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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黑风高！
好时候！
留下王旭在家里看着小保八和钮根，朱由桦带着钮鱼就去了钮埼。有些事情，头一遭，多少还是要预防着些的。
带上钮鱼钮二，一行整好十人，分三条船，尚未入夜便划出了太湖，一路向宜兴赶去。宜兴就在太湖边，水路方便，用不着多少时辰便能赶到。这水路前几天走了好几遍，大伙儿都已经精熟无比。虽然谈不上闭着眼也能走，但保准儿跑路速度增加一大截。
这回计划周全，也不是仓促起意，一行人全换了灰布短打，带着老大的口罩。短刀这玩意儿好弄，人手一柄，绳索口袋啥的更不用说，都是大伙儿做熟练地。
宜兴并不临大江，对于纵横江上的水匪防御远不如江阴那般严密。这也是为什么城墙垮了始终没有修的缘故之一，没有兵事，没有警闻，文恬武嬉，哪有兴趣去筹款修复城墙。
而且说句实打实的话，天下的城镇绝大多数都是用的夯土城墙。北方雨水少，可能还好些，南方长江流域、珠江流域一场雨可能下一个半月，夯筑的再结实，也抵不住那么多的雨水。就朱由桦所知，有明一代，仅仅常州武进城就经历过四次大规模的修筑。
没办法呀，一场大雨下来，那城是真的会垮的。有些地方虽然没有垮，但是布满裂缝，裂缝大的能把人给塞进去。
反正修了也会垮，那就拖着吧，真拖不下去再说了！
如是而已！
根据朱由桦近段时间的观察，宜兴的警备比之江阴要差老大一截，夜间在城楼上巡视防御的都不过是城内各坊团结起来的民勇以及部分差役，更多的作用在于防火预警，通报时辰之类的。至于防御贼寇，现在江南还没乱到这地步。
曾经荼毒整个江南的倭乱已经过去很久，面对三十五岁就彻底更新换代一茬百姓的贫苦岁月，讨生活显然是更重要的事。
尤其是眼前这段垮塌的城墙，连设一个篝火照亮的基础警备都没有。就这么空荡荡的抛在那里，任由朱由桦一行进出。
有时候做贼好像确实挺简单的！
留下三个同伙把船撑到被风隐蔽处，约定一个时辰后再来城下静候。剩下把人，以身轻矫捷的钮鱼望风开道，一路往曹家潜去。
朱由桦此行唯一拿捏不准的就是曹家的具体布局，后世里那个作为文物古迹开放的大宅院，不过是近几十年内修复的东西。已经和历史上的，也就是眼前的曹家大院差距颇大。若是正经的五进大宅院便也罢了，可以凭经验摸到最后一进的正房里绑架曹家老太爷。
坏就坏在曹家有个大花园，老太爷自然是住在花园左近的楼宇中，具体是哪间还真就拿捏不准了。这也是此行唯一的变数，由不得朱由桦不上心。
避开了街坊上巡查的更夫，有一点还是可以确定的，和吕家一样，曹家的大门肯定有门房，里面住着看门的仆役。抬头望了一眼那块在特殊十年中劈成了柴火的进士第牌匾，朱由桦几人稍稍后退，两人做马，一下子就把钮二给送上了围墙。
伏在围墙上仔细观察了一圈，整个曹家大院已经进入梦乡，挥手表示没有问题之后，七人依次越入曹家。钮鱼熟练的打开门房，跟着朱由桦进去就给了那个尚在梦乡，呼噜声打的老响的门房一个手刀。两个汉子熟练地上来把人捆了，随手扯了一块布头给塞了嘴。
开张大吉！
咽了咽口水，朱由桦留了一个人在此看门，剩下几人也不谈什么兵分两路，仍旧由钮鱼这个脚步轻的在前探路。事前打听过，曹家有老少男仆八人，女仆六人。老夫人早年已经去世，老太爷还活着。家里住了儿子大爷一家五口，夫妻外加两儿一女。二爷一家四口，夫妻加一儿一女。
因着老太爷没死，出于封建社会的宗法伦理，这家里不能分家，所以一大家子照例聚居在这个大院中。倒是需要颇费一番周折，才能把这一大家子都给弄着了。
远不如吕家那位请咱朱三哥喝了洗脚水的吕方洪吕大少爷家方便！
先在一进的厢房中把几个必然不能进入后宅的男仆都捆了，两间厢房只找到六个男仆，算上门房，还有一个男仆没找着，左右遍寻不得，朱由桦心里难免疙瘩。但也没有办法，只得继续往后走。
把厨房耳房里歇息的两个厨娘也给捆了之后，钮鱼给朱由桦带来一个惊喜，剩下一个男仆住在牲口棚旁边，已经被他一棍打翻捆了。
小小年纪，十五岁，就能独当一面，干翻一个马夫，是个角色！
剩下的就是两个儿子的全家，主人都睡正房，好找得很。这便不用朱由桦专门盯着了，各位湖上的好汉弄翻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和玩一样。
朱由桦则是跟着钮鱼往花园跑，一路穿过抄手游廊，好一番找寻，在池塘边发现了一幢小楼，清净雅致，带着幽深。
风景这么好，必定是曹家老太爷所居无疑！朱由桦和钮鱼一左一右，包抄过去。现在曹家还是老太爷当家，虽然已经由大儿媳主持日常的家计，但日常生活那几百银子朱由桦怎么看的上。要的自然是曹家老太爷窖藏的那些金银宝贝，这家里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更清楚。
老头自己一个住，又没有老伴什么的，应当不至于打草惊蛇。但朱由桦还是带着十分的小心，用刀轻轻顶住门栓，把关闭的门扉推开，生怕发出“吱呀”的声音。
成了！
进了屋子，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看的分明，正厅里自然是无有他人的。老太爷年纪大了也必然不可能住在二楼，每天爬木质楼梯对于老年人而言是桩大大的苦差事。
左右耳房静心一听，右边耳房似乎传来喘息声，朱由桦随即移步向右，刚迈出三步，脚步已经是轻之又轻。
“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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