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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24章:战后

打仗有的时候就像是梭哈,只有当自觉牌很好的时候才会拼命的投入筹码,而等到开牌发现不对已经晚了,而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牌不如对方,然后果断的弃牌,也不过就是小输而已。闯军就是如此,下达撤退的命令也不是说直接扔下战场上的步兵跑路,而是李自成亲率两万多老营精锐从两翼包抄明军,逼迫明军至少是放慢脚步,将主要兵力调整到两翼顶住精骑,只能以少部分兵力继续在正面打击闯军步兵。从而达到掩护步兵逐步撤退的目的。

接到撤退的指令之后,战场两翼的闯军步兵还能有序的撤退,中央的十几个营头则完全是狼奔犬突四散而逃,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能逃得一命在说吧。卢道远父子俩以自己的家族亲信为纽带带着上千精锐始终裹成一团向后撤去,看到身后如林而进的官军,看着如豚犬一样四处逃窜的闯军,卢道远咬咬牙,带着队伍向东北面的一处干涸的河道跑去。

这场战斗进行了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分出了胜负,待李自成亲率已经疲惫异常的老营骑兵撤出战场时尚不过午时初刻,督标营以及闻讯出击的周围团练、开封守军四处截杀闯军,不过摄于闯军老营骑兵的威力不敢过分逼近,即便如此,数万的闯军步兵和饥民都跑散了然后被明军俘虏。

更有数股闯军联络明军投降,其中就有卢道远父子。卢道远是举人出身,本就看不起闯营,一直觉得闯营不能长久,等大明精锐边军回来河南,就是闯营的末日。当时若非是与孙家的矛盾,若非是闯军大军逼近,卢道远也是不会投闯的。此刻见明军边军大举来援,如天兵天将一般的轻易击破闯军,顿时起了反正的心思。

“小人等为闯贼逼迫,无奈从贼,罪大恶极。先朝廷天兵降临,小人等迷途知返,阵前请降,愿为官军前驱,消灭闯贼,以赎前罪!”数十名闯军头领跪在孙传庭面前,脱冠批发,虔诚请罪。他们几乎都是豫西豫中的团练,他们更卢道远一样,因为与官府或其他士绅的矛盾,或者因为闯军兵临城下,而投降闯军,此刻见官军势大,立即也起了反正的心思。

孙传庭笑呵呵的将众人扶起来,宽慰的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能够迷途知返也算是明事理的。河南大旱,闯贼凶悍,本部院也是知晓的,且恕尔等无罪,都起来吧!”

从崇祯元年陕北民变开始,因为饥荒、因为被携裹、因为兵变,而委身为贼做了流寇的数以百万之众,大明也从来都是剿抚并用,很多时候都是以抚为主。皇帝就多次说过“念此军民,谁非赤子?止因官贪吏狡,年岁凶荒,致饥寒所迫,甘做非为。一二无知,渐至胁从遂众。数年来无辜被僇不知凡几矣。”明确的指出:流贼肆虐是因为天灾人祸逼得良民为盗。所以如有流贼悔罪投诚,改邪归正,马上就可以称作“救回难民”,解散归农。

基本上,这十多年来,大明也都是执行的这一政策,对于投降的流寇还是比较宽大的,大体上做到既往不咎。甚至像张献忠、李万庆等流寇,投降官军好几次的,屡降屡叛,甚至时有诈降的情况发生。

崇祯六年,陈奇瑜任五省剿贼总理,指挥各部明军四面围剿流寇,逼迫的流寇大部误入车厢峡,被官军紧紧的围困两个月,秋雨又昼夜不停,只下得流寇的弓弦都因潮湿而脱落,刀枪全部生锈,又饥又冷,疾病丛生,战斗力已不到平日的三成,谷中的野菜野果野鸡野兔也全部被吃光,从上到下个个垂头丧气,凶悍如八大王张献忠也只能每日咒骂该死的老天与他为难,空自束手无策。

流寇犹如闻仲上了绝龙岭,司马懿进入上方谷,眼看就要坐以待毙。流寇使出诈降之际,得以脱困逃出升天,流寇之祸也就从崇祯六年一直蔓延到今日,始终未曾断绝。

官军屡屡招降,一方面是朝野上下都对流寇怀有一些同情之意,另一方面主要则是因为力有不逮,无法一一的剿灭杀死所有的流寇,官军兵力不足,而流寇数以十万计,若真的一条活路不留,让流寇义无反顾的造反,那官军肯定赢不了。

所以招抚并用是对的,过往主持清剿流寇事宜的督抚最大的问题在于,一来是不加分编的招抚,像是张献忠这一类的顽固不化、野心勃勃的匪首也屡屡招抚,低潮之时招抚休养生息,恢复元气就又再次造反,造成清剿流寇的大业屡屡被破坏。二来呢,则是官军缺乏招抚的能力,数万数十万的流寇投降之后,官府根本没有安置他们的能力,既无法提供粮食饱腹,也无法提供田地安置,被遣送回乡的贼寇被乡人恐惧、猜忌、防备甚至欺压,又岂能不再反?

正是因为知道朝廷的政策,并且清楚当面的孙传庭总督在任职陕西巡抚和三边总督时,也数次招抚流寇,因此卢道远等人才敢大着胆子,未等官府派人招抚,就主动脱离闯军前来投降。

“部堂大人,河南大旱,赤地千里,我等在家乡也是忍饥挨饿,再加愧对家乡父老,我等斗胆请求部堂大人,不要将我等部众遣散回乡,请收束为军,原为部堂大人前驱,消灭闯贼,以赎前罪!”眼见威严的孙总督温言安抚,卢道远大着胆子说道。其他的各营头领也纷纷附和。

是啊,部堂大人,虽说从贼不过半年,但是部众已是野性难驯,我等恐怕他们被遣散回乡,会继续从贼,届时恐怕有损部堂大人的威名啊!”

孙传庭闻言一愣,这投降的闯贼约莫有七八万之多,又多是没什么战力的,收为官军得要多少军粮要多少饷银啊!而且打起仗来也不顶用啊。于是肃容说道:“尔等部众,多为寻常百姓,老弱兼有,良莠不齐,何堪为官军,且老老实实回乡种地去吧!”

“部堂大人,河南大旱赤地千里,真的种不了地啊!”众头领苦苦哀嚎。卢道远想起孙家,想起孙家的孙昌祖,更是不敢回乡,一旦回乡解散部众,恐怕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孙昌祖揉捏了。俗话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那孙昌祖要是寻仇,杀他一个闯贼余孽还不是跟玩儿似的。于是卢道远更是哀嚎,请求部堂大人救命。

在一旁的李信闻言,上前对孙传庭进言道:“部堂大人,这些人所说也有些道理,河南赤地千里,没有收成,将他们送回乡,不是饿死就是再从贼啊!阁部大人开发辽南和台湾,正想编组卫所前往屯田,既然他们不愿回乡,不若送他们去辽南和台湾屯田可也。”

经过李信的解释,孙传庭才知道北洋军在金州的屯田收成如此只好,在台湾还有布局,于是大为高兴,立即采用了李信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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