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傅残阳发现床上的张文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
傅残阳再次轻笑。
“蚍蜉撼树,朝生暮死而已。”
张文把眼睛睁的更大。
傅残阳挑了挑眉,用玩笑的口吻调侃。
“怎么了,不是这样的道理。”
“不是!”
张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低下了头,然后好像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少爷面前躺着,挣扎着就要下床。
“别动!”
傅残阳压低声音呵斥,训完还下意识看向门口。墨言出去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傅残阳压着嗓子说:“给墨言哥的饭菜你都吃了,躺一会还能罪加一等不成?”
张文一听,躺也不是,不躺也不是,更加不自在。
“我说的不对吗?你这么吃惊。蚍蜉撼树,朝生暮死而已。同慕辰为敌,下场都不会太好吧。”
张文忙摇头否定,“不是,不是……”
傅残阳歪头看他。
“是…是墨言哥说过差不多话。”
这下轮到傅残阳惊诧,他急忙追问:
“什么时候?为什么?”
“听说,是墨言哥参加七星夜卫考核的时候。也有说,是墨言哥就任夜主前夜,还有人说,是墨言哥熬刑训练时说的。”
这就是不确定了。
“也有可能不是墨言哥说的?”
“是墨言哥说的。”
张文十分确定。
“虽然属下没有亲耳听见。可是这一定是墨言说过的话。”
蚍蜉撼树,墨言哥想要的是什么?值得他说朝生暮死?
“是不是在心里骂我,觉得我傅家的少爷,有什么资格说朝生暮死?”
“没有!”
“对不起少爷,属下无意冒犯。”
张文低下头,说没有时的急切和强硬消失的无影无踪。
傅残阳还挺喜欢刚才张文的表现,这才是跟着他傅残阳的人,有骨气、有魄力。这么谨小慎微,胆小怕生的样子正是让人心里堵得慌,一点不畅快。
“少爷,墨言哥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难和无奈,我们有,贵为教父的傅爷也会有,少爷当然也有。属下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属下小时候在家,母亲最大的烦恼是如何护我长大,如何让我们的日子好过一点。”
提及母亲,张文闪出温柔的光,傅残阳不由得也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温温柔柔,总让他觉得温暖的母亲。
“后来,我被送来逆风,母亲在家中的待遇有了改善,她再也不用为生活发愁,可是她开始担心我的安危,为难和无奈一样没有少。”
“你母亲现在?”
“她在家中过的很好。”
张文一脸满足,似乎母亲的安稳就是他最大的安慰。
“你去逆风是为了你母亲?”
“算是吧!”
张文如今还记那天父亲是如何把他抱出那扇将军门的,也还记得母亲流不完的泪水。但这些都不能改变,后来的事实。
“少爷,是在担心墨言哥吗?”
“嗯!嗯?”
傅残阳有些失神,他大概猜到张文的来历,慕辰一些没落的家族,会用这样的方法获得再次繁荣的机会。
“你父亲送你来的?他叫什么名字?”
傅残阳想知道谁这么狠心用自己儿子的命去换家族的前程。
“如果全都是一刀毙命,属下认为这不是墨言哥出的手。”
张文似乎不想谈及自己的父亲。
“怎么说?”
“少爷您忙着帮墨言哥打掩护,就是不想让人觉得这是墨言哥所为。那么墨言哥又怎么会用这么明显的逆风的风格出手?岂不是明白的告诉所有人。这是逆风所为吗?而在逆风的人,慕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墨言哥。”
对啊!傅残阳一抚脑袋,自己怎么没想到啊!墨言要给高叔叔灭口,避着慕辰还来不起,又怎么会自己故意引起慕辰的注意。
“除非?”
傅残阳挑眉。
“除非,是教父大人的命令。”
张文见到了夜尊,他不排除是教父大人派墨言哥出手的可能,只是如此明显的慕辰风格,是要震慑少爷吗?
“父亲吗?”
