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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玄幻言情 > 启明 > 蚩尤之行

方哲和墨言回来的那天正是蚩尤之行参加名单公布的日子。

蚩尤之行,在学生之间又被称为“勇士天下”,那将是一段惊心动魄的日子,是对胆量的挑战,是对意志的磨砺。慕辰的名门之后,世家子弟被送来辰学院的原因,几乎百分之九九是为了蚩尤之行。

论文化课,辰学院除了相对自主的选择权,同外面普通的学校也没太大的不同,蚩尤之行才是这所贵族学院的精髓所在。从第一届蚩尤之行到现在,它已经不仅仅是学生之间的荣耀,更升华成了父母,甚至是家族的一种光荣。

大红榜单,用浓墨苍劲有力地书写着一排排名字,像是即将出征的战士。贴在学院大门口的黑板上,早晨上学的同学们把板报围得水泄不通。

蚩尤之行,名额有限,虽是自己报名,可最终还是校方综合报名学生往年在校的成绩来确定“出征”的名单。

傅残阳挤在人群里,以他历年武技三甲的成绩,上榜并非难事,可父亲会不会阻扰,他并不知道。报名的表格,一到手他就签上自己的大名,连家都懒得带回去。反正只要表格一交,父亲自然会接到消息

忐忑地的心情终于在快看完榜单的时候安定下来,穆残阳三个字被写在了偏僻的角落。长舒一口气,转身欲走,猛地停下来盯着离他的名字不远的两个字出神。他怎么也去?低头离开,身后的人群依旧沸腾,吵嚷,傅残阳微微皱眉。他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他认识的人被写在红榜的最后一个。

怀着担忧,傅残阳在教室里见到了他想见的人,方哲,还有那个现在说不上来到底是讨厌还是喜欢的墨言。

午餐时间,桌上花瓶里的六朵黑玫瑰异常醒目,今天傅残阳他们挑了一个相对独立又临窗的位子坐了,他有些话要和方哲谈。

饭吃了大半,傅残阳说:“方哲你也去蚩尤之行。”,

“嗯!”嘴里塞着东西,方哲含含糊糊回答。

“你……”,傅残阳欲言又止,“你的情况,参加蚩尤之行,恐怕困难重重。不会是方叔叔逼你去的吧!要是的话,别不好意思,我去和方叔叔说说。”

“你看不起我啊!说谁不行?没看学院都同意了吗?”,方哲反驳的很冲,可还能听出方哲玩笑的意味。

学院同意,这也是傅残阳奇怪的地方,导师好像不知道方哲情况似的。可方哲的体能成绩向来不好,按理是不应该通过审核的。

“方哲,我说的是真的,是不是方叔叔逼你去的。”

“不是!”,方哲肯定地回答,“是我自己的执意要去的。”

放下刀叉,方哲正经起来,他垂下头,感情复杂地摆弄着自己的手,“为了这只手,我父亲他一直很内疚,虽然他不说,可我感觉的到。那一次以后他再没真正罚过我,气急了也就是骂两句,罚写几个字。”

傅残阳你可知道,为了和你做朋友,我气得我爸再次狠狠地教训我,日后你一定要补偿我啊!

哼!

方哲突然坏笑起来,勾起的嘴角慢慢消散着眼底的哀伤。

“我不想因为我的手我父亲心里更难过,所以我要去,一定要去。”

“方哲!”

“以前怕严厉的父亲,现在倒希望那样的父亲能回来,能再严厉地管教我一二,不用畏首畏尾的,生怕触碰我那一根敏感的神经。”

“残阳,别担心我,右手用不上力气,我还有左手,咬咬牙体能也能熬过去。再不行就认罚呗!总能坚持下来的。”

傅残阳都被方哲的话弄的一阵感动,一阵心酸,不知道方叔叔听到会是怎样的心情。

“少臭美,谁担心你!我是怕你去了天天被罚的爬不起来,我还要照顾你。”,傅残阳努努嘴,一脸的不乐意。

“谁用你照顾,怕只怕到时候你都自顾不暇,我让墨言照顾我。”,方哲配合着傅残阳活跃着气氛。

“他?他也去吗?”,傅残阳指指旁边木头一样傻傻坐着,一言不发,试过毒后就一直和蔬菜沙拉较劲的墨言。他属兔子的吗?都不爱吃肉,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是啊!你不知道吗?我早上来的时候还见你刚离开红榜,不会说,你没看到墨言的名字吧。在红榜的最后,最后一个名字就他。”,方哲替墨言回答。

