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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现代言情 > 难得情深 > 第12章

没有人知道那是不是他的真性情。

每天他回来和袁城一起吃晚饭,每次都是洗过了澡,穿着夏季的浴衣,雪白的布帛贴着他肤色透明的脖颈,锁骨上淡青色的血脉清晰可见。夏天越来越热,炎炙的天气让人心烦意乱,袁城总是早早放下刀叉上楼,一刻也不在楼下餐厅里多待。

他一个人闷在书房里看文件,不准人开空调,门窗全关着,闷得蒸笼一样。他在里边坐得大汗淋漓,却连件上衣都不敢脱。

朗白终于忍不住,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低声唤:爸爸?”

袁城手臂上的肌肉突然紧了紧,但是脸上表情却没有丝毫异样,仍然冷淡平稳,一点波澜不起:都几点钟了?不是叫你晚上早点睡么,睡不着就去找紫文给你热碗huáng酒,别耽误我做事情。”

朗白小心翼翼的反手合上门,光luǒ的脚轻轻踩在羊毛地毯上。他全身上下都只披着一件单薄轻软的浴衣,中间腰带松松一系,大半衣襟覆在雪白的肩膀上,勾得人生生移不开目光。

袁城突然烦躁的合上文件,又另外打开一本,骂了一句:北朝鲜那些土匪穷疯了,运给政府的货都敢收拦路税,也不怕被李明羽连锅端了。”

朗白有些不明白,他把手上一杯泡好了的霍山huáng芽放到袁城手边,轻声问:您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的?”

袁城不答言。

什么重要的大事,大哥他不是已经动身去北朝鲜了吗。”朗白微微的笑起来,这两年不走水路走陆路,惹到的山寨流匪可多了,哪能一一跟他们生气。有的小帮派能收服,就收服来为我们所用,有的不能收服,杀了算数。爸爸气着了身体可不划算。”

细嫩的手指触碰在青瓷杯壁上,一点灯光映出指甲椭圆的弧度,瓷光温润仿佛水洗。

少年声音还带着中性的沙哑,说得那样动听,似乎全然不在谈论人头落地的大事。只是听着这样的声音,就足以让人血液一跳一跳的往头顶上冲。

袁城突然站起身:你该去睡觉了。”

朗白微微一顿。他以为袁城不喜欢听他谈论这些生意上的事情,所以随即也就沉默下来。

但是紧接着,袁城把手搭到他肩膀上:我跟你一起去。”

朗白还是睡在袁城主卧的那个小内室,用厚厚的兔毛铺地,磨砂吊灯光华橙晕,温暖祥和的色调。朗白站在更衣室的落地镜前脱下浴衣,袁城在外边问:你又在看这些歪门邪道的书?”

朗白探出头,只见袁城手上拿着一本康生传记。

爸爸,我是从你的书房里拿的哦。”朗白缩回头,面对着落地镜开始找他的睡衣。从袁城这个角度看去,更衣室的门半开着,镜子里映出一截雪白的小腿,脚尖微微踮起来,似乎在尽力去勾衣架。他知道小儿子这时候除了内裤之外什么都没穿——也许连内裤都没有,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只要稍微偏一下头,就可以从镜子里看到更多,甚至全部。

袁城回过头,盯着除了书本、草稿和枪械分解图之外什么都没有的书桌,头也不回的问:阿白!”

什么?”朗白的声音从更衣室里传出来。

上星期王奕他们带你去逛夜总会,逛出什么名堂来了没有?”

更衣室里悉悉索索的声音顿了一下,大概过了几秒钟,才听朗白淡淡的说:没什么意思,就那些事呗。”

哪些事?”

……酒,钱,跳舞,摇头丸,……女人呗。”

你都沾了?”

朗白几下套好睡衣,探出头来:爸爸,你觉得王奕他敢让我碰吗?扒了他的皮他都不敢,他怕死着呢。”

是你自己不敢吧,小兔崽子。”袁城笑起来,这种事情,等你长大了再说。”

朗白的声音从更衣室里漫不经心的传出来:我够大了哦,我只是不想而已。每个人的兴趣都不同,我的兴趣不在那上面。”

袁城过了一会儿才问:阿白,你长到这么大,对女人没发生过兴趣?”

……哪方面的兴趣?”

