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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的试卷很快就被红色水笔写满。
缪佳逸捏了捏手指，看向旁人。
他换了个姿势，面朝自己这边睡得安稳。
他头发蓬松带点小卷儿，但不凌乱。好像又长了些，快盖住眉毛。
李老师敲了敲黑板，在刚刚写的步骤上打了一个大叉。
缪佳逸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很快，她就听见讲台上的人带着好笑的语气道：“刚刚我写的是错的，让我看看是哪几个小可怜抄下来了？”
“……”
哦，是缪佳逸这个小可怜。
还真别说，不止她，其他人也全都抄了下来。
李老师挥动板擦，一点不怜惜的把半个黑板的算式擦掉，重新开始写步骤。
几分钟后，他指着黑板某处道：“这一步可有可无，但我还是希望大家写上。”
第一排有好事者说：“既然是可有可无的，那我就不写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穿进李老师耳朵。
“同学，你听着。可有可无不代表没有用。”李老师转身，正了正神色，看向那位寸头眼镜男生，“就像你兜里没钱，但你并不能说钱没有用。”
等众人反应过来，教室里陆续发出浅浅几声笑。
话虽伤人，但理是这么个理。
缪佳逸把黑板上最后一个数字抄完，也跟着笑。
这老师的课挺有意思。
“离结束还有半小时，大家再看一遍自己的试卷，还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或者瞿浩淼。”说完，李老师把手里那半截白粉笔砸向瞿浩淼。
不偏不倚命中男孩的头，黑色帽子上立刻多了一个大白点。
但人还是没醒，一动不动。
李老师有些来火，他把试卷拍在讲台，压着嗓门道：“那个女同学，把他叫起来。”
被指到的缪佳逸有些闹心。
窗外的风吹得更加猖狂，树木迎着风往一边倒。
于私心，她是想让他多睡一会的。
但没办法。
就在李老师催促的第二句话想起，缪佳逸才起身走向男孩。
他脸上很干净，没有青春痘也没有黑痣。
睡着后少了几分平日的不羁放纵，倒更像是个慵懒随意的白衣少年。
他呼吸平稳。
她呼吸急促。
前面讲台处李老师已经在为几个人解答问题，后面更有不少女生把目光投向自己这边。
她们都在等着瞿浩淼醒过来。
缪佳逸垂眸，伸出手。
曾经也是这个动作，她想要叫醒他，然后就被打断了，留她一人独自尴尬。
教室前面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应该是解题遇到了分歧。
缪佳逸把即将要拍上他肩膀的手往回收，敲了敲塑料桌子。
“叩叩叩。”
不紧不慢的三声。
瞿浩淼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缓缓抬头。
“嗯？”带着些刚睡醒的鼻音。
缪佳逸眼皮一跳，低头挠了挠右边的头发，解释道：“老师说我们有不会的题可以问你。”
沉默半晌，瞿浩淼摘下帽子，懒懒的抬头，随意道：“所以……你是有题要来问我？”
“没。”缪佳逸摆手，转身回到座位，动作迅速利落，仿佛就只是因为老师的要求才来喊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