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边,墨言正奋力托着三个昏迷的人艰难地行进在隧道里,三个人的重量,实在让墨言头疼。
头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蓝山咖啡,一边等着银灼。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可银灼却没有如期走进来。银灼办事向来谨慎效率,难有拖泥带水的时候,这不像他的风格。
头又给了他五分钟,结果依旧没有抱歉地敲门声。打扫掉手掌沾染的咖啡粉末,头摇了摇头。
来到录像控制室,头敲响了门。头这个人是难得的好老大,他会给自己的下属最大的尊重和信任,交给你的事情,东西,他自己都不会轻易插手,更不会让其他人染指,他只给时限和结果,至于过程他不管,也不会过问。
就像这个城堡,他交给银灼打理,看守,他是没有监控室的通行权限吗?不是!他是没有调阅录像的能力吗?也不是!他只是认为这是银灼的,要等银灼给他,他不会在银灼不知情的时候私自调看,所以他等银灼回来,宁肯晚点揭晓答案。
头在相同的间隔里连续敲了三次,门迟迟未动,头却隐约听到里面乒乒乓乓东西翻腾的声音。
大约又过去了两分多钟,头皱眉掏出磁卡自己划开了门。
进屋,头注意到银灼额头未擦干的冷汗。
“头!”,银灼再次跪地,“东西太多,银灼疏忽管理,让您久等了。”,说着银灼把一个小巧地u盘双手捧给头。
一台电脑屏幕上画着直线,一台电脑屏幕不亮但键盘却亮着,而第三台电脑正在安全检测,头明白了他耽误时间的原因,但没表示,拿过u盘放进衣兜。
“嗯!没事。你赶着回来,也累了,好好休息吧!”,头转身在铝合金的反光里看到银灼长出一口气,擦了一把冷汗,头一边嘴角牵动,笑了!
“头!”
头把u盘随手丢给山熊,山熊兴高采烈地接过,“到手了?”
“这就好,看他们还怎么抵赖!”
山熊说的愤愤然,头多看了一眼他憋得难受的脸,估计是在墨言他们那里被噎着了。
“头,你看了没有?那几个欠揍的小子在录像里的表演一定很好看?咱们可说好了,抓了他们,一定交给我,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山熊一边忙着摆弄视频播放器,一边饶有兴致地yy。
头原本是不打算打扰他的,可看他笑开花的嘴和解恨后得意洋洋的陶醉,实在不忍心看他被现实打击的下场,摇摇头好心地提醒:
“我没看,被人动了手脚,看了也是白看。”
“动了手脚?”,山熊惊讶地回头,“这么说什么都没有了?”
果不出所料,山熊丧气地低头,咬牙切齿地盯着u盘。恨恨的样子真像被人欺负后无计可施的孩子。
头也懒得说他,好玩地欣赏,其实这也算是山熊的一个优点。
“谁动的手脚?城堡里的东西谁能动手脚?在那个人眼皮子低下?怎么可能?”,山熊似乎还不死心,快速播放着录像。
虽然时间紧迫,可既然银灼敢交到自己手上,自然处理的干干净净,连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头连验看的兴趣都没有。
“哼!”,头冷哼,“也许是监守自盗!”
“头的意思是?”,山熊惊得差点跳起来,这不可能?就是说他自己和老四能背叛头,他都信,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是说那个人背叛头他不信,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头不是岛上土生土长的孩子,是上届岛主从外边救回来的,救他回来的时候,他奄奄一息,一身的伤,有刀伤,有枪伤,还有刑伤。山熊记得很清楚,因为头竟然能在昏迷中依旧把优雅的微笑挂在煞白的脸上,山熊从没有见过那么尊贵的,那么有感染力的笑容,嘴角一抹浅弯,仿佛能让你忘却他是一个随时会失去生命的人。
那时岛上的医生都说他没救了,只有现在的军医说他还有救,结果真的把头救活了。头的身体好起来了,可他却忘了他的过去,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当时山熊还只是众多训练者中的一个,他不知道头怎么就成了岛主的嫡传弟子,他只记得,头醒来没有多久,陆陆续续有陌生人上岛,见岛主,见头,再后来上岛的人也渐渐变少,而银灼就是最后一个上岛找头的人。只是银灼是所有上岛的人中唯一个能留下的。
他在潮汐反复冲刷的沙滩上一跪就是七天,只为再见头一面。
银灼闯过三十几人的刀阵,毫发无伤,飘忽的身形,神化一般,山熊至今仍记忆犹新。站在岛主身边,山熊听到岛主对银灼的赞叹。
“凭这一身身形,他走到哪里都会受人敬仰!”
