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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133章:醉酒

督标营作为大明最精锐的部队,屡屡战胜东虏,作战效能远远超过大明其他的部队,按道理早该扩充了,但是害怕朝廷的猜疑,刘重元一直将其限制在万余人,之后也是借着方以智率军远征台湾,以及扩充骑营,从而将督标营扩充了几千人,可这已经是极限了,再要扩充定然遭到皇帝的猜忌和御史言官的弹劾。

现在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那还不赶紧扩充,一方面增强自保的能力,二来也是为今后进军辽东剿灭东虏创造条件。辽东军战力还行,但那是在守卫关宁锦的时候,守户之犬耳,正要是想要进军辽沈之间,还得看督标营的。

“我初步的打算是将督标营扩充为三镇二十一营,当然再叫督标营就不合适了,我看可以改名为羽林军,取自汉代‘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之意。”刘重元想了想说道:“以前营、右营和后营为基础扩编一镇,包括五营步兵、一营骑兵、一营炮兵,以赵石你为总兵官,七营步骑炮兼备,可以独立遂行作战。以中营和左营为基础扩编一镇,同样是五营步兵、一营骑兵、一营炮兵,以仲诚你为总兵官。以骑营和台湾远征军为核心,扩编为一个镇,同样下辖五营步兵一营骑兵一营炮兵,以李大开大为总兵官。羽林三镇每次抽调两镇出征,一镇留守京畿。”

听了刘重元的打算,赵石、李信等将领惊喜莫名,若真能扩充到三镇二十一营,每营步兵按三千算,每营骑兵按两千五算,每营炮兵按两千算,每镇兵马将达到近两万人。一镇两万人不敢说纵横无敌,但是有两个镇齐装满员,打败东虏还是有把握的。

当然扩充成羽林军尚需要时间,光是厘清编制、招募兵马、增加兵械、战马等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更不用说要加强训练,以老带新、熟悉阵型、实弹射击等等,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督标营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进一步的加强对京师的控制,消除各种不安定因素等等。

“自天津起兵以来,我军已经俘虏直隶兵、大同兵、保定兵和京营将士数以万计,粗略统计下来也有四五万人,之前忙于攻破京师,所以俘虏的直隶兵、大同兵和保定兵收缴了兵器铠甲之后都直接放掉了,这一次京营被俘虏的约莫有两万多人,现在都关押在城外的瓮城里,天寒地冻的病了不少,而且还牵制了我不少将士看押。恩相,你看应当如何处置才好?”

“我也考虑了一番,刚才在兵部跟他们也商量了一下,京营本就虚怯无力,此番又残破不堪,定然不可能再恢复京营的建制,也不可能每年在拨出几百万两的饷银去养着他们。若简单地就将他们放掉,恐怕定然会对我等不满,在京城腹心之地有两万多甚至更多地人对我们不满,不安定的因素实在太大。因此,我考虑将他们连同他们的家属全都送到金州去屯垦,或者将他们编入直隶军送到河套去戍边,卢象升不是一直抱怨手里可用之兵太少了吗?”

李信听得频频点头,说道:“若按照这个原则,似乎将其进一步分散更好,可以将其打散成三部分,一部分送台湾屯田,一部分送金州、盖州屯田,最后一部分送河套屯田戍边,如此每个地方都只有不到一万人,即便是有所联结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好,就这么办!”刘重元直接拍板说道:“待我与兵部诸位大人商讨一番,就尽快将他们押送走。”

说起来,京营将士亦算是大明的忠良之后。成祖时作为明军主力五征漠北,赫赫武功威震天下;可惜正统年间以后,京营急速衰落,以致酿成土木堡之变,瓦剌大军一直打到京师城下,大明差一点儿就重蹈宋朝覆辙分为南北明了。幸亏在于谦的统帅下,十数万留守及补充的京营将士浴血奋战,击退了瓦剌大军,这才得以转危为安。

京营由于驻防京师,是保卫大明安危的最后防线,因此历代皇帝都很重视,每年岁末皇帝都会从内库之中拿出内帑银子给京营发放犒赏,而这也是皇帝内库最大的开销。因为不用打仗,待遇也还算不错,所以京营将士父子相继代代相袭,老弱病残充斥营中,更兼文官、武将、勋戚还有监军太监都趴在京营身上吸血,腐败严重,冒名顶替、吃空饷,将领霸占军士常年给他们干私活等腐败现象天下皆知。所以即便是从去年开始就大规模整理,京营在这次京师事变中也是变现的稀烂无比,被督标营轻松歼灭。

刘重元与诸将领边吃边聊,从督标营扩建成羽林军,到京师防务的安排,从各镇各营的基本任务,再到闯贼东虏的征讨大略计划,酒越喝越多,兴之所至就是想到哪儿就说道哪儿。菜凉了就在上新菜,酒完了就送来新酒,谈及对大明今后的战略规划,刘重元兴致勃发。

