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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118章:鸡冠山

经过金州城攻防战和镇江城攻防战,虽然只是水师但是已经是作为北洋军攻城头槌的郑芝豹所部炮兵,已经积累了相当丰富的攻城经验,但是进攻凤凰城堡还是让郑彩等将领颇为挠头,这一个是因为凤凰城堡的北城墙实在是太过厚实,全都是坚固的条石堆砌而成,不像是其他的城池是包砖,内里全是夯土;这二来是因为山路崎岖,炮兵营并没有携带更重的火炮,别说攻破金州的42磅大炮,就连18磅的红夷大炮也只拉来了四门,其他的三十多门都是12磅的,攻击威力有限。

在仔细的查看了凤凰城北城墙之后,炮兵营也只好无奈的将三十多门大小火炮一起堆放在北面,去轮流开火靠量大管饱取胜的思路,十一月初一日一早就开始对着北城墙狂轰滥炸,三十多门火炮轮番开火,确保炮击连绵不绝。

而果然跟郑彩等人估计的一样,十二磅炮弹打在条石上只是打出一个浅浅的坑,十八榜炮弹打上去也只是打出几道裂纹,非得连续十数炮打在一条条石上才会有崩碎的效果。以这样的炮击效果,要攻破凤凰城得到猴年马月啊。

郑彩等人只好调整思路,将炮击的目标对准城墙上的城垛,单面支撑的城垛没有城墙那么结实,无论是十八磅炮弹还是十二磅炮弹,只要正面击中肯定能够将其击碎,躲在后面的东虏士兵立成瓦砾。不过城垛目标很小,炮弹必须非常准确,落点稍微高一点就会越过城墙飞入城内,落点稍微低一点又只是给城墙挠痒痒,这对炮兵的射击准确性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在郑彩的指挥下,炮兵营冒险的将火炮继续向前推进了一百丈,距离城墙不过一百五十丈,极近的距离再加上郑家水师炮手精良的炮术,让炮兵顺利的将城垛一个个的炸毁,只剩下光秃秃的一道城墙,躲在垛口后面的东虏无处躲避,吓得缩身伏在城墙之内不敢探头。

见凤凰城堡守军完全被压制,尤世禄立即指挥中营官兵,越过炮兵开始爬城,却没想到城内的东虏也是行家,一见到明军步兵靠上来,立即一手举着重盾架在城墙上,一边以火铳和弓弩还击爬城的中营,一时间中营仍然攻不上去。

去年曾经经历过松山之战的英俄尔岱和鳌拜,算是以松山金国凤对付自己的招数,现在如数奉还的施展在明军的攻城上。

等到中营退下去之后,炮兵营的炮击重新开始,而且为了对付城墙上的东虏,炮兵营还特意将炮弹换成了霰弹,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子澎涌而出,虽然射程威力不足,但是密集的弹雨打在城墙上,仍然打的东虏死伤遍地,只得再一次退下城去。

如此这般,明军炮击东虏就下城避炮,明军步兵爬城东虏就上城防守,这一套明军原本的打法现在还回来用来对付明军也一样管用,一整天都让尤世禄一筹莫展。当日松山城,黄台吉亲率的数万满蒙汉大军围攻仅有三千守军的松山城,同样是以大炮轰城照样打不开,现在明军进攻更加险峻的凤凰山城堡,也同样没什么好办法。

攻击一直持续到入夜,明军毫无进展,几次爬城就连城墙都没爬上去就被东虏赶了下来;再加上郑彩报告炮兵营的火药和炮弹用去了七成,急需要从后方补充弹药,尤世禄也就熄了连夜进攻的心思,命令撤军。

即便是撤军也得小心翼翼,谨防被东虏偷袭。首先自然是炮兵先撤,后营立住阵脚谨防东虏出城突袭,矗立在寒风之中一个多时辰,待炮兵全部撤退完毕,后营才在中营的掩护下缓缓后撤。等到全军撤回营寨之中吃上热乎饭,已经是晚上亥时初了。

凤凰城的难打让尤世禄颇为挠头,只得打定主意慢慢磨,反正东虏主力已经西去,自己有的是时间慢慢攻城,想到这里尤世禄倒是安下心来。

接下来几天,尤世禄指挥明军重新调整攻城部署,并不急于破城,而是围绕着凤凰城重新梳理部署,将城内东虏牢牢地锁死在城内,与此同时改善营房条件,囤积粮草辎重,尤其是攻城最需要的火药和炮弹。

与此同时,尤世禄还命令工匠砍伐树木制造更多地攻城器械,包括攻城用的云梯车,爬城用的井栏,撞城用的冲车,明军一一按照兵书上的图例制作了一大堆,就等着攻城时能够派上用场。

十一月初四日天降大雪,凤凰城一带银装素裹,天气骤降之下,明军只好完全缩回营地报团点火取暖,城内的东虏也拆毁房屋燃烧窗户和门板取暖。而处在鸡冠山一带布防的金州镇右营和东江镇前营更加的难熬。

这鸡冠山险峻高耸,沈阳通向镇江城的大道绕着鸡冠山饶了一个弯,因此控制了鸡冠山也就控制了大道。陈永福和李国英率军到达之后,因为天气严寒,所以先择避风之处设置了大营,然后在当道设立寨堡,在寨堡侧面的鸡冠山上设立防线,尤其是鸡冠山顶,视野开阔,方圆十数里的动静都能坐收眼底。

虽然收到的情报说东虏主力已经西去救援河套,但是无论是陈永福还是李国英,都是小心谨慎的将领,尤其是李国英,跟东虏打了十年的仗,对于东虏的突袭印象十分深刻。东虏有大量的马匹,极具战略机动性,虽然情报是西去,但是保不齐就有可能路上转个

弯拐回来啊,东虏也不是没有这么干过。

因此,与陈永福简单分工之后,李国英驻防在鸡冠山上,而让陈永福当道下寨。不顾官兵辛苦,李国英命令全营抓紧时间抢修工事,同时向北方派出夜不收,作为侦查预警。

这两年,李国英在北洋军中颇为憋屈,之前行差踏错的想要抢功,抢先向京师直接报告了攻占皮岛的捷报,结果遭到了刘重元的打压和冷遇,这两年一直孤零零的驻守在皮岛上,坐看其他将领在辽南金州立功,很是憋屈,这回若非是为了掩护河套攻势,他和他的东江镇前营仍然将被遗忘在这个角落,无人搭理。

因为之前的事儿,再加上刘重元的厌恶,北洋军其他将领对他比较疏远,尤其这次作战的主力金州镇,更是跟他分属陕北和辽东两个系统,更是恩怨颇多。所以之前他厚着脸皮去往尤世禄那里申请物资,毛都没领回来也就不奇怪了。

四日天降大雪,官兵们纷纷诉苦实在太过寒冷,即便是裹上两层棉甲也是冻得瑟瑟发抖,根本没办法出营帐劳作。李国英无奈之下只得让官兵回营休息御寒。薄薄的帐篷丝毫不能阻挡寒风的侵蚀,在这个天气根本没有用,官兵们都是在地上掏地窝子御寒,几个人紧紧的搂在一起,身上再裹上所有能够裹的衣被,洞顶以石块和树木封起来,只露出呼吸和观察的空洞,待大雪一下,整个地窝子就被积雪盖住,将风雪都挡在外面,比起帐篷暖和多了。

去年冬天,北洋军和山东六卫所兵,就是靠的地窝子渡过了最寒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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