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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21章:援军大至

“头领,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身边一众亲卫对李本顺大声喊道,却无法唤醒深陷沮丧之中的李本顺。父子两人数十年积攒下来的家底这一仗就要拼光了吗?没有了队伍,官军还能认他李本顺,还能为他们父子平冤昭雪吗?

滚滚的闯军铁蹄席卷而来,踩着满地的尸体越过官军和闯军的战线,杀进璐州营阵中。虽然速度并不快,但是已经被火药包炸的崩溃的兵丁,看着身着铁甲、居高临下的闯军骑兵看起来是如此的可怕,让璐州营兵丁生不出抵抗的念头。一群群的璐州营兵丁扔下兵器就向后逃去,携裹着所有的人,也包括被亲卫架着向后逃的李本顺。

完啦!全完了!看着蜂拥向后逃去,如同丧家野狗的璐州营,李本顺从心里哀叹,今天官军是完啦,而他父子两代人拼了性命打出来的本钱璐州营也完了。心里胡思乱想着这些,李本顺被亲卫架着向后逃去。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爆裂的火铳声,接着就听见前面齐声大呼:“杀回去,擅自逃跑者杀无赦!杀回去!”前面的兵丁顿时大乱大,紧接着又是一轮齐射,前面的兵丁顿时又转身蜂拥而来,与向后逃的兵丁撞到一起,顿时更是大乱。

李本顺明白定然是身后的羽林军第二镇左营在督战,恐怕璐州营还没有逃出去就要被左营、闯军夹击杀光了。想到这里趁着兵丁们暂时停住了后退的脚步,李本顺站在一门火炮上大呼:“后退被执行军法也是死,何不随我反身杀贼,羽林军定然会支援我们的!”其他的璐州营军官也纷纷大叫,呼和兵丁反身杀贼。眼见前面羽林军动真格儿的,后撤之路完全被挡住,璐州营官兵之后又转身在各级军官率领下重新结阵。

“杀啊!”必死之下,璐州营兵丁只能颤颤巍巍的拿起武器,绝望的阻挡闯军骑兵的进袭,火铳、弓箭、飞刀,有什么都往闯军骑兵身上招呼,长枪、大刀、盾牌,能捡到什么兵器就什么兵器,但是依然难以阻挡闯军骑兵的冲锋,一波一波的骑兵逐渐加速冲入潞州营阵中,撞翻兵丁,马背上的骑兵肆意砍杀、践踏,虽然速度减慢,三步一血战,但是精锐的闯军老营骑兵依然步步进逼,尤其是李定国率领的一支精骑,即便是在狭窄空间里也不断地加速、冲击、转向,再加速,一次一次的冲击着潞州营单薄的防线,每一次的冲击都要带走数十上百兵丁的性命。

终于,在李定国的率领下,闯军骑兵穿透了潞州营的防线,可是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严阵以待的羽林军第二镇左营,面对列堂堂之阵的左营,当面一轮火铳齐射,就击落了数十闯军骑兵,吓得李定国赶紧调转马头,向侧翼的阳武营冲去,力图进一步的扩大突破口,彻底打崩官军的防线。

越来越多的闯军骑兵涌入潞州营阵地,或是继续绞杀阵地上残留还在抵抗的潞州营兵丁,或是向北追随李定国进攻阳武营的侧翼,或是向南进攻荥阳营的侧翼,虽然整个战场的中路绞杀成一团,但是很明显闯军正在一步步的撕裂官军的防线。看的正在左营阵中亲自指挥的李信很是焦急,此刻他不能将左营投入潞州营中与闯军绞杀,零散投入的步兵根本不是骑兵的对手,若是连左营也进一步被击溃,那么整个明军大阵的背后就没有什么预备队了。闯军骑兵完全可以绕道明军主力背后,彻底的包围整个羽林军第二镇。这样的后果是李信不敢承受的。

现在的情况是,闯军精锐骑兵正在肆虐第二镇的预备营各营,上万闯军老营精兵涌入明军阵中肆意践踏,扩大突破口,正面的十万闯军山寨团练兵见老营精锐破阵成功,也士气大振,奋勇向前拼杀。面对两面夹击,预备营各营都有些坚持不住了。不过羽林军主体倒是还未受到太大损伤,能够安然撤退,依托闯军残留的营寨,倒是能够掩护部分团练兵撤回开封城下,虽然惨败但是毕竟元气尚在。

李信觉得这恐怕是目下唯一的办法了,但是他频频回头观察大纛旗和将旗所在,并没有撤军的指示,也没有调兵遣将的军令传来。就好像即将崩溃的明军跟他李牟没有关系一样,让李信心急如焚,忍不住就想要过去质问李牟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北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一片火把光亮从不远处燃起,这应该是一支新的大军,而且是骑兵从北面逼近战场。李信惊疑不定的站住脚步,难道是李牟安排的奇兵?可是哪来的骑兵呢?亦或者是闯军的骑兵,似乎又没有必要绕行那么远啊!

闯军上下也骚动起来,闯军大纛旗下的最后一支老营精兵也疾驰向北展开,预防可能到来的明军援军,显然来的不是闯军。就在这时,明军后阵中央的指挥中枢,擂响所有战鼓,鼓声铿锵有力,激昂的冲锋声让所有官军为之一振,让闯军士气为之一挫。

鼓声停,明军后阵响起整齐的喊声:“辽东边军大至!奋勇杀贼,生擒闯逆啊!”“辽东十万铁骑至,兄弟们奋勇向前啊!擒斩李自成者封爵!”