“我大明当下的问题,除了官吏贪腐、天灾频仍、东虏入寇、流寇横行之外,最核心的原因还在于人多地少以及各地方土地兼并造成的巨大矛盾。以我的家乡麻城为例,官府统计共有户数一万七千多,但实际上恐怕恐怕有近六万户四五十万人之多,而实际麻城的田亩,我粗略估计不过六七十万亩,也就是说人均不过一亩多一点,麻城本就多山,田地贫瘠亩产不高,人均一亩多一点如何养活那么多的人口?更何况,据我所知麻城的田地大半都集中在刘、梅、李、周四大望族手里,其他穷人自然土地就更少了。”刘重元举着酒杯说起家乡的问题滔滔不绝,丝毫不顾及在座的刘佑、李廷远就是他所说的四大望族,也不顾及他自己还有刘冲是新崛起的刘家,手里聚集的田亩亦不在少数。

“老百姓手里没有田地,就只能去租种地主的田地,接受高昂的田租,一年忙到头交完赋税和田租之后也是所剩无几勉强填饱肚子,遇到灾荒之年恐怕就只能流离失所成为流民。流寇之所以兴起说到底不就是因为如此吗?”

在座的恐怕除了赵石和刘重元,都是家境不错出身,刘佑、李廷标和刘冲且不说,几乎是出生时家里就是跨州连郡的郡望,李信和李牟也是出身时代簪樱之家。而即便是出身最低的刘重元,小时候家里也是供应大哥脱产读书的中产之家,怎么也谈不上贫苦。但是无论是刘重元还是李信,都看得到百姓的疾苦,看懂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唯有百姓安康国家才能安定。

“总理的意思是,我大明应该尽快的消灭东虏恢复辽东,然后向辽东移民,以缓解内地人多地少的困境?”李信立即反应过来说道。

“不错,辽东幅员辽阔、沃土千里,辽河两岸都是渗油出来的黑土地,以我的估计,养活上千万人不成问题。大明之前两百年辽东都以都司制度治理,历任总兵残暴贪腐,横征暴敛,以至于辽东一直是民怨沸腾,百姓穷困潦倒。”刘重元点点头沉重的说道。实话实说,东虏造反席卷辽东,那不仅仅是辽军腐朽失去战斗力,而是大明对辽东治理的系统性失败。

以至于东虏起兵造反,虽然是外族,但是当时辽东的普通老百姓并不支持明军抗敌,因为过去几十年里,他们受够了官府的盘剥和奴役,能够有人教训官府他们乐见其成。而直到努尔哈赤屡屡大败明军,席卷整个辽东后,才开始露出嗜血的獠牙,残暴的屠杀辽东老百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刘重元认为一定要汲取过去的教训,在收复辽东之后一定要好好治理。

“不仅仅是辽东,方以智收复的台湾据他的来信,亦足以安置数百万人屯种,开辟出上万千亩的良田。”刘重元满怀激烈,一口喝下杯中酒,大笑着说道:“待北面事了,我还准备再组织远征军会同荷兰水师一起进攻盘踞在菲律宾的西班牙人赶走,据说那里有大大小小的岛屿数千座,大的岛屿约有一个省那么大,足以安置数千万人口。再往南还有荷兰人占据的巴达维亚,据说也幅员数千里的岛屿,也能够安置数千万的人口。”

刘重元站起来,揽住赵石、李信的肩膀,对将领们说道:“路漫漫兮修远,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们要用手里的剑,为大明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让大明的老百姓都能耕者有其田,再不受饥饿之苦。”

虽然心里面闪过一些疑惑,刘重元的展望是不是有穷兵黩武之嫌,但是见赵石、刘冲等将领纷纷高呼:唯总理马首是瞻!于是李信也大者舌头喊道:随时等候总理差遣。

一直到几坛子酒都见了底,几人才几乎个个倒下,或者是哧溜的掉到桌子下面躺在了地上,或者是干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李牟则是个人来疯,非要拔剑出来给恩相表演一段剑舞,剑尖扫过刘重元的面前,唬得李信连忙一把将他抱住,强摁到椅子上坐下。李信有伤在身喝得最少,见到堂弟疯疯癫癫的样子,连忙向刘重元致歉。

刘重元也难得的保持着清醒,观察着众将酒醉后的样子,倒是颇为有趣,摇摇手表示无妨。见差不多了,刘重元这才叫进来刘全,命他找几个家丁和丫鬟来,伺候着几位将军去客房休息。

李信心细,说道:“我等几个主将都不在营,若有变故缓不救急,我酒喝得少,还是连夜赶回营中坐镇为宜!”

刘重元拉着李信的手,双手摇了摇,未说一句话,但是目光中的嘱托之意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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