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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100章: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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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诗词文章方面,柳如是的天赋十倍于刘重元,不大一会儿功夫,一封奏疏一份私信就已经草拟好了,奏疏满纸慷慨激昂之词,同时汇报了刘重元率领北洋军即将跨海收复被东虏攻占的皮岛,重开东江镇,至于接下来的战略部署,授权李国英在东虏救援大军到来后撤出镇江城,奏疏只是模糊的提了两句。还重点的提到了,面对东虏大军,北洋军严重缺乏装备,尤其是能够对抗东虏重军部队的火炮部队,请求朝廷能够及时调拨红夷大炮和战船。

崇祯三年开始,朝廷就投入巨资,由徐光启、汤若望等人在北京铸造红夷大炮成功,相继铸造了上百门之多,只是朝廷一般先紧着辽东和京师防务用,然后还要应直隶总督洪承畴的要求,增拨大炮布置于长城防线之上,毕竟谁也担心东虏再一次突破长城防线杀入京畿啊!所以,到了北洋和其他军镇,这大炮自然是没有了。刘重元曾经上折求过几次都没有下文,这也只是日常性的再要要吧。

至于战船,刘重元提出,北洋军有数万之众,但是战船只有登莱水师营的两百多艘大小船只,又要巡逻警戒,又要发炮支援岸上作战,又要运送援军和补给,战船和运输船数量严重不足,请求朝廷从东南沿海调拨水师力量北上增援,或者命令两广总督、福建巡抚、浙江巡抚帮忙搜集战船、商船,亦或者加紧建造。

给杨嗣昌的私信则相对详细多了,刘重元最初的战略构想、最新的东虏部署情报、刘重元为什么会转变思路、刘重元的战略目标、李国英既得皮岛再望镇江城,以及自己对辽南旅顺金州一带的初步构想,等等等等,事无巨细,刘重元都讲的很清楚。

作为刘重元在朝中最大的奥援,杨嗣昌深得皇帝的信赖,能够为刘重元频频在皇帝面前转圜。例如去年东虏侵入京畿,刘重元一心率领中原剿匪军留在畿南伏击肯定会南下的东虏,多次触怒皇帝,若非杨嗣昌在皇帝面前苦苦劝说和求情,刘重元根本就没有机会取得之后的巨鹿大捷。

刘重元有能力、有见识,能够帮助杨嗣昌实现其军事战略,完成剿灭流寇、抵抗东虏的战略任务,巩固杨嗣昌在皇帝面前的军事战略大家的形象;而与此同时,杨嗣昌在朝廷里在皇帝面前,为刘重元等地方督抚帅臣撑起一片天,让他们在地方上能够放手施为各展所长,他在朝中尽力争取皇帝的支持和谅解,可谓是配合的相得益彰。

因此,这一年多来,刘重元一直频繁的与杨嗣昌私信往来,将自己的想法、困难以及解决办法等等,都是一五一十的说明,以求得杨嗣昌的配合和帮助。

当今皇帝一个极难伺候的主子。大臣没本事,他看不起;有本事,遇事坚持己见,他又恼恨惩治,口称虚怀纳谏,实则难听逆耳之言。督抚帅臣那就更难做了,没本事抵御不了流寇东虏,丧师失地那定然是死罪难逃;有本事能做事,又遭人嫉妒遭人嫉恨,到皇帝面前告小状,仍然讨不了好。

因此,从朝中官员到地方督抚,就几乎没有能干的长久的,最获圣眷的温体仁又是个佞臣贼子,只知自己巩固权位,全然没有斧正朝纲救亡大明的想法。

而相比之下,杨嗣昌能干敢任事,具备了能臣的条件,正是在他的主持下,流寇基本上被消灭,也是在他的支持下,重建了对东虏的战略防线和应对战略,大明又重新看到了中兴之希望。

更难得的是杨嗣昌从不和崇祯硬顶,甘于替皇帝背黑锅,又善于揣摩皇帝心思,又具备了一部分佞臣的素质。因此,君臣契合一时无两,崇祯高兴的感叹“恨用卿晚”,铁了心支持杨嗣昌。

