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的情况瓦特大小还有点数，毕竟他担任了好几年的台湾总督，一直与郑军打交道。郑家的水平肯定算明军里面顶尖的那一拨，不然明朝廷不可能坐视郑家形同割据于福建一省的。
这个思路没有错的，要是郑家都是废物点心，早就被朱由桦踩平了。还不是因为郑家实力强劲，朱由桦麾下的那点人马踩不平，这才委曲求全。又是以身许郑小妹，又是以身结郑小弟，最后还要喊郑芝龙老泰山。
还不是因为没办法一脚踩死郑军！
所以在瓦特看来，明军的上限就是郑军。而郑军水战可能还算不错，陆战就要差荷兰兵一线咯。不过差的也有限，完全可以用数量堆死他们。要是荷兰人真的厉害非凡，也不至于历史上被国姓爷堵在热兰遮堡里面八个多月。最后弹尽粮绝，宣布投降。
那清军的战斗力到底如何呢？
来京师的路上，瓦特看了一路八旗的操作，可毕竟也就看了两个月而已，汤若望可是在京师看了好几年了啊。肯定比瓦特了解的更深一点，更细致一点。
说起八旗的战斗力吧，汤若望其实并不是非常清楚。你瓦特好歹还看过八旗围猎，我一直在京师教堂里面，以前多尔衮是要我给他编写历法，又不可能带我去打仗。现在硕塞上台，就更没可能了。
可是瓦特也没有可以询问的人了啊，只让汤若望说一说八旗平时的生活细节之类的东西。作为一个从欧洲远赴万里之外的殖民者、探险家以及大海盗，瓦特对于军事还是相当了解的。大规模的集团军作战可能差一点，小规模的军事冲突，他见识的多了。
几年前荷兰率兵围攻马六甲的战争，他还亲自指挥炮舰参战了呢。海战什么的，不说什么良将吧，却也是绝对合格的海军将领。
能做上台湾总督的人，当然能从八旗的日常中，大小分析出一点八旗的情报！
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汤若望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就把八旗日常编列行伍，跟随着一众旗主王爷贝勒出征，还有在北直隶等地设置旗庄，抓捕旗奴等事项，基本上和瓦特说了一边。
纷繁复杂的情报并没有让瓦特感觉到头大，反而十分的高兴。仔细的记录之后，又连夜赶回去好生的分析了一番。
既然是鞑靼的大汗，那么有捉捕奴隶什么的行为，都是很正常的。这年头在欧洲（时间有早晚）有两处非常大的奴隶市场，一处在克里米亚半岛。半岛上的克里米亚汗国，日常深入内地，捕捉斯拉夫白人奴隶，然后对外出售。
据说前后捕捉了上百万人，都是白奴，在东地中海这一圈的国家非常畅销。甚至还有许多白奴男子被阉割做了一众哈里发和帕夏的近卫呢，还成就了赫赫武名。
另外一个就是北非的巴巴里海盗，理论上从属于奥斯曼帝国，实际上算是半独立的军事强盗集团。这一路人马更加厉害，肆虐西地中海数百年，前后捕捉的白奴人数估计超过二百万人，连法国南部的许多地方都经受了严重的袭扰。
大量的法国白奴女性被卖到北非的一众阿拉伯人国家，突尼斯还有摩洛哥等地，君主和贵族的宫廷之中，充斥着白奴女性。
但是鞑靼大汗军队中的“包衣”，让瓦特产生了兴趣。根据汤若望的说法，鞑靼大汗的军队主要构成就是八旗和绿营，八旗是大汗的族人，绿营是投降的明朝士兵。这都很好理解，欧洲以前有金帐汗国，大伙儿也经历过。
唯有这个包衣令瓦特感觉稀奇，明明只是八旗士兵的奴仆，战斗力却和正规的绿营差相仿佛。不仅随军出阵，在某些特殊时间，还可以获得抬旗的资格，也就是变成大汗的族人。这就稀奇了，奴隶原来可以奋斗成为主人？
随即瓦特就将自己的见闻撰写成报告，准备供巴达维亚的东印度公司高层阅读了解。
按照诸方消息，满清八旗约有二十万左右（算上朝鲜八旗），除开部分分散驻扎在占领区以外，有一多半驻扎在京师，拱卫在大汗的身边。然后就是十余万投降满清的绿营，战斗力根据描述，大概和明军官军属于菜鸡互啄的阶段。
最后就是十多万老包衣，若是认真武装，那也是一支相对合格的封建军队。满清的军队可能和奥斯曼帝国的陆军相比，并不逊色多少。
其余的战争潜力，组织供应，军事装备水平等等，瓦特都尽量按照自己的见闻罗列了上去，也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满清的陆军实力非常强劲，有超过二十万人的骑兵部队，还有一支受到过西式训练的炮兵部队，以及十余万投降的附从步兵。
凭借这样的军队，满清应该足以击败南明。此前在延津的战斗中，满清以九千人的损失，杀死了明军数万人，极大地杀伤了明军，使得明军失去了进攻能力。双方已经有超过一年半的时间，没有任何大规模的军事敌对对抗行动。
眼下满清就是缺乏水军，若果有强劲的水军，便有极大地可能南下进攻明军，最终设法夺取整个中国的统治权。
报告写完，瓦特确认一遍之后，吩咐随从即刻往长崎送。在朝鲜全罗道
有荷兰的小船，可以直达长崎。
与此同时，硕塞也从佟图赖那里得到了与荷兰密约的消息。看着眼前那座荷兰六十门大炮炮舰的模型，硕塞十分有兴趣。
他是个锐意进取，有并吞全国野心的皇帝，对于佟图赖所说的高达三四丈，长几乎三十丈的荷兰大炮舰心中向往。
要是有这样的大炮舰，朱三还狂妄个屁啊，早就喝了我硕塞的洗脚水了！
“即刻命荷兰贡使入宫觐见，一道入京之船工，均按马兵给饷，先于京内择一湖泊，造一船模，与朕观瞧！”硕塞没有见到长崎的荷兰大帆船，所以还是要先瞧瞧荷兰船工的水平的。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