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渗人
下课铃声响了，胡云生停止了讲课，还不忘记对着后排盯了一眼。
卓牡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尴尬，她低头攥着书本，直到胡云生说道：“今天这节课就到这里。”
然后课本夹在腋下，胡云生就转身步出了教室。
他一走，所有正襟危坐的学生才敢活动肢体，松懈下来，但，目光都朝着某排座位瞅。其中樊子慧上课前，一早特意坐在了第二排，平时她就可以在这正好偷看前排的谢词，谁知道今天，谢词居然坐到了后面。
等发现谢词和谁坐在一起，樊子慧这一节课都不爽极了。
谢词说道：“牡丹，下课了，我们走吧。”
卓牡丹点点头，慢慢把书收在了书包里，硬着头皮站起来，她一抬头，那些看她的视线也就收回去了。
谢词倒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面含微笑，到底是剧场演出的人，这点视线对他确实不算什么。
只是卓牡丹是普通人，这点关注和注视就已经足够让她不自在了。
谢词和卓牡丹走出教室，还没走多远。
“谢师兄！”一声清脆动人的小嗓音，樊子慧同学果然小碎步跟了上来。
子慧同学一袭温婉白裙，她的穿衣打扮似乎都很符合她闺门旦的气质，看着谢词又是娇俏一笑。
说道：“社团好久没活动了，什么时候……会再排练？上次的词我都快记不清了。”
上次也不过就是上周，作为一个专业的戏曲学生，说词记不清了是不是太那个了。
谢词顿了顿说道：“明天就有社团活动，我们再排练一次。”
毕竟快要演出了，这样的要求也不能拒绝。
樊子慧达成心愿，甜甜一笑：“谢谢师兄了。”
她看着谢词，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其实宿舍的方向，都是顺路，大家都是朝一个方向走的。
谢词看着樊子慧：“我跟牡丹还有些话要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谢词的微笑，礼貌而客气。
但有时候，这种才是最让人感觉距离的。
樊子慧的笑容全都压了下去，她也是大家闺秀，礼数和分寸她比谁都懂，有几分落寞地道：“那就不打扰师兄了，明天、社团见。”
谢词说道：“好。”
尽管如此樊子慧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幽怨来形容，还看了谢词好几眼，才转身像蜗牛一样挪走了。
这要是裴音音姑娘在这，免不了又是一通毒舌了，奚落加讽刺，不过现在她不在，卓牡丹和谢词都是有礼貌的人，不会怎么样。
卓牡丹其实并不适应这种“被特殊关注”的感觉，不管是樊子慧的眼神，还是刚才教室里那些人的神情。
但谢词表现的适度且自然，让卓牡丹觉得她要是不自然，都有点不太对了。
卓牡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她一向没有随时随地看手机的习惯，这时候才发现为什么总有人喜欢捧着手机、假装认真的样子。
她看到了一个未接电话。
郑小翔，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卓牡丹微微惊了。
卓牡丹的手指下意识按在回拨键上，却没有按下去，也许不只是想起谢词还在身边、而是一瞬间还不由自主起了其他顾忌。
谢词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卓牡丹回过神，立刻收起了手机：“没事，应该是打错了。”
谢词见她面上没有异常，但他刚才隐约瞥见电话屏幕上，写着“弟弟”之类的字样，可卓牡丹貌似不想说，于是也就没有再问。
只是两人在宿舍楼下分开后，谢词一走远，卓牡丹就重新翻出了手机。
再拨过去的时候，郑小翔已经显示占线无人听了。
卓牡丹皱眉，正觉得有点不祥预感，但半晌之后，她摇摇头。
郑小翔向来和她不对付，说不准之前的电话是他手误打错的，现在不接听她的电话，也是常态。
而且……家里卓冬梅他们，一向溺爱郑小翔，想必每天少不了电话。如果郑小翔真有什么事的话，估计也轮不上卓牡丹担心。
卓牡丹心里这样想，便捏着手机慢慢上楼了。
之后两天，也风平浪静，尤其是卓牡丹晚上和卓孟军通电话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一句郑小翔，并没得出什么异常，于是这件事在卓牡丹心里就过去了。
但是宿舍这两天的氛围，倒是让细心的杨紫，发现了一点不对端倪。
特别是陈梦琳和沈文婷，这两人几乎不沾宿舍了，除了晚上很晚回来睡一觉，就像是……躲着宿舍一样。
笑话吧，这俩平时的为人，都是恨不得别人躲着她们才好呢，怎可能她们主动躲别人、像最近这样反常？
杨紫戳了戳裴音音的胳膊：“我觉得，最近沈文婷和陈梦琳真的有点怪异。”
和以前都不同的怪。
想不到裴音音愣了半天问道：“她们什么时候正常过？”
杨紫气恼：“我是说认真的。”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的事。
“你说，她们不会在密谋什么事情吧？”杨紫越想越生疑。
裴音音盯着杨紫，憋出一句：“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虽然说她也不喜欢陈梦琳那俩，但是密谋？汗，俩大学女生，能密谋啥啊。
杨紫直勾勾望着裴音音：“她们看着牡丹那眼神，你不觉得……渗人吗？”
虽然从前她们对卓牡丹就是看不顺眼，可现在的感觉，和单纯的不顺眼，可是差太多了。
“牡丹最近，似乎情绪有点不一样，平时她比我们都看的通透。”如今卓牡丹好像都没发现陈梦琳和沈文婷的不对劲。
裴音音都被杨紫说的心里毛毛的了，“你，你啥意思？”
杨紫其实也说不上来，她也是担心，毕竟陈梦琳和沈文婷如果要针对的话，肯定是针对卓牡丹，对她和裴音音两人恐怕还不够格呢。
“我就是想，提醒一下牡丹。”
裴音音看着杨紫这么凝重，也有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微微点头道：“可以啊，反正多防备一点儿也没错、那俩本来就心思不正，我相信你说的，肯定没憋什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