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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10章:落幕

李定国率领所部骑兵冲到明军阵前,就看到明军操着长短不一的各式武器,结成紧密的阵型,虽然都在瑟瑟发抖,刀枪都在晃荡,但是仍然坚定地指向自己,当即马刺狠狠的一扎马腹,刺激的这匹神骏的战马飞跃起来,数百斤重的战马驼载着李定国撞过来,当面的明军吓得赶紧闪开,李定国在空中轻轻一挥大刀,就带走了两个明军的性命。其他的闯军官兵见状大受鼓舞,紧跟着李定国猛扑明军阵列,或是跳过或是直接撞上去,顿时就将这一股明军冲击的七零八落。

冲击完这一股之后,李定国也不调转马头重新冲击,而是顺着奔驰的方向,寻找下一股目标。如此这般轮番的冲击,李定国这股闯军骑兵在登陆场内肆意冲击,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性和冲击力,不断地高速奔走往来冲击绝不停留恋战,虽然不时遭到明军火枪的打击而死伤累累,但是给明军造成的伤亡更多。

另一边厢,刘宗敏则是第一时间盯上了李信的将旗所在,亲率亲上千骑兵直突李信所在的小山岗。李信连忙号令两队护兵结成圆阵准备迎敌,同时命令周围的几股、数百名零散的明军也聚拢过来,以护兵站在第一排,让其他新兵站在后排。还没有来得及排好阵闯军已经出现在面前。在新兵惊慌失措的时候,第一排的老兵已经半跪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开始进行阻拦射击,距离远射击的准头差,没有击落多少骑兵,但是仍旧延缓了刘宗敏骑兵的速度,为阵型的稳固争取了一点儿时间。

老兵们有条不紊的装弹、射击、清理枪膛,然后重复重新装弹射击,连续的射击弥漫起大量的烟雾笼罩,几乎已经没有办法瞄准了,但是老兵们毫不在意,一枪接着一枪的施放,根本看都不看前方的目标,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也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影响,看似不紧不慢但是射击的速度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一轮接着一轮并不比之前三排轮流射击慢上多少。

受到老兵们镇定的感染,被他们护在身后的新兵们也渐渐镇定下来,各自按照军官们的命令排成阵列,然后也开始射击,让当面的火力更加的密集,打的刘宗敏所部骑兵不能越雷池一步。火铳射击的声响、火光让战马越发的烦躁和不驯服,很多战马任凭骑兵怎么抽打也不肯再向前冲锋,更不用说那些骑着骡子的骑兵了。

刘宗敏看的越发的焦躁,身后的明军已经快要封闭了突破口,自己所率的五千骑兵只突入了两千多人,现在围攻对方主将不克,一旦登陆场内的明军缓过神来,外围的明军收缩包围圈,自己这两千多人可就是被包了大饺子了。眼看着正面的明军火力太强,刘宗敏亲率数百精锐下马从右侧面借着硝烟的掩护一直突进到明军阵前大约两百步,眼看着明军已经发现自己,这才上马然后狠踢马腹,然后凶猛的向明军冲去。

李信急忙命令从正面和其他两面抽调兵力,尤其是老兵支援右侧,而右侧指挥的亲卫队长也赶紧命令所部应战。这一次刘宗敏志在必得,亲自率军冲在最前面,侧身躲在马腹里,眼睛瞄着对面的明军单薄的阵列,策马向前冲去,距离明军阵列不过十余步,他突然一个鹞子翻身骑在马上,然后将手里刀横过,顶着弹雨在马越过明军阵列,撞飞两个明军士兵之际,他的刀又划开另一个明军的脖子。

越过这道单薄的防线,刘宗敏没有等身后的闯军跟上,就直奔着小山岗而去,那里是官军的将旗所在,只要杀了官军主将砍倒这面将旗,这里的官军就会崩溃,那么剩下的就只是肆意追杀了。只要打败了这股官军军,开封城的守军就会丧胆,也没有其他的官军会前来救援。如此开封城就将唾手可得,城里周王府以及数十座周王系郡王府积累了数百年的金银珠宝粮食就为闯军所得,有了这些闯军就能在河南立下足,有了跟朝廷对抗的资本。

想到这些,刘宗敏眼里再无其他,只剩下面前的那面将旗和将旗下端坐的李信。“杀啊!”刘宗敏大喝一声,高举着大刀纵马向前冲去,马蹄践踏飞溅着泥土,高大的身躯加上神骏的战马有如古之恶来,给人以极大地压迫感。即便是跟在李信身边的老兵们,也不由有些惊慌的赶紧举枪瞄准刘宗敏。

看到几支火铳瞄准自己,刘宗敏又翻身躲进了马腹,然后稍稍一拉缰绳,战马稍稍偏离一点方向,就躲过了铅弹,他再一次翻身坐起,驱马就撞开了李信身边最后的几个护兵组成的单薄防线,然后直面李信而来。

李信眼光一凝,不仅没有逃跑,反而拔出腰刀策马就逆刘宗敏而来,就在两人即将交汇之际,李信突然翻出一支手铳,指向刘宗敏就是一枪,然后紧跟着就挥刀劈去。

眼睁睁的看着在极近距离上指向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刘宗敏大惊失色,几乎是本能的向后倒去,铅弹擦着头皮打在了头盔之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头盔打飞出去,勒的刘宗敏脖子都要断了。而李信接下来的一刀没有砍向刘宗敏,而是划过了他的马腹,双方对冲而过,刘宗敏的马哀嚎一声软倒在地,自马腹喷涌出的鲜血浇了刘宗敏满头满脸,然后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两个刚刚爬起来的护兵见状,赶紧跑过去一把将刘宗敏压在身下,压住他的手臂不让他拿到刀,其他的护兵赶紧的找兵器,就要结果了刘宗敏。哪知道地上的刘宗敏大喝一声,双手腰腹发力,就将压着他的明军掀翻,然后爬起来狠狠的一脚踢翻了冲过来的明军。

