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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玄幻言情 > 启明 > 一时心软

晚饭后,墨言拿着伤药走进傅残阳的房间,这是教父交给他的任务,督促小少爷上药,尽快把他的腿伤治好。

“少爷!”

“你来干什么?我让你进来了吗?”,傅残阳一改在学院时对墨言的友善,语气冷地像是敌人。

“少爷,让墨言给您看看腿。”,墨言半跪在床边,小手去捧傅残阳的腿。

“走开!”,傅残阳一脚踹在墨言的小腹,“谁要你好心,我的伤好不好他也要监视我吗?”,愤怒地站起来,傅残阳知道自己下脚不重,就是挨上也不会太疼,所以看都没看他一眼。

以为他会反驳,可等了一会迟迟没有声音。自己脚下没用力啊。这是伤着了?傅残阳转头一看,墨言倒在地上,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他紧闭双眼,紧紧缩着身子,疼的浑身颤抖不止。傅残阳看着都觉得疼。

“怎么了?”,傅残阳焦急起来。

“少爷,让墨言看看您的伤。”,墨言扶着床边,勉强跪直。

傅残阳一撇嘴,这人是不是傻?这时候还一心想着别人。

“你受伤了?伤在那里?”,想起来了,父亲说要惩罚他的。

墨言露出一丝羞赧,傅残阳眼睛一转,似乎发了他的软肋,恶作剧一样命令道:“给我看看你的伤。”

短暂的相处,傅残阳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学院的课程他一点就透,就连他自以为厉害的打架,他都不是墨言的对手。学习就更不用说了,傅残阳都怀疑他是不是开了挂,怎么老师问什么都会。

“少爷?”

“我们换,你给我看了你的伤,我就让你看我的伤。否者免谈。”,难得看他也有一件谈之色变的事情,傅残阳玩心大起。

墨言犹豫,再犹豫。

“哼!还说是我的夜卫,我的夜卫不是应该无条件听我的吗?你在干什么?我说我要看你的伤。”,傅残阳像模像样地端起少爷的架子。

墨言清楚的知道,少爷说的对。作为夜卫,他的身家性命都是少爷的。少爷可以让他生,也可以一念之间便判自己死刑。就像现在,一句抗命不遵,四个字就可以轻易取走自己的生命。那自己的自尊和那点可笑的廉耻心,在他们看来,恐怕一文不值。

他有时也会问自己,如此辛苦的坚持究竟为了什么?逆风的其他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跪的久了,自己都会承认自己的卑微和低贱。忘记什么自尊,什么骄傲,什么廉耻,逆风碾碎的铮铮铁骨还少吗?自己又何必要当那一个与众不同。

墨言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他,不是别人!

他退后一步,双臂环抱在胸前,他放下半跪的另一只腿,行了夜卫才需要行的叩拜礼。

“墨言愿将所受之刑,讲给少爷听。放肆不敬,属下也愿受少爷重罚。”

靠边的床单上印着一个汗湿的手印,应该是他刚刚扶过留下的。恻隐之心渐渐占据了主导,傅残阳并不想为难他了。

“那我们各退一步怎么样?”

墨言期待他的下文。

“先给你上药,你上完了,我再上。”

心中咯噔一下。

墨言再度俯下身去,几乎是用一种祈求的口吻,

“请少爷开恩!”,

以额触地,一片温暖和柔软。傅残阳蹲在眼前,另一只手递过来一盒伤药,明晃晃的悬在眼前。

“赶紧的,别那么多废话”,傅残阳把墨言拽起来,这人在眼前跪着自己怎么就浑身不自在啊。自己堂堂傅家少爷,虽然不喜欢被人跪来跪去的。可以不至于当不起啊?是刚回来,还不太适应?

“洗手间在那边,你去上药吧。”,傅残阳随手一指,转身就往床上一躺,一只腿伸在床上,一只杵在床边,脖子似乎不太舒服,他摸过一边的靠枕,往脑后一垫,舒舒服服地半倚在了床头。

看着墨言的背影,傅残阳懊恼地拍了拍脑门,自己是不是也傻了,还没问他到底受了什么伤?

站在足有一居室大小的洗手间,墨言为难了。少爷体恤,才准他上药。连向教父大人解释的理由都替他想好了。可他这伤,墨言轻轻碰了碰那些玉盒里的东西,他皱起眉头。这些都是他亲手一根一根按进伤口里的,根本不需要镜子,他也知道它们准确的位置。持续不断的刺痛想忘都是忘不掉的。

避开这些位置,墨言晕开一些药膏,轻轻涂抹在正慢慢结痂的伤口上,他不知道这些伤药到底是好还是坏。这些东西还不知道要存留多久,伤口好的太快,那等要取出来的时候,再度生生剥开皮肉的过程,他真的不想再亲手经历一次了。可他不忍心拂了少爷的好意。

“喂,需要帮忙吗?”