喊声整齐高昂,显然是早有预谋训练,顿时让战场上苦战的官军兴奋莫名,早就知道羽林军李将军不打无准备之仗,之前处于下风还要出城逆战,就是为了牵扯住闯军主力,等待辽东军的到来。

而闯军上下则惊恐万状。别人不知道,闯军上下、河南人怎会不知道辽东铁骑的厉害。崇祯八年,祖宽率三千辽兵入关进入河南清剿流寇,面对数十万流寇,三战三捷大挫流寇威风;之后的崇祯九年,更是在卢象升带领下,于滁州于数十万流寇主力决战,三千辽东铁骑个个如下山猛虎一般,在数十万闯军阵中纵横驰骋,肆意砍杀,以致流寇全军崩溃四散而逃。

滁州一战可谓与流寇作战的转折点,之前流寇四处流动作战越打越强,纵横数省兵力增长到数十万人;而滁州一战之后,流寇如鸟兽散,闯王高迎祥也在回陕西的路上于子午谷被孙传庭设伏擒拿,整个流寇大业进入了低潮期。各流寇头目纷纷失去信心,逐渐大批的投降朝廷。

可以说,正是骁勇彪悍的辽东骑兵彻底打垮了流寇的斗志。滁州之战李自成没有参与,当时他正在陕西鏖战,可是他也是知道辽东铁骑的威风的,不仅仅是他,闯军上下尤其是河南的山寨、团练武装,无不闻辽东铁骑而丧胆。这也是李自成甘愿冒着关宁锦被东虏击破的威胁,定要调辽东铁骑入关的原因,即便是不上战场,也能让闯军上下丧胆。

闻听官军大喊“辽东大兵至”,在看到北面星星点点的火把和马蹄声,闯军上下顿时都荒了。紧接着,在更为遥远的北面,黄河以北出现了更多的火把,密密麻麻从东到西一直到天边,好像是一条银河横在北面。看模样是有数万甚至上十万的大军正在渡过黄河。

“杀啊!杀贼啊!”官军士气如虹,纷纷向当面的闯军冲去,手里的刀枪格外的用力挥舞,而对面的闯军则士气低落,即便是在战场之上也不时的看向北面,看着北面好像随时就要杀入战场的辽东军。

就连已经是被打垮的潞州营也满血复活,尚残存的兵丁纷纷各拥刀枪朝着马背上的闯军骑兵戳去,很多已经投降的兵丁也反悔,甚至赤手空拳的去抢夺闯军的兵器。李本顺大喜过望,大声喊道:“他娘的,辽东军来了,俺们还怕个吊啊!都跟老子杀,让他们看看俺们泽潞好汉的厉害!”

明军各部士气如虹,奋勇向前拼杀。两翼的前营和中营也开始发起反攻,以单薄的阵型大胆的发起刺刀冲锋,将两翼的闯军逐步向后压,当面的闯军不敢抵挡,尤其是北面的闯军更是惊恐的时时看向身后,见到羽林军杀来,撒丫子的就像后逃去。

“我们降了,我们降了,不要再打了呀!”先是中营当面的闯军团练经受不住中营的步步进逼,又见闯军大势已去,其首领也顾不得质子的性命了,赶紧亲自到阵前联络投降事宜。中营坐营官李友随即命令该营直接倒戈进攻闯军大纛所在。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很快越来越多的闯军团练、山寨武装投降。本就是三心二意对闯营信心不足的各山寨、团练在闯军势大、官军屡败之时尚能忠诚服从,可是一旦官军扭转声势,闯营陷入危急之时,他们绝不可能跟着闯军陪葬的。

“不对,这不对!”大纛旗下看着战场局势完全翻转的李自成大声吼道:“这是官军在虚张声势!若真是辽东军大至,为何不潜行进入战场,突袭于我,却这样现行于河北?这定然是官军虚张声势!”

其他闯军将领也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带着兵丁叫喊,试图重新收拢部队,挽回局面。可是匆忙组织又如何能说服一众三心二意的团练武装。一边是实实在在的大军来袭,一边则是虚言猜测,有点儿脑子的也不会相信闯军的劝说。于是投降的就更多了。

一支支的团练武装纷纷倒戈相向,将刀枪对准刚才的战友,逼迫剩下的团练也只得投降。而最惨的是陷入明军阵中的闯军老营精兵,不仅是阵中的明军将刀枪对准他们,就连他们身后的友军团练武装也投降了明军,从他们的背后发起进攻,四面八方都是明军的进攻,原本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占尽优势,可是现在确是成为明军火铳、弓箭射击的最好标靶。一个个的骑兵纷纷中弹落地,亦或者被密集的刀枪戳下马来,然后被剁成肉泥。于是,就连这些老营精兵也坚持不下去了,纷纷下马受降。

“闯王,大势已去,咱们赶紧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从前方匆匆赶回来的袁宗第一把拉住李自成喊道。

“假的,辽东军是假的,根本就没有!”李自成势若疯虎,气的连声大叫。

“闯王!”袁宗第大喝一声,见镇住了李自成,连忙苦劝道:“闯王,现在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你看看,你看看那群团练大都已经叛变了,即便是他们现在知道没有辽东军来援,他们也回不来了!”

李自成这才冷静下来,看着越来越多的团练投降,调转刀枪向自己的方向杀来。看着北面仍旧虚无缥缈的所谓辽东军,不由气沮,自己居然就这么败了!随即,姚鼐牵着李自成战马缰绳向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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