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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8章:首战

在沿河各级官府的全力压迫下,船工们发挥出惊人的效率,到第二天早晨已经将炮营、骑营和左营渡过了黄河,跟在中营和前营后面列阵以待,炮营的渡河实在是太过麻烦。虽然为了适应羽林军野战的需求,刘重元指导下莱芜兵工厂的明洋工程师设计了新式的野战炮。

传统明军所用的火炮,除了佛朗机炮、虎蹲炮之外,最重要而且威力也较大的就是大小将军炮了,这种火炮主要是为仿制西洋火炮,倍径小、口径小、威力小,重量却不小。而相比之下,仿制自西洋舰炮的红夷大炮,虽然威力惊人、射程远,但是重量实在太大,基本上明军都是用来安放在城头作要塞炮使用。

而显然刘重元不满足于这一切,所以根据自己记忆中后世前装火炮的样子,并与汤若望等西洋传教士探讨西洋各国陆军火炮的使用,指导汤若望等设计出了新一代的大明制式野战火炮。

新式火炮口径四寸,长五尺,通体以精铁铸造,重约一千五百斤,大体上身管短于短红夷大炮而口径差不多。最大的改进来自于炮架的改进,汤若望参照西洋陆军火炮设计的炮车,扩大了炮车车轮直径,加大宽度,让车轮的通过性更好,同时使用黄铜制成的车轴轴承,极大地提高炮车的灵活性。

同时最具革命性的改进就是炮架。传统大明火炮每次射击之前都要在阵地上挖掘地基,以便让火炮射击时不至于窜动太大影响精度,而每次射击之后除了要清理炮膛之外,炮兵还要重新恢复地基让火炮归位重新瞄准,所以火炮射击速度非常慢,火炮威力越打射速越慢。

为此明军主要的装备的火炮时佛朗机炮,一炮配十个子筒,打完一个换一个,射速极快,但由于气密性不足,火炮的射程和威力都十分堪忧。另一个办法就是明军使用火炮的办法就是近距离发射霰弹,等蒙古骑兵逼近车营,成百上千枚弹丸从炮口喷涌而出,炮口前的蒙古骑兵顿时死伤一片,剩下的蒙古骑兵魂飞魄散之下自然是赶紧逃跑了。这一战法对付战意不坚定的蒙古牧民自然是行之有效,但是对付坚韧敢战的东虏就有些吃瘪了。东虏常常以重甲兵下马推着重型盾车掩护,缓缓逼近明军车营,明军火炮发射霰弹根本打不穿厚重的盾车。

而唯一能够击穿东虏重型盾车的只有红夷大炮,问题是红夷大炮只能用于守城无法出城野战,所以明军对上东虏,守城作战尚能够取得一些胜利,而一遇到野战就抓瞎了。督标营虽然依靠火铳和手持式火药包已经破了东虏的重型盾车战术,但是刘重元以为决不能满足于现有优势,必须继续补强增强羽林军的战斗力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战争,毕竟已经见识过羽林军的火枪阵和手持火药包战术,东虏或许也会照猫画虎的学习。

新式野战炮的炮架采用单轨炮架,作战时放下来砸进地面顶住,就能抵住火炮射击时的反冲力;而要转移阵地时只需要将炮架抬起来架到另外一辆弹药车上,就能构成一辆四轮重载炮车,用四匹马拖拽,行军速度并不慢。

三十六门新式野战炮在濮阳交付第二镇之后,李信立即组织炮营进行换装,抓紧时间熟悉新装备,不过时日尚短又忙于行军,哪里有空去训练。黑夜之中,上千斤的火炮要从北岸人扛肩推的推上船,到了南岸又要数十上百人前拉后拽的抬上岸,一不小心就有七门火炮陷入了绵软的淤泥之中出不来。

李信焦急的赶到河边,黑着脸看着炮兵营数百人正一人一根绳子,拴在陷入淤泥之中的火炮,炮兵营官赵先成亲自喊着号子,上百人一起使劲的向上拽着,每个人脚踩着黄泥,身上也溅的到处都是泥水,但是都毫不在意的继续使劲。终于沉重的火炮终于从泥泞中挣脱出来,官兵们顿时劲使空了,全都扑倒在泥泞之中,但是众人毫不在意,赶紧的爬起来,准备拖拽下一辆火炮。

李信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赵先成旁边,焦急的说道:“元中兄,来不及了,李自成正亲率十万大军来袭,炮兵营必须立即就位,同时让开滩头给右营、后营登陆。”

赵先成乃是亳州人,同期与李信一起加入督标营,入选教导营,之后又一直在李信麾下作战,跟李牟一起,同是李信的左膀右臂。闻言知道情况紧急,但还是焦急的问道:“那这泥里还有五门炮怎么办?万不能落入闯贼之手啊!”

