔克,“野种这个称呼太难听,女儿就是女儿。”

“看来不是每个人都想要与‘弑君者’及‘小恶魔’为伍,”艾德接口,话音中略带讽刺,“让我们来谈论正事。”

詹姆不为周围的冷言冷语所动,他紧紧盯着西佛,笑了:“我重视每一个亲人,你就是我的侄女。”

接着,凯岩城公爵面无表情地转向周围的人,他此刻的神情活脱脱就是个泰温·兰尼斯特,跟他爹像极了,我猜同在休息室里的泰温之头,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他宣告西境的立场:“西境的军队正驻守在奔流城,这座城池不能被放弃!梅利斯特家族的海疆城也是一样。”

南境守护,高庭公爵维拉斯一口道破他的目的:“你害怕尸鬼进攻金牙城,甚至进入西境的腹地?”

“西境连着河湾,如果西境失守,你的高庭也会面对活尸,”“弑君者”说道。

“我不同意,”布林登·徒利说,“如果战线维持在奔流城,无疑就是放弃了河间北方的土地,战线应该以孪河城为中心——”

“恐怕不行,‘黑鱼’,孪河城守不住,”艾德·史塔克叫响了布林登的绰号,“我收拢了难民中的青壮,孪河城现在有四万士兵,要让他们成为可靠的战士,还需要时间,同时我有一大群妇孺需要被撤走,这也要时间,城外的树林更需要被砍伐,以给弓箭手视野,更别提防务的准备,‘黑鱼’,这些都需要时间,可偏偏时间紧迫。”

“还有谷地,诸位!别忘了谷地!”约恩·罗伊斯此时张嘴插话,“孪河城把守着河流,可尸鬼完全可以不过河,沿着陆地前进,接着向东,进入谷地的山区。”

詹姆·兰尼斯特对于约恩的话完全不在意,他轻佻地说:“异鬼会进攻谷地?那正好!谷地易守难攻,假如能够分担攻势,那绝对——”

砰!

约恩·罗伊斯重重地砸响了桌子!

“谷地派出了军队参加这里的联军,那么这支联军就该为谷地的安全负责!”他吼道,“什么叫易守难攻,‘弑君者’?想要牺牲我们就明说!山地对于一群不知疼痛的尸体来说有什么阻碍?!它们完全可以不经过血门,直接踏入明月山脉,来到群山之中的山谷!”

“所以,”艾德·史塔克此刻开始发挥前任国王之手的能耐,转圜道,“谷地的要求,是将防线向北推到孪河城一带,哪怕我的北境军队守不住?”

“艾林谷的骑士乐意为此牺牲!”“青铜”约恩一口咬定。

在王座高台的休息室里,丹妮莉丝幸灾乐祸地朝我耳语:“我赢啦,效忠你的这三位,自个儿开始吵起来啦。”

不过,丹妮莉丝没有得意太久,多恩和河湾很快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我没法答应,”这会儿奥柏伦亲王开始发话,“我不知道异鬼的行进速度,不过我听说和骑兵差不多一样快,如今多恩的军队集中在赫伦堡附近,我们来不及在异鬼南下前行军到你们要求的孪河城,而如果在行军路上撞到尸鬼大军,多恩人将会面对缺乏工事的战斗,必然一败涂地。”

“河湾也有同样的想法,”高庭公爵维拉斯·提利尔为河湾人代言,“这场战争的目的,应该是将异鬼和尸鬼阻拦在河间,阻止他们南下。我们的军队足有二十多万,将来可能数目会达到三十万乃至更多,我们必须在充分的准备之下作战,到了今天,您提行军到孪河城,实在是太过仓促了,约恩大人,这不实际,会有很大的风险,大到河湾人没法承受。”

“看吧,”詹姆讽刺道,“亲爱的多恩和河湾,都只想要安稳地躲在城堡里,吸婆娘的乃子,他们不在乎你们这群山里的乡巴佬,谷地人,死了正好干净,反正就算谷地无人生还,河湾也可安然无恙,就更别说多恩了。

我记得原先红王和那位坦格利安家的女王,她们的意思,就是沿河布防,可是从谷地到河间无河可守,你还是想想办法班师回家,去把你们的尸首全部火化掉,免得给我们添麻烦。”

我听着前头的争吵,哎哟喂,詹姆这张嘴巴,太讨打了。

“你以为他们在乎你吗?”约恩·罗伊斯反唇相讥,“每个人都巴不得兰尼斯特全部死光,好挖走你祖坟里的黄金,狮杂种。”

“我不觉得谩骂会管用,”此刻琼恩·克林顿开始控场,“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乎七国的每一寸土地。”

“所以丢掉了北境?”不知哪里有人刺了一句,众人看向艾德·史塔克,艾德愁眉苦脸,不像是他说的,于是大家又看向琼恩·雪诺,正是雪诺大人开的口。

琼恩·雪诺毫不畏惧众人如针刺一般的目光,即便在场的每个人都位高权重,“你们丢掉了北境,给我的借口是什么来着?来不及准备,对吗?物资和军队没到位,是吧?这倒是奇了!你们现在又要丢掉西境、丢掉河间、丢掉谷地,借口依旧还是来不及!永远都是来不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一句来得及!?是不是要等到异鬼在多恩洗沙子澡的时候,你们才能告诉我,七国准备好了?!”

