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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武侠 > 御史夫人破案日常 > 第 100 章

默下来,到了晚间在何氏那处用了膳便各回各屋安歇了。

叶秋嬗在榻上辗转反侧始终入不了眠, 侧耳聆听半响,直到四周静谧得只剩虫鸣鸟叫才悄然起身。

“天甲、天乙你二人可在?”

她话音刚落, 不过眨眼间,地上便冒出两个黑衣人来。纵然是见识了好几次的叶秋嬗也不禁为他们藏身匿迹的本事感到纳罕。

正是因此,才不得不让她担忧今日在密道中与谢芝的对话是否被他们两人听去了, 若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他会如何处置他们?

叶秋嬗隐隐察觉到皇上对谢家生了间隙,君心难测,就怕他真是不满谢家权势滔天,要利用自己这奇能来找谢氏的把柄。现如今谢氏任何一人的作为都可能成为他借题发挥的令箭。

而叶秋嬗作为其中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 若是与谢芝的情谊非比寻常, 这于他二人都毫无益处。

叶秋嬗心绪不宁晾了那俩暗卫半响,才开口试探。

“今日我入密道时,你二人可有跟上?”

天甲一号拱手道:“回大人, 属下二人每时每刻都会随您左右,护您周全的……只是昨日密道狭小无隐蔽之处, 属下二人怕暴露行踪,所以在谢大人来后便退出密道了……还请叶大人恕罪。”

叶秋嬗听此,却是大大地松了口气。暗想谢芝恐怕早已察觉她的暗卫不在,不然以他思虑周全的性子不该如此造次行事。

问完话,叶秋嬗总算放下心中的忧虑,然跟前的二人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令她放松不得。

暗自打量着眼前的两人,算算时间,他们跟在她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而她到现在还没见过他们二人的相貌,本着知己知彼的心态,叶秋嬗俯身问道。

“你们二人今年多大了?可有束冠?”她素日听这二人声线喑哑但音色并不老沉,遂猜测他们年纪在弱冠之年左右。

天甲和天乙似乎没料到她会问及此事,俱是一愣,片刻后才摇头答:“回大人,属下没有生辰。”

叶秋嬗听此一怔,随即浮出一丝怜悯来。这群人每日过着隐于人后、刀口舔血的日子,若不是走投无路之人又怎会选择这条不归之路。叶秋嬗本来因先前之事还对他们有些怨气和隔阂,现如今却只剩无奈与同情了。

凝视着跪俯在她床前的两个黑影子,她又道:“你二人将面罩取下,我要看看你们的相貌。”

叶秋嬗语气中有不容置喙的果决,她原以为他们稍作抵抗,却没想到他二人只是稍稍一怔便动手取了面罩。

可面罩之下的脸却让叶秋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何物?”叶秋嬗上前,抚上天甲一号的脸侧,手过之处却不是人该有的脸颊皮ròu,而是一种浓黑如墨的胶漆,与他本来的皮ròu紧密相连,整张脸除眼珠子以外皆被它所覆盖了……看起来就好似黑夜中凭生出一双眼睛……

天甲垂首不语,半响才开口,却是向她告罪:“暗卫司制千人一面,让叶大人受惊了,求大人恕罪……”

说完他们两人便开始磕头,一声声闷响好似砸在叶秋嬗心头,越发地使她毛骨悚然。

狼狈地摆了摆手道:“是我逾越了,你们何罪之有?无事了,下去吧……”

微有风动,眼前的二人瞬间隐入黑暗中,四周又恢复寂静,好似从未有人来过。

叶秋嬗重新躺回塌上,她是真被暗卫司非人的制度吓得不轻,这就是一群从生来便预备着为权贵而死的可怜人,令她不由得生出兔死狐悲之情,密探本就是个不见光的职位,那么她的下场又会是如何呢?

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

同样彻夜未眠的还有同在京城的谢府中的谢二公子,只不过一个是为了生路前途,一个却是为了儿女情长。

翌日,叶秋嬗愁思万千,恰逢何氏要拿叶盈的生辰八字去寺庙和钟意的那户人家相看八字,若是八字相合那么后面便该定亲了。叶盈待嫁姑娘羞怯不已,何氏便让叶秋嬗这做姐姐多去她院子里陪她说说话,这段日子以来,她们两姊妹早就化干戈为玉帛,叶秋嬗自然不会不乐意,且她正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谢芝的时候,这事还刚巧成了她逃避的借口。

遂枢密省那边,她立即传书一封,秉了三四天的假。

接到她书信的谢芝心情十分复杂。

“难不成是跟我赌气?”谢芝回想起两人昨日的谈话,先前的确是带着半分调笑的意味,但后来求娶却是他诚心实意之言了。

然她好似不信,竟直言拒绝了他,那口吻要多果决便有多果决。

如今想起当时的场景,谢芝不禁蹙起剑眉,若说不伤心那是绝不可能的。

想他谢二公子风流倜傥,也曾伤过几许芳心。现如今自己却栽进了一个红尘坑里,果真应了那句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好在谢芝自小到大最不缺的便是身为权亲贵胄的自信,垂眸看向信纸上那与自己肖似的字迹,勾唇一笑,他不信叶秋嬗对自己没有情谊。

昨日拒绝得如此干脆,恐怕还是因那位的影响。思及此,他不禁也染上几分愁绪,叶秋嬗密探一职的确为他们的婚事增添了许多阻碍。如何让皇上同意赐婚,还得花花心思……

谢芝正愁无人商酌,门外便传来邢泰求见的声音。

谢芝将书信折起来妥善放好,才应声让他进来。

瞧着逆光中的身影,谢芝笑道:“几日不见,老邢体格又健壮许多。”

邢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大人见笑了,内子产后调养做了许多大补的药膳,她吃不完的,便全进了下官肚子里,是以不过几日,才制的官服便又紧了一圈……”

谢芝素日不是那类不苟言笑的上司,与枢密省上下的同僚都相处得十分随意,邢泰的妻子前几日刚诞下一位千金,他告了假,今日才回府复职。如今家中儿女双全、夫妻和睦,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瞧着他这副春风满面的模样,再观自己困难重重的姻缘,谢芝不由得黯然叹息。

但他表面并未显露,仍笑着道:“听闻老邢的千金粉雕玉琢难得可爱,可惜我近日公务缠身无暇去府上道贺,只能叫湘娘带了礼去,刑大人勿要怪罪我才是。”

谢芝身为上司,能够如此礼数周全已属恩情,邢泰哪还敢怪罪他,忙摆手道:“谢大人莫要折煞下官了,您能记得下官家事已是我阖府荣幸。内子也一直感念谢大人的恩情,让下官务必请谢大人到府上一聚,不知大人近日可有闲时?”

原来邢泰是为此而来,谢芝并未应下也不拒绝只道:“你我皆为同僚,何必如此拘礼,侄女的生酒我定是要去喝的,当是寻常家宴便可,无需太过铺张。”

本是体贴之语,落到邢泰耳中却成了难题。

“谢大人何必客气,内子已再三嘱咐了下官,定要恭请您到敝舍,若是您拒了,下官回家不好交差了。”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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