傅残阳站在门口,嘴上戏谑调侃,眼睛却忍不住地往里面张望。

墨言一机灵,猛地提上裤子,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回身一看,洗手间的门还是关着的,只是被人推开了一个细小的缝隙。自己真是疼糊涂了,有人靠近的警觉都没有了,而且声音是辗转传过来的都没有判断出来。

“别误会,我是看你进去的时间有点久,我……”,傅残阳别扭地解释了一半,他才不会告诉墨言,他是担心他疼晕才忍不住前去查看的。

“行了,别磨蹭了。你完事了,该我了。”,傅残阳往床里面坐了坐。

“他为什么罚你?因为你没监视好我?”

“是保护。”

墨言眼见着傅残阳又往里挪了挪,他屈膝的动作就不得不停了下来。这个距离?墨言有种被照顾的错觉。

“知道你是他的人,不用给他说好话。以前,他眼里就没有我,现在倒是想把我放眼珠里了。就是把我控制在他的视线下,找几个,几十个,甚至更多人盯着我。恨不得我掉一根头发,他都知道。”,傅残阳支着一只腿,费力地挽着裤腿。

墨言连忙从他手里接过被折的七七八八的裤腿,他先小心地把这只腿放平,屈膝的动作无疑会加重傅残阳的痛苦,他三五就把傅残阳费了半天劲的裤腿折的整整齐齐。

也不知道少爷是不是故意的,他坐的位置,如果跪在地上,是绝对够不到的。想给他伤药,只能坐到床上来。墨言怀着一颗被感动的心,跪坐在了他腿边,柔软的被褥之上。

傅残阳不知道,他一时的心软,逼红他墨言哥的眼眶,墨言低头认真晕开药膏,他忍不住劝慰。

“少爷,傅爷是教父大人,是慕辰之主,是灰暗世界君临天下的帝王。华夏内外,甚至慕辰内部都有很多人想对他不利,他们抓不到教父,自然会动他身边人的主意。您是他唯一的爱子,自然备受关注。”

“他只想确保您的平安,绝不是为了监视。逆风夜卫的第一职责便是守护主人的安全。埋骨沟事件少爷不是亲身经历吗?所以傅爷给您送来了墨言,做您的夜卫。”

傅残阳冷哼一声,表面不削一顾,内心多少被触动。

“他罚了你什么?说来听听。”

墨言动作一滞。

“刚刚可是你自己说愿意讲给我听的,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墨言不敢。”,墨言慢慢涂抹药膏,不愿忆起那些片段。

“是针刑。”

“取两寸长的银针,刺入已有的伤口,只留按扣大小的金属头卡在皮肤上。随着身体运动,不断扎在伤口里,借以惩罚犯错之人。”

“不拿出来?”,傅残阳不可想象。

“那你……”

“你…….”

怪不得一天脸色都非常难看,这种东西在身体里……傅残阳打了一个寒战,他可是坐了一天学院里硬邦邦的木凳子,身体的重量压在上面…….

“你没被疼死,还真是一个奇迹。”,傅残阳感叹。

“我要是给你拿出来,他会不会找你麻烦?”

墨言默默盖好了伤药的盒子。

“哼!”,傅残阳冷哼,“干完了,还不走嘛!”

这到底是谁的夜卫?心中的好感荡然无存。

来到厨房,仆人的晚餐时间又过去了,摸摸自己咕噜咕噜叫嚣的肚子,墨言鼓起勇气询问正在收拾的女仆,她手里正端着一小锅剩下白米饭,希望她能给自己吧!

“那个,对不起我来晚了,还有没有饭可以吃。”

女仆转过头来,是一张青春的脸,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大眼睛透着如水的清灵。

“饭时都过了很久,你还没吃晚饭?”,小姑娘有些好奇地打量墨言。

墨言还没开口,肚子到积极咕噜咕噜地喊起来,那声音叫一个响亮,墨言确定小姑娘一定听到了,安抚地摸了摸,他尴尬地一笑,“不好意思,能不能把你手里那个给我。”

小姑娘莞尔一笑,见墨言的目光盯着自己手里的小锅米饭,百灵鸟般的声音响起,“这是要扔掉的了。”

说着小姑娘把手里的米饭全都倒进了垃圾桶,墨言张张嘴,失望地低头,刚预转身,小姑娘又说。

“那是给小猫小狗的吃的,你能吃吗?我给你找更好的东西。”,小姑娘翻开橱柜,拿出几个馒头,配上几样颜□□人的小菜,还切了几片卤牛肉,装在一个盘子里,推进微波炉。

哒!哒!哒!,微波炉上的秒表一声一声地跳动。看着小姑娘认真地忙碌,墨言笑了,这是

他今晚第二次感动了。

“给,慢慢吃!”,小姑娘把东西摆上桌子,拉开一把椅子指给墨言,盛情相邀。

“我给你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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