“如果是教父大人,这样明显的慕辰风格才合理,只有教父大人才热衷这样的方式。”
张文点到为止,他不知道夜尊和墨言哥干什么去了,他有点担心墨言哥,怕墨言哥被罚,尤其是在少爷干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后。
早就听说,傅残阳少爷,桀骜不驯,不服教父大人管教,所以才被教父大人送去了公海的岛屿“修养”。教父大人父子关系不太和谐,几乎是慕辰公开的秘密。私底下不管傅残阳和教父大人的关系如何紧张,傅残阳如何不给教父大人颜面,教父大人又如何宠爱傅残阳都无伤大雅,都是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情,可一旦闹到明面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等我一下。”
傅残阳突然说。
然后他就不理张文了,而是拿出手机,迅速播了一串号码。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你们等一下。”
电话那头传出不容违抗的命令的口吻。接着是一声反差极大的喜悦的声音。
“喂!”
“喂~”
虽然电话是自己打的,而是似乎自己还有求于人,但是傅残阳显得十分懒散和不耐烦。
“在开会讨论,怎么处置我吗?”
傅残阳听见了会议室里的声音。
听筒里的议论声突然戛然而止。
“没关系,你说。”听筒那头的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想问一下……”
傅残阳停顿了一下,他到底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聂祁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
“你派人杀的?”
“不是。”
听筒那头的人笑了,我是让人给我找消息。
“哦! 那你开会吧。早决定,我也早些死心。”
傅残阳挂断了电话,回头对张文说:“不是父亲。”
张文被傅残阳一系列动作惊住了,这还可以直接问吗?还有,这是和教父大人打电话吗?这对话……
“那是谁抢在墨言哥前边把人杀了?”
“聂祁这个人这么找人恨吗?这么多人要他的命。”
“你能联系到墨言哥吗?”
傅残阳记得夜卫之间有自己的联络方式。
“可以,不过,需要时间。”
“多久?”
“最快一天,最迟……可能没有回应。”
“那算了。”
一天的话,傅残阳觉得墨言哥一定会给他来消息。
墨言沿着对方留下的痕迹,一点点追寻而来,最后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路口十分繁华,往前通往拾辉大街,往右是英才高中,往左临街就是昨天他去的那家诊所的大楼。
墨言又在附近找了一圈,确定再没有对手留下的痕迹,他猜不出对方引他来这里的意图。这是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特点的路口,连车道四个方向都是一样的数量,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同父亲相遇的诊所了。
墨言最终还是踏进了那栋大楼。
在他刚刚走进去没多久,临街的一件咖啡厅二楼露台上的客人,起身结账离开。
他边走边打了电话。
“目标出现,到达预定位置。”
“OK”
对方回答的非常简洁。
墨言很快就到了诊所门口,他涌起一股胆怯,他有些不敢见父亲。刚才在楼下,他转了好几圈,顺手买了一个手机,以他的头脑,怎么会记不住父亲的电话号码。
“铛铛铛!”
墨言抖着手轻轻敲了门。
良久,竖着耳朵的墨言都没有听见声音,他推了推了门,门反锁着。
墨言哥又敲了敲。
“铛铛铛!”
这次依旧良久都没有动静,墨言准备强行破门而入。
“谁啊?”
门哗啦一声打开,一股灰尘扑面而来,灰尘里那个医生穿着一件同样满是灰尘的白大衣,一脸惊诧地看着墨言。
“你怎么来了?胃又疼了?”
“要搬家?”
墨言往屋里瞅了瞅,屋里翻箱倒柜,像是被打了打劫。
“是啊!家里有点事,不能开了。准备回家去了。”
“请进吧!既然来了,我就给你开点药吧。免费。别的不成了,我看这里,实在不适合做治疗。”
“好啊!”
墨言随着医生进入,他抽了抽鼻子,一股燃烧后的味道。他在清理资料?经过诊所、拾辉长街,墨言认为这个医生十有八九是父亲的人。
“坐!”
医生将墨言让到桌前,还是上次看诊的凳子。
“之前的药,效果如何?还管用吗?需要换换吗?”
“管用。非常管用。要是医生你还能给我送一次,我想会更管用。”
墨言边说边留意着医生的表情,见他书写的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方子,你留着。下次也可以去药房自己买,用法也写在上面。”
“好。”
墨言接过药方,低头细看。药还是那几种药,只是有个字的其中一笔虽然动作没有停滞,但是意断了,他那时候分了心。
“谢谢!”
墨言将药方反过来,随手描画。
“医生,不知这个药,你这里有吗?”
墨言收笔,将药方一转,药方背面赫然画着一个和那个记好一模一样的六芒星阵,缺少几笔的方向,正好冲着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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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本周更文,今天有点赶,明天修改捉虫。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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