傅残阳向上翻了一个白眼,他也跟去,真是阴魂不散啊!一定又是父亲安排的,墨言才来,学院里根本没有他的成绩记录,怎么会选他去参加蚩尤之行。

傅残阳推测的没错,第一批筛选就把墨言排除在外了,因为他不但没有成绩记录,学生日志里只有一条的记载,还是没有完成作业。傅天只是让夜尊把墨言在逆风的各项考核成绩抄录一份给辛院长送去,这位爱才惜才的老学究就妥协了,亲自把墨言的名字添在了红榜的最后一个。

蚩尤之行的出发日期安排在了一周后,而这一周学院给这些即将远征的战士放假,尽情狂欢。说来这还是华夏国军部的惯例,慕辰同军部常有往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采用这个习惯。

傅残阳和方哲都没像其他人一样出去疯玩,只是反复整理着自己的行囊。

在墨言的督促下,出发那日的清晨,傅残阳主动去拜别了傅天。傅天正穿好华服,准备去和儿子道别。

“父亲,残阳走了。您注意身体!”

语调虽然生硬,可毕竟是儿子对自己的一番心意,傅天绝没想到残阳会来同他道别,心里一阵欣慰。

面无表情的傅残阳却是在想下回如何才能赢过墨言,不用来说这些肉麻的话。

……与此同时,方哲坐着同样的事,不同的是,一站一跪。

“父亲,哲儿走了。您保重,不要为了哲儿忧心,哲儿会很努力,带蚩尤勋章给您。”,方哲俯身,咚咚咚三个响头重重扣在地上。

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方堂主看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一顿一顿的疼,想把他紧紧拥进怀里,不放他离开。那样一只手,儿子要比别人多付出几倍的辛苦才能完成蚩尤之行?可儿子小小的身影跪在那里时,自己竟没有勇气阻止他。

原来他真的长大了。

“我不想因为我的手,父亲心里更难过,所以我要去,一定要去。”

“……右手用不上力气,我还有左手,咬咬牙体能也能熬过去。再不行就认罚呗!总能坚持下来的。”

几天前有人送来了一份录音,方堂主一遍一遍聆听让他心疼的无法呼吸的声音。

哲儿,成全你的这份孝心!爸爸不要勋章,只要我的哲儿平安地回来,少吃点苦。

没有预料中万众瞩目的欢送,没有父母声声叮嘱的依依惜别,蚩尤之行的小队在学院普通的教室里集合,然后悄然登上出发的飞机。

那不是大家想象中豪华的头等舱,而是一架军用飞机,或者说是一架军用货机。光线昏暗,空旷的机舱连个小板凳都没有,窗子更是想都别想。

这些辰学院的高材生,那个不是身价丰厚,再说蚩尤之行在他们心里可是像英雄出征一样伟大的事情,刚想抱怨,舱门就怦的一声关的死死的。吵杂的抱怨声紧接着被轰隆隆的螺旋桨淹没。

墨言拉着傅残阳和方哲急忙靠边扶着舱壁站好。飞机起飞,突然的加速度,那些还搞不清楚状况,满嘴不满的同学哎哟哎呦东倒西歪地摔了一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机舱里安静下来,昏暗里未知感不自觉地带给人们恐惶,到处不是冰冷的金属质感,就是和自己一样未知的眼睛。傅残阳他们三个坐在一个角落,墨言把那两个护在身后,他倒没觉得怎么样,就是无聊地很。

飞机飞了很久,看不到外面,总之是感觉它飞了很久,很远。

前面传来几声低声细语,然后螺旋桨坏了一样咣咣地响了几声。

“做好了,要降落了。”,墨言突然低声提醒。

傅残阳和方哲实在闲的无聊,正低头各自数手上的皱纹到底有多少,愣了一下,两个迟缓的家伙就慢了一拍。

墨言的话音刚落,飞机真的下滑急速降落,傅残阳和方哲同时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幸亏墨言眼疾手快避免了他们狼狈的下场。

飞机外,是一片金色的海滩,阳光照在上面暖洋洋的,让人不自觉地想起米国西海岸多彩的夏日。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厚重的蓝色,那是西方骑士精神的象征,名誉、礼仪、谦卑、坚毅、忠诚、骄傲、虔诚。

沙滩上站着三个人,清一色的军绿色迷彩服,式样融合了很多不同民族的特点根本无从判断他们的国度,但一看就知道那会是一身极为符合战斗要求的“战甲”。三个人,一人站在前面,两人落后半步分列两侧。

前面的那位目光如炬,从他们每个学生身上扫过,蹙眉。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去,让他们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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