性。”袁城的声音平平常常,似乎在说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朗白顿了顿,似乎对父亲好好提起这些事情而感到有些意外。很快他开口道:我对她们的兴趣不在于这方面。我比较倾向于……jīng神上的享受。”

袁城低沉的笑起来,低低的重复:jīng神上的享受。”

朗白还没反应过来,袁城放下书,大步向房门外走去,你睡吧,我出去一会儿。”

虽然已经很晚了,袁家常年不熄灯的主宅仍然灯火通明。袁城站在宅院前抽烟,过了很久都没有要回去睡觉的意思。老管家终于悄没声息的走到他身后:袁先生,要叫人吗?”

袁城吐出一口烟雾,……随便弄一个。”

袁城没结婚。到了他这个地步,结不结婚其实无所谓。他有几个比较固定的情妇,有跟了他十几年的,有才跟他不久的,各自安居一隅,没人做过袁家主母的梦。

曾经也有人怀孕,结果还没被袁城知道,太子爷袁骓先找上门来,直截了当的问:你是要一大笔钱然后把孩子打掉,还是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被我弄死?”

情妇选择了拿一大笔钱,然后流掉孩子,从头到尾没在袁城面前说出半个字。也许袁城是知道的,但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他不说话就表示他觉得两个儿子够用了,没必要添第三个。

何况袁骓对女人,从来都非常的大方,大方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只是对他潜在的弟弟有些不大方而已。

曾经有人暗地里偷偷说,大少爷连袁总情妇的胎儿都敢弄死,估计离除掉白少也不远了。齐夏国把这话说给袁骓听,袁骓喷出一口水,冷笑:除掉阿白?——开什么玩笑!他小时候有天早上我送他上学,临走前在家门口,父亲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袁骓,要是你弟弟今晚回不来了,我就弄死你!”

齐夏国不敢说话了。

不过,要是她们生出来的孩子长得跟阿白似的,我也容得下。”袁骓换了一个语调,轻松而愉快的耸了耸肩膀,当养朵花儿在房里呗,多赏心悦目啊。”

9、蚕食

老管家不知道是不是早有准备,不过一根烟的功夫,乔桥就裹在一身黑色高开叉旗袍里,悄然出现在了袁家。

乔桥作为袁城的情妇之一显然非常恪尽职守。早年她毕业于名校名系,后来在袁家下属某公司任职,这么多年来工作履历漂漂亮亮,袁家内部的事情她全都装不知道,半个字也没说出去过。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少,但是所有争端都被袁家人一手摆平,这么多年下来没出过半点差错。

她其实年纪不小了,不论再怎么妆容jīng细气质高雅,也敌不过眼角那细微难辨的岁月。她也曾经怀孕过,但是没等太子爷开口,她就主动而识相的自己去了医院。

其实也是公平的吧,她这么认为。有人选择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里争分夺秒的活,一辈子为房贷、为车贷、为孩子上学而打工,所有的积蓄全都jiāo给银行,一晃眼多少年就过去了,整个人生都在盲目的忙碌和麻木中度过。也有人选择像她这样,过着jīng细而昂贵的生活,住着huáng金地段的大房子,出门开着嫩huáng色的迷你小宝马,信用卡额度永远比她需要的花费再高出那么一点点。

更何况,袁城不是那么难伺候的人。他还没到四十,身材锻炼得非常好,男人的气质和风度一样都不缺。最关键的是他脾气也不坏,没什么让人难以忍受的爱好。

她没跟别人说过袁家半个字,袁家也没亏待过她。彼此互利互惠,非常公平,绝不qiáng买qiáng卖。

乔桥非常的心安理得。

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袁城有点急躁,动作甚至有些粗鲁,但是却心不在焉。

他这种态度是那样明显,以至于乔桥立刻认识到他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上chuáng是纯属发泄压力。

真是奇怪,她想。有什么事情会让一个军火教父感受到压力呢?是怎样的压力,需要用上chuáng来缓解呢?

黑夜里纠缠的喘息声渐渐急促起来,乔桥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即将高|cháo。在关键时刻来临的时候她小声呻吟出来,却突然听见袁城似乎在声音低沉的翻来覆去念着两个字。到喷发的刹那间,她终于听到这个男人意乱情迷的叫了一声:阿白……!”

这两个字是如此的清楚,以至于他们两个人都同时僵了一下。

乔桥有刹那间觉得如遭雷劈。她知道这个阿白是谁,那是袁家刚刚十五岁的小公子朗白,袁城自己亲生的小儿子!

啪的一声chuáng头灯亮了,紧接着袁城一把掐住了乔桥的脖子。

他脸色极度的难看,乔桥从没见他这么杀意透骨的眼神。这还不算,袁城掐着她脖子的手几乎就下了死力,那劲道别说把她掐死了,把脖子掐断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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