艾德朝琼恩那边倾身过去,低声道:“琼恩,事情不是——”

“你是谁,阁下?”奥柏伦看向自己身边的年轻男孩,“素未谋面,不知大名?”

“我是琼恩·雪诺,守夜人的总司令。”

守夜人,总司令。

一个戏谑又恼火的声音自长桌边响起:“是失去长城的守夜人总司令吧,就是因为你丢了你的职责,异鬼和活尸才能长驱直入,成为了天大的麻烦!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嗯?你背后的朋友是谁,让我猜猜看,守夜人和野人对吗?你就带着一群蛮族和罪犯,在这里朝我们大放厥词!?”

这话说得年轻的琼恩怒气勃发:“长城多次向南方发出警告和求援,如果不是七国只顾自己的战争,异鬼怎么可能突破我们的边境?!你叫我的兄弟罪犯?他们保护了你的安全,任你能活着瞎比比,你还叫自由民蛮族?照我看,他们比你这种,这种安享着,一帮罪犯用生命换来的安全,还挖苦嘲笑的猪头,要高贵一万倍!”

之前咒骂琼恩的贵族站起了身:“一个雪诺野种也敢犯上?我乃黑冠城的领主,野种,你以为一个贱人总司令的名头救得了你的命吗!?”

砰!

今天的第二次敲桌,是艾德·史塔克。

“够了!!!”艾德大吼一声,“守夜人素来受北境的敬重,历史上有无数的七国骑士曾高尚地放弃世间一切,投身其中,我不知道琼恩是如何当上守夜人总司令的,可这是黑衣弟兄们的决定,既然他现在坐在了这里,你就该给予尊重!”

“好了!没必要如此,”维拉斯·提利尔也安抚自己的封臣,或者说封臣的封臣,反正是河湾人,“守夜人的失职可以在以后再说,目前我们要讨论战事。”

“守夜人没有失职!”琼恩大喊,“他们每一个都尽忠职守!”

“够了!”琼恩·克林顿大叫,可是女王之手拦不住了。

“守夜人莫非尽忠职守到了异鬼横扫北境的地步?好一群忠肝义胆的流放者!”

我的统帅贝里·莫斯原本在冷静旁观,此刻也不得不开口:“各位,各位!?”

“闭嘴,你这只肮脏的狮鹫,”立刻就有人喷起了琼恩·克林顿,“你莫非忘了雷加为何会死吗?”

“蓝礼!劳勃!史坦尼斯,你们这群叛贼,害死了拜拉席恩!”甚至有风暴地的领主大不韪地替自己过去的封君叫屈。

太监瓦里斯也开始劝说,“大人,各位大人,我恐怕——”

“‘八爪蜘蛛’,全是你在此中煽风点火,为什么你还没被吊死!?”

“你们河湾人只顾自己!巴不得北边的国度全都沦为废墟!”

“西境除了金子还有什么,倒要看看异鬼认不认金子!”

“多恩是不是想要偏居一隅?!只来了区区一万人,难道是来庆祝七国的覆灭吗!?”

“兰尼斯特的杂种,我永远忘不了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河湾人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盟友?!”

“谷地被放弃纯属活该,之前的五王之战你们袖手旁观,还怪罪给徒利家族的侄女,你们杀了她!莱莎!还给我莱莎!”

“北境人就是一帮蛀虫,看不好自己的家,现在在西境四处作乱!”

“多恩的野蛮和嗜血,河湾永不忘怀,我要和你决斗,野猪!”

铿!

第一个拔剑的人出现了!接着是叮叮当当的出鞘声,只见可以容纳数千人的百炉厅中寒光闪闪,灿如神眼湖上的粼粼波光,顿时,这个大厅变得拥挤了起来。

笑死我了,我捂着嘴抱着肚子,以免发出声音,一整个人地弓着腰,腹肌笑痛。

丹妮莉丝声音急切:“他们要打起来了,你在干嘛!?”

逗死我了,真的逗死我了!

如果你要问冰与火之歌什么东西最好玩,无疑就是眼前这一幕,异鬼都在敲门了,七国还在相互之间骂骂咧咧,矛盾不断。

精彩,十分精彩!无论外敌如何,集体的内部总有矛盾,而当外敌过分强大时,这些发生矛盾的情景就会显得尤为愚蠢。

这种愚蠢,他妈的就是冰与火之歌的精髓啊!

要不我们什么都不做好了,等着寒冬接收一切?

“莱雅拉!”丹妮莉丝朝我低声喊了一句,“这要开始斗剑了,你再不出去,我就自己去!”

“好好好!”我喘着气儿,笑容未减,说道,“我们一起出休息室,笑死我了...等等。”

“你觉得这一幕很好笑?”