可是当头出现在人群里的时候,银灼收起了全部的骄傲,前一秒冷笑着扫视我们的人倒头便跪。
枪口指向头颅,银灼坦然赴死,只有一句话,“我要见他!”
无烟雷区,银灼用血肉之躯滚过,硝烟在他身边一声连一声地响,岛主终于在他站起来,擦掉嘴角血迹后,说我要见他中动容。
银灼成了唯一一个能自由进出极限岛,但不属于极限岛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背叛头?
头没有回答山熊,仰靠在沙发上,手指在沙发背上有节奏地跳动,“宿舍查的怎么样?”
“什么都没查到,我赶到的时候,他们都在床上,几个坏小子还责怪我扰他们的清梦。”,一想到墨言他们几个懒懒地窝在被子里,动一下都懒得动地和自己说话,山熊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没看看他们被子底下的衣服是否穿的太过整齐?”,城堡离宿舍不算近,他们就算能赶在山熊前面也不会把尾巴处理干净,只要山熊仔细一定自然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头已经在心里确定墨言他们上次说谎了,今夜去城堡的人也是他们,唯一少的就是可是说服所有人的证据。
“呃——”,山熊傻眼了,他忘了,当时被那几个小子一顿抢白就懵了,“我……我没看,要不,我再去查!”,山熊转身就要走。
“不用了!”,头淡淡地阻止,“现在去,就是有什么也早就收拾干净了!”
这已经算是头隐晦的批评了,山熊有些愧疚,垂下头,暗骂自己笨,怎么就给几个半大孩子耍了。
“是不是冲进去一看他们都在,就傻眼了,他们说几句就不会转弯了。”
“嗯!”,山熊点点头。
“你也别不服气,那几个孩子不是一般的孩子,输给他们不一定丢人。”,头揉了揉额头,一夜未眠,有点累了。
“头!还有他们宿舍的录像可以查看,他们要是不在,一定有记录!”,山熊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
“算了,你别忙活了,他们早就动过手脚了,要不敢随便出去吗?”,头心里暗下决心,下回再有用脑子的事绝对不找山熊。
“看样子我是抓不他们一点证据了。”,头慨叹了一句。
“用什么证据,直接抓了就是,谁还能说什么?”,山熊又一次不过脑袋。
“山熊,他们中有慕辰很重要的人。不是说消失,我们就可以给人道毁灭的。”
“头!”,老四突然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见头,像是开了保险的机枪,突突突响个不停:“头,慕辰传来消息,教父三天后要上岛。”
“看吧!”,头冲山熊指指老四,“人家的家长找上门来了。”
“我们用不用准备一下?”,教父怎么说也是一方霸主,总该以礼相待,老四试探地请示。
“准备个屁,他爱来来,也不是我请的,还想我迎接他不成。不准备,告诉他,我这没他住的房子,要是不想住沙滩,让自己带帐篷来。”
这话老四不敢乱接,头对慕辰的态度都快赶上岛上的天气了,说变就变。上回谁因为没招待好慕辰的使者二话不说赏了我50公里越野跑,头你是不是健忘?
头走后,银灼躺在松软的大床,根本睡不着,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担心墨言他们是不是真的平安过关,自己是不是真的瞒过了主上。直到天亮,确定主上没有来兴师问罪,多日的奔波疲累才占据了上风,他沉沉地睡去。
再醒来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去,从窗户可以看到小岛上点点的灯光,一片夜晚的宁静。
到现在主上都没有找上门,看来暂时是没事了。安心些,银灼下楼给自己做了几个小菜,胡乱地祭了祭他自己的五脏庙,被夜尊找去,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还是自己家的饭好吃!边吃银灼边傻傻地笑。
收拾完碗筷,银灼在厨房门徘徊,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折了回去,盯着刚刚泡好的蓝山咖啡,银灼自嘲地说:“真傻!不是怕他来兴师问罪吗?还准备他喜欢的蓝山。”
银灼上楼,换了一身夜行衣,出门。屋里,一杯冒着白气的咖啡摆在餐厅的桌子上。
对不起!主上!既然做了,银灼要选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