转瞬而逝之间,李信调转马头向这边冲来,从另一侧拿出另一只上好子弹的手铳,然后瞄准了刘宗敏开了一枪,刘宗敏又是本能的一躲,铅弹正好打在了他的护心镜上,强烈的冲击力撞扁了护心镜砸在刘宗敏的胸口,有如一记重锤砸过,李自成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得头晕脑胀浑身无力,依稀模糊的看到李信策马横刀而来,却已经没有抵挡的力气了。

正在这时,后续的闯军骑兵终于赶上来了,看到刘宗敏危急,赶紧的弯弓搭箭朝着李信射去,待李信躲避箭矢之际,赶紧冲上来将刘宗敏挡在身后。

“将军,将军,你怎么样?”闯军焦急的看着刘宗敏,查看他的伤势,而其他的闯军一面将他围在中间,一边继续向李信和将旗杀去。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晚了,从其他各个方向抽调的援军已经抵达,正结成横阵朝这个方向杀来,一边前进一边停下来射击,一排排的子弹横扫过来,不断地杀伤闯军。而聚拢在刘宗敏这儿的一团闯军,自然是最好的瞄准目标。

砰砰的几枪,两个围拢着的闯军被击中,扑倒在刘宗敏身上,吐出的鲜血呛得刘宗敏直咳嗽,进而引得他胸口的伤势更加的疼痛。他这才清醒,抹开脸上的血迹,举目向战场上望去。

跟着自己突破官军防线的骑兵并不多,大部分都被明军连绵的火枪射击给阻断在阵线外,而官军从另外两个方向抽调兵力前来救援主将和将旗已经到达,已经围绕着李信和将旗又结成了一个空心方阵,并朝着自己不断地杀来。

“将军,咱们只能撤退了!”身边剩下的闯军惊恐的劝说道,惹得刘宗敏大怒,瞠目向他看去,可是发怒再一次牵动着伤势。虽然知道这人说的有道理,冒险杀进登陆场并没有引起官军的大乱,击杀主将砍断将旗又没有成功,要是在不撤退,等官军外围的精锐封闭了突破口然后围拢上来,那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可是刘宗敏还是不甘心,不甘心闯王精心策划的攻势就这样功亏一篑,就差在对方主将手里的两把手铳。当即还要挣扎着站起来招呼闯军继续突破,招呼外围不断游走突袭的李定国率部来援,从另外两个方向上也发起冲锋。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炮营终于打响了。在赵先成的焦急督促下,炮营架好了两门火炮,朝着闯军围攻李信位置的闯军骑兵,侧面发射了两颗霰弹,近距离喷涌而出的弹丸,有如狂风骤雨横扫过来,顿时一片的闯军都被波及,威力之大甚至几个明军也被弹丸碎石打倒。

霰弹之威岂是等闲,距离炮口近位置正的,连人带马被冲的千疮百孔成了碎片,内脏、脑浆、肠子喷的到处倒是,红的、白的就像是一片屠宰场;距离远的、位置偏的也被弹丸击中,击中手则断手,击中脚则断脚;击中身体也是一个透明窟窿,直接死了还好,没死的躺在地上哀嚎,惨叫之声摄人心魄。

随即又是两炮袭来,整个西面的闯军犹如被筛了一次一样,大部分骑兵都倒在了地上,少部分还能端坐马上的也被吓傻了,看着战死的、受伤的惨状,幸存的闯军骑兵发一声喊就打马向后逃去,想要穿过明军的主防线背面回到闯军一侧,自然被早有准备的中前营官兵打成了筛子。

远看着官军炮口调转过来指向了自己,在南面随刘宗敏发起进攻的闯军骑兵顿时亡魂大冒,赶紧四散而逃。围护在刘宗敏周围的闯军顿时急了,他们已经成了孤军,赶紧扶着刘宗敏上了战马,一队人左冲右突,终于从东面一侧穿过了明军的防线,与赶来救援的李定国汇合。

李定国举目望去,情势已经很不好了,他们数千骑兵杀进明军登陆场,虽然大量杀伤官军,也摧毁了不少的装备和物资,但是官军始终在有组织的抵抗,始终没有崩溃,他们结成一个有一个的方阵,不断地射击杀伤闯军骑兵。

而外围的官军又已经封闭了突破口,而且在一步步的缩小包围圈,试图缩小主防线的防御面积,从主防线上抽调兵力回来消灭突破的闯军。现在刘宗敏又受了重伤,一直在不停的咳血,显然内伤极重。稍稍权衡利弊之后,李定国就决定向外突围。

号角声中,登陆场内的闯军骑兵重新汇聚在一起,李定国再次一马当先,朝着东面明军背后冲去,这里是刘宗敏突破的位置,有两千多骑没有突破被阻断在外面,在副将的率领下始终在攻击着明军的防线,因此这里的明军防御压力最大。面对闯军骑兵的内外夹击,尤其是登陆场内横下一条心拼死向前冲锋以回家,顿时抵挡不住,防线被冲开了好几个口子。

穿过防线之际,李定国甚至在想是不是引导外面剩余的骑兵再反身冲入登陆场,一定要攻破官军的防线,可是回头看到已经结成了一个方阵又有了火炮掩护的官军防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黯然的撤退。

而随着李定国的撤退,闯军也层层掩护向后总撤退,第二镇在闯军剩下上万精骑的威慑下也不敢深入追击,害怕脱离保护身后的登陆场,于是至午时时分,这场自昨夜开始的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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