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恼了好几日, 终是没忍住。瞒着冯妈妈和叶秋妙将自己那套男装拿了出来, 而后悄然潜入枢密省密道内。
此时已过立冬,气候逐渐han了。地道四处通风吹得人冷嗖嗖的,叶秋嬗不得已裹紧了男衫的领口。这衫子是春夏季的式样,这会儿穿着实冷了些。
她正暗自考虑要不要向谢芝请示多备一套衣裳, 却听前头甬道处传来几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稍后, 一高大身影便从昏暗的暗道另一端显露出来。
叶秋嬗站定仰头,看清来人后惊喜唤道:“谢大人!你怎在此?”
对面的谢芝一身月白棉衣,乌发未冠, 只以发带束起。玉面半遮半掩隐在昏暗中,一双星眸似惊似喜地瞅着叶秋嬗怔在原地。
“秋叶……”
叶秋嬗展颜一笑, “谢大人要去办公事?”。
她原本今早传信到枢密省想要知会谢芝一声,然而却接到的是鸽房沈大人的回信,道谢芝有公务在身出府办事去了。她还有些小小的遗憾,没想到两人竟还能在暗道中碰到,因此有些诧异。
谢芝默了片刻,好似才回过神来, 似笑非笑地答:“哦,对。是准备去一趟城郊。”
转而却又皱眉问起她来:“你的脚可大好了?怎么要回枢密省复职也不知会我一声?”
说着便上前两步,依旧睨着叶秋嬗,目光清亮灼热。
叶秋嬗这才明白,原来谢芝还未听说她要回枢密省的消息,难怪方才瞧着她愣了许久。
她仰起头向他解释:“谢大人近来公务十分繁忙?我今早传书给你,是沈大人接的。他道你有事在身不在府中,我便乔装了准备去一趟枢密省,没想到这么巧在暗道中碰到了你。我的脚早已经康复了,不信你瞧……”
叶秋嬗自顾自地说着,将脚伸出来,冲谢芝扭了扭。
谢芝却瞧着她两瓣唇一张一合,嫣红饱满,让他不自觉想起某类红果,不知不觉便看入了神。
脑中浮现出圣人之言“非礼勿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随着叶秋嬗低头转移到她脚上去。
素白的鞋袜显得她右足愈发小巧玲珑,伸在半空中扭了两下,瞧着有几分可爱。
谢芝曾亲手碰触过那处,他知晓它的纤细与白腻。
兴许是太久未见令他有些过分欢喜,也分不清此刻是一时脑热还是故意为之,他心道:“是你自己让我瞧的。”便俯下/身去,拿捏住了那截脚腕。
叶秋嬗原本只是让他用眼睛瞧,哪想到他竟不顾男女大防直接上了手,不期然被钳住了脚腕,惊骇之下难以维持平衡。
短促地尖叫一声便控制不住要往旁倒去……
好在谢芝人高手长,另一只手想揽住她,却估摸着她的重量没用多少气力。
于是两人便悲剧了,只听一声闷响,叶秋嬗重重地压在了墙上,而谢芝也‘不负所望’压在了她身上……
……
叶秋嬗痛得闷哼了一声,一时间,昏暗的密道内只听得到两人时重时轻的喘息。
短暂的眩晕之后,她才睁开眼。自个儿身前隔着一个宽阔散发出温热的胸膛阻碍了她的视线。才发现他们两人竟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身上的压迫感令叶秋嬗呼吸一滞,她甚至能感受到谢芝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侧,羞意让人无处可逃。
几乎在她要失声尖叫的瞬间,谢芝便腾身跳开去。
身前的压力骤然撤走,叶秋嬗非但没有松气,反而觉得一股热流涌上双颊,瞬间灿若红霞。
“你……”叶秋嬗羞愤指向谢芝,不知该斥责两句还是该装作若无其事,将这羞事掩盖过去。
谢芝却蓦地转过身背对着她。
“抱歉,我……”
“……”
他气息微喘,语气虽竭力平稳,但还是叫叶秋嬗察觉出异样来。她顾不得羞意,探首细瞧。
这一瞧却发现,谢芝面色如常,只一双耳朵通红充血,瞧着倒比叶秋嬗更加扭捏一些。
如此失态的谢大人倒是罕见了,令叶秋嬗骂也不是,怨也不是,心里奇怪得紧。
分明该她羞愤难当的,怎么反过来谢芝还更为别扭了?
她却不知,谢芝实则已竭力按耐住不让自己失态,但方才那一瞬满怀的温香软玉却是挥之不去。
特别是……那最为柔软处刚巧抵在他胸腹之上,好比烫的火红的利刃骤然浸入水中,刚柔相契,化为无声的战栗与旖旎……
怪道男子爱那温柔乡,回过味来的谢芝耳根子烧的通红……
按了按胸腹处,想将这悸动平复下去。
可偏偏那‘罪魁祸首’丝毫没有觉悟,假意关心地凑过来,一张芙蓉面上盈满新奇的笑意。
“谢大人怎么了?可是摔到哪处?”
叶秋嬗笑问,她不知此刻的揶揄却是对男子最大的挑衅,谢芝听后,连带最后一丝因亵渎而生的愧疚之心都消逝得一干二净。
他沉吟片刻,挑了挑眉,朝叶秋嬗走近,神色间隐有笑意。
与之相反,叶秋嬗笑容渐逝,心头警铃大作。
“我无事,只是惊觉秋叶你在家休养了两月,身子倒是康健了不少。”谢芝幽幽说道,这话听着倒是没什么异样,但他神色偏偏微妙。
叶秋嬗先是一愣,随后便见他一双星眸在自己裹了布条的胸口处以及腰间徘徊,那目光仿佛烈日一般,灼得她双颊顿时火辣滚烫起来。
下意识地,就扬起手想给那登徒子一个教训,可奈何弱不敌强,被对方眼疾手快给擒住了,另一只手过去也是同样的结局,谢芝一手便可擒她俩,攥紧了挣也挣不开,还平白又被吃一顿豆腐……
“怎么,叶姑娘还想持美行凶不成?”谢芝勾起嘴角笑道。
叶秋嬗听此,更是气得牙痒痒,又不甘愿受他欺负。抬脚便要去踢谢芝。谢芝有心逗她,左躲右闪就是不让她得逞,叶秋嬗只能气得原地跺脚。
她只怨自己与谢芝相处时间长了,竟忘了此人曾是个当众调戏自己的登徒子……
她对谢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知晓自己越是气急败坏他便越是开怀,索性便消停了,任他攥着手也不说话,只拿一双明眸大眼狠狠地瞪着他。
这神情好似谢芝家中炸毛的猫儿,令他又怜又爱,怕她真被气着,立即厚着脸皮道:“叶大人莫气,方才是下官的不是,您大病初愈,可莫要伤着自个儿腿脚。若实在有气,您便踹下官两脚,下官绝不动弹。”
谢芝义正言辞,说得叶秋嬗都快要信了,可抬眼细瞧却发觉他正暗自忍笑,哪像在认错,分明是在耍无赖……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几次起伏,最终什么也没说,索性将头埋下不理他了。
谢芝只当她又在怄气,便半蹲下来凑过去瞧她,这一瞧可不得了,只见她鼻头通红,秀目隐有泪光闪动,分明是真叫他给气着了。
谢芝心头一惊,忙将她的手放开去,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