“挂上火药把它全都炸掉,决不能落入闯贼手里!”李信说着,就听到不远处的后方传来密集的火铳声音,最后嘱咐道:“要快!快!”

李信赶到前方就看到一群群的闯贼正在向后败退,长枪、火铳、盾牌和旗帜金鼓丢的一地。站在一个小土包上举起单筒望远镜,只见不远处的大纛旗下,数百名骑兵正拥簇着一群闯军将领,这些将领并不都穿着甲胄,在这个战场上显得格外的显眼。“要是李大开的铁甲骑兵在就好了,朝着这里直冲过去,砍下李自成的人头,仗就结束了!”

战场之上,显然闯军正在逐步展开,密集的人群一堆估计就有近万人,而闯军在前沿布置下了五个大阵,刚才被派来进攻的显然是为了防止明军强攻,以便掩护闯军的展开。在前沿后面还有数个大阵,再往后才是大纛旗后整齐列阵的老营精锐,约莫一半都是骑兵,而且看起来披甲率很高。队列整齐肃然,不愧为所谓的老营精锐。

望远镜中,两个将领模样的人被带到大纛旗下,没过一会儿就见几个闯军抽出刀来,砍下了这两人的人头,然后用竹竿高高挑起,显然这是刚才作为先锋作战不力,主将被悬首示众。果然,随着这两颗人头在闯军阵中飘扬,闯军各部整肃了很多,喧闹声减小,队列更加整齐,行进的速度也更快了。

正观察着,一个官员自开封城中骑马出来,沿途打探一直奔驰到李信左近,跳下马来抱拳行礼道:“卑职开封知府吴士讲拜见提督大人,抚院大人命卑职前来,请示提督大人是否要城中出兵,与羽林军一起两面夹击闯贼?”

李信看了看这知府,见其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明白城中明军是害怕出城与闯军决战,但是羽林军远道来援与闯军决战,开封守军于情于理又不得不出城。李信想了想说道:“闯军势大,开封守军连日苦战很是虚弱,贸然出城野战恐怕不利,且谨守城池要紧。羽林军与闯贼决战,若不利还需退入开封城中,请高抚院做好接应的准备。”吴士讲大松了一口气,连忙行礼应诺,然后赶紧打马驰回开封城内。

随着闯军大阵的逼近,闯军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只见前列的闯军将一床床的棉被浇水覆盖在大盾和盾车之上,然后或推或举缓缓向前。显然去年那一战,督标营的凶猛一击给了闯军上下极深的印象,他们也在想办法克制督标营的战法。

看到这一幕,阵前的李牟回头和李信相视一笑,果然也就是这个办法了,不过是东虏用剩下的,当即回头大喊一声:“掷弹兵!”

火铳兵身后的长枪兵就赶紧放下手里的长枪,然后将一篮一篮准备好的火药包准备好,一根一根的插在腰间。然后越过火铳兵让开的间隙走到阵前,估算着闯军的距离之后,吹燃火石,点燃一个火药包的导火绳,然后一个简单地助跑就扔进了闯军阵中。

“轰轰轰”连绵的爆炸顿时在闯军阵中响起,向前防御的棉被盾车自然防不住在身后爆炸的火药包,虽然这手持式的火药包威力不大,但是落在密集的闯军队列之中,依然造成一定的杀伤,最重要的是爆炸的气浪将闯军队列冲击的乱七八糟,震耳欲聋的爆炸也让闯军前阵陷入混乱。连续三轮的手持火药包攻击,顿时让闯军前阵陷入混乱,原本紧密的棉被阵顿时露出了不少的缺口。

紧接着火枪兵越过掷弹兵向前,透过闯军露出的间隙发动齐射,密集的铅弹顿时打倒了一片闯军,老练的火铳兵在正面棉被阵依然紧密的情况下,对缺口展开侧射,进而让缺口越发的扩大。

一排一排的齐射顿时彻底打的闯军毫无办法,前列闯军完全陷入崩溃,头目忙着躲避弹雨,而小兵茫然不知所措,眼见面前的弹雨越发的密集,一轮紧接着一轮,全无躲藏的余地,闯军又一次的陷入崩溃,鬼喊鬼叫着扔下兵器向后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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