用刘重元的说法,杨嗣昌就是那种智商和情商都超高的那种人,既能像诸葛亮一样的社稷之臣那样扶危定计、匡扶国难,又能像黄浩之流的奸臣一样哄的皇帝高兴,引导皇帝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这一年多来,正是由于有杨嗣昌在朝中坐镇支持,刘重元在外才能一次次胆大妄为的做事,设立钞关自筹军饷、招诱聚集士子于军中、自行召集团练武装,等等等等,这一桩桩一件件,任何一件放到过去几年的督抚,早就被弹劾去职了,甚至下狱了。

刘重元看完柳如是写的奏疏和私信,大觉叹服,条理有序文辞优美,更难得的是,跟自己过往的行文习惯很是想象,看起来就像是刘重元最近文章有所精进了一样。而且全篇下来,无一字涂改也无一字需要修改。

照着柳如是所写,刘重元亲笔再誊抄一遍,盖上官印和私章,拿封皮封印好后,这才放心的去休息。

北洋总督一声令下,整个登州城顿时陷入空前的忙乱。东江镇中营五千余将士得到出征的命令,顿时惶恐不已,刚刚在登州安顿下来两月,没想到又要出征了,这一次听说是要出海远征,绝大部分将士都来自于河南和河北的中营顿时陷入恐慌。一天之内,中营就发生好几次骚乱,甚至有上百名将士逃亡。

李国英大怒,亲率家丁亲卫巡查,遇有骚乱、逃亡者,一概斩杀,血淋淋的军法顿时震慑住了军兵们。李国英这才召集各级军官,告之以这次的任务,告之这次的目标皮岛早已被东虏放弃,如今就是一座荒岛。而且坐海船三五日就能到达,之前金声桓总兵官往来登州和皮岛之间无数趟,皆无什么问题。然后总督府又送来一万两开拔军费,每兵发下一个月军饷,中营这才安定下来。

而登莱水师营则好多了,军兵们高兴于终于不用再和臭烘烘的鱼虾打交道,纷纷将船驶到岸边,舀海水一遍遍的冲洗战船,可惜接连洗了三天,洗了无数遍,水兵们都累的趴下了,站船上还是一股子臭鱼的味道。闹得水师官兵坚决不要鱼干,情愿只吃粮米,他们再也不想闻见臭鱼味了。

接到刘重元的命令,刘国能还派遣数支精锐小队在登州以北航道上埋伏,拦截、检查一切试图北上辽东的船只,严防在行动前,有东虏奸细将情报传递出去。

数千名登州左右卫的卫所兵,则干起了苦力的活儿,从登州城内的大小军用仓库里,将一捆捆、一堆堆的各类物资送上船去。在茅元仪的有效组织下,数千人,从哪座仓库拿哪些物资?运送到哪艘船上?交给谁人验收?俱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上万人的行动,忙而不乱。

站在登州城最高的蓬莱阁上,看到水城里一艘艘满载物资的福船,拔锚起航开往港外抛锚,将码头给下一艘空船。然后又是数百人接力一样,将一捆捆的箭矢送进空船里。

刘重元满意的点点头,对茅元仪的工作相当的满意。不过看着眼下的码头,刘重元又朝金声桓问道:“金将军,皮岛上可有这样的泊位?”

“启禀部堂大人,皮岛上原本倒是有这样的泊位,但是根据刘总兵的侦查,前年东虏撤退时一把火给烧掉了。”见刘重元面有忧色,金声桓又立即回道:“部堂大人也无须忧虑,即使没有泊位,也不大影响卸载,我军可以等退潮时将战船搁浅在沙滩上,加紧卸载官兵和物资,等涨潮时战船正好轻载浮起退回海上,并不比在泊位卸载慢多少!”

刘重元一听就明白了,现在毕竟不比后世,当下的船只俱为木船,速度慢重量轻,并不大依赖港口和码头设施,有一片浅水沙滩就足够了。

又看到码头上,一队骑兵将战马驱赶到大船上,马匹本就胆小,看着大海和起伏的海船自然是不敢上船,人嘶马鸣吵闹异常,有两匹战马甚至发狂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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