“不好笑吗?就因为这几个家庭的恩怨情仇,屡发战事,”我答道,“影响了无数人的人生,你觉得扯淡不。”

“我还以为你是在报复他们私下和我达成了协议呢,话说,坦格利安家族也是其中之一吧,在你眼里?”对我的这句评论,丹妮莉丝倒是突然变得唯物客观了起来:“我倒是觉得其中的情感因素并不多,越是为王,我就越有感触。”

是啊,是啊,争名于朝,争利于市嘛,老话。

“或许是有报复的部分,人的行为动机总是很复杂,君王尤其如是。你说,丹妮,我们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我突然问起,“是不是有些可悲?”

丹妮莉丝反而问我:“要不然呢?坦格利安的血脉莫非真能让我高人一等?”

“你长大了,丹妮。”我不由感慨。

这负有龙王血脉的女人,能有这样的认识,在这样的年代,实在难得。

不得不说,丹妮莉丝这女孩很有趣。

也或者是我小看了这个年代的贵族和国王们,就好像在百炉厅里的诸位,他们有没有觉得自己拔剑的姿势有些可笑?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是否真心认为血统决定地位的规则是天经地义?

恐怕是有疑虑的。

更别说,大敌将近却还在相互争吵甚至内讧,这任谁看着,都会觉得实在太傻了。

好吧,讲真话,这么多年过去,身为红王的我,已经算是能理解领主们的无可奈何:

假如封君不为封臣张目,不为自己的国度发声,那封臣对他的忠心还能有几分?封臣之所以要封君,就是要封君为他们争取实利,或者避免无谓的损失!否则封臣的忠诚就会动摇。七国的七大家族,说穿了就是地方领袖,呆在地方领袖这个位子上,他们之间相互内讧的表现,是必要的,是在为自己的领地封臣和领民着想,至少看上去如此,蠢,但是不得不为,政客嘛。

当然,话又说回来,假如所有人都以大局为重,那还要国王干什么?

这个时代的人类社会,之所以会容忍特权阶级的存在,容忍封建贵族作威作福,之所以平民们甘受欺压,甚至认为这吃人的秩序存在合理性。就是在于贵族能够整合地方的力量,国王能整合贵族的力量。而这个时代的技术发展水平,也只能容忍这个社会依照这样的秩序去运转。

可是,社会秩序的合理性,终究也是相对而言的。我莱雅拉·波顿再讲究公平正义,处在红王这个位置上,也是卑鄙的肉食者,赤裸裸的人渣,在万民的苦难之上享受生活。这是上层阶级的原罪,特权之人的原罪,再怎么洗也洗不掉。

唉,为什么我会想这么多?说穿了,我一个现代人,穿越在这样一个时代,成为了一个红王。一方面,我享受比起平民更加优越的生活,并充分地在比古代人更聪明更有能力的错觉中自我满足。另一方面,对这种赤裸裸的不公之世,领主把平民当做牛羊,国王把领主当做玩物,诸侯的儿子是工具,女儿是性奴,假如不是国王是女王,也是一样,只要别像"疯王"伊里斯一样作死,玩弄贵族们玩弄得有点章法,那说不定日后还会有个“贤王”的名声。

我承认我的良心在隐隐作痛,哪怕我成为了相对而言过得不错,为人上人的国王,而非凄苦的农奴。

当初我头脑一热在君临扔铁王座绝非没有道理,不是我对王权有看法,是我对这个社会都有看法,赤裸裸的欺压,不带半点隐藏,太恶心了。然而,我也只能无能狂怒,如今当了国王,也免不掉我这种恶心的感觉,也就拿看贵族们耍猴戏来自我安慰一下。

我真是个能折腾的人,总给自己找难受。

怎么说呢?

让我苦恼的这一切,归根结底,也只会化为一句话:

时代的悲哀。

而现在,时代的悲哀,将在我手上变得更加深厚了!

洛恩王国的红王,我,和丹妮莉丝女王一齐出现在了王座高台上,身边分别由属于我和她的四位无垢者守护,我们没有穿着太过正式的礼装,只有简单轻巧的银色王冠,一袭裙袍,以及罩在外头的披风,色调和花纹还算五彩斑斓,够上档次。

“安静!破碎镣铐者、解放者、大草原上的卡丽熙,吉斯卡利人的君主,鹰身女妖的笑容,全境守护,七国的统治者,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女王,以及龙石岛领主,‘风暴降生’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向各位致以问候!”

在丹妮莉丝的称呼中,吉斯卡利人的君主和鹰神女妖之笑的头衔,代替了弥林女王,因为当初我曾经和她一同横扫奴隶湾诸邦。

众人收起武器,幸好没有真的打起来。

“天佑女王。”一千个身姿恭敬鞠躬,一千个喉咙齐齐回应。

“多斯拉克人,瓦雷利亚人,洛伊拿人和自由之奴的国王,自由贸易城邦的君主,洛恩王国的红王,向各位致意。”

“红王,诸神与您同在。”他们又继续致礼。

“在宣布一个决定之前,我先阐述一下,最近发生的变动,”我展露微笑,“很多人会好奇,这些天来,不在赫伦堡的我和丹妮莉丝,都去了哪里?答案很简单,我们分别行动,心意一致,我们将缔造一个属于狭海两岸的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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