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不、不是说你丑。
贺芊做完之后回到店铺里，拄着下巴坐在柜台里头等着客人的到来。
因为她这个店铺有空调，九月份的天气即使是下雨也觉得闷热，隔壁大娘总爱搬个板凳坐她门口闲聊。
大娘乐呵呵道：“芊儿明天要开学了是吧？”
贺芊嗯了一声。
大娘：“有文化的人就是好，你看我俩孩儿，一加一都算不明白。”
贺芊：“不要紧，有计算器不是。”
贺芊说完，纤白的手指跳动在那种老式的播报型计算器上，机械女音发出了：一加一、等于、二。
大娘嘿嘿直乐：“确实不要紧，我家一儿一女都是Omega，Omega上什么学，到时候收拾收拾嫁人就得了，生孩子哪用知道一加一等于几。”
大娘说着，脸上还带着些许骄傲，贺芊透过她，深切地感受到了旧社会对女子的偏见。只不过现在不歧视女子了，转而歧视弱小的Omega，可本质都是一样。
贺芊将计算器收在一边，微微皱眉，沉声道：“大娘，您先回去吧。”
大娘：“芊儿你是个Alpha吧，你觉得我家小儿子怎么样，但先说好彩礼不能太少的哈，他可是纯正的Omega……”
贺芊音线愈发的冷：“我要收拾东西了。”
逐客的味道很明显，但贺芊是Alpha，大娘哪敢和她顶嘴，嘟囔了几句，拍拍屁股走了。
不过贺芊并不急着整理东西，耳边清净了以后，拄着脑袋看着店外的小道。
下雨的小道非常有韵味，雨滴浸透了马路，呈现一种沉静的湿黑色，让人心情也跟着宁静，贺芊闭上眼听雨声，幻想自己是威风凛凛的王子，拿着宝剑拯救被恶龙纠缠的公主。
可不一会儿，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好丑。”
贺芊睁开眼，看见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黑色帽子的男生，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屋外的广告牌。
或许是那个搭配太过于不堪入目了，他很快就收回目光，揉了下眼睛后举步朝屋里走来。他脖子左右转动两下，然后用手指敲了下货架上的玻璃：“你好。”
男生穿一身黑，身材高挑，眼睛狭长不细，皮肤露出的部分白皙，衬衫的袖子挽过手肘，小臂肌肉流畅匀称。他低头，还未收回的手指修长，骨节沉冽。
贺芊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微笑道：“您好，需要点什么？”
男生目光划过柜台，没有说话，拿手指点了一下货架上贴的抑制喷雾广告。
买抑制剂的。
贺芊稍稍挑了下眉。
抑制剂分两种，一种是直接注she，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长期使用会伤害腺体。再一种就是气味阻隔剂，也就是抑制剂喷雾，这种只是单纯的隔绝信息素味道，临时使用，治标不治本。
因为Omega几乎每月都会经历发情期，政府为了Omega的权益着想，规定Omega持身份证到正规的医药定点购买抑制剂注she，不过气味阻隔剂不需要持证，也就经常有伴侣来代买。
眼前这个男生，应该就是来给伴侣买阻隔剂的。
他大概是第一次来买这东西，动作透露着一种羞耻和烦躁，漠然的一双眼睛写满了‘快给我’‘我有事’‘不给我就换别家了’。
虽然是喷雾，这东西也讲究的很，对应着不同纯度的Omega有不同浓度的喷雾，于是贺芊礼貌地询问客人：“方便告知信息素浓度是多高吗，我好给您推荐抑制剂种类。”
男生沉默了几秒，手拉了一下脖颈处的领子似乎是在回忆，然后道：“很高。”
很高是多高？
连伴侣的浓度如何都不清楚？
贺芊舔了舔牙尖儿，心想这对儿要不就是刚在一起，要不这位就是个渣男，不然怎么可能连伴侣的浓度都不清楚？
贺芊：“那就拿A类抑制喷雾吧，这是最高水平的，就是价钱比较贵。”
男生这次回答的比刚刚快很多：“多少钱。”
贺芊：“六十。”
政府通用的抑制剂是注she型的，一针也只要一百块，喷雾治标不治本，还能买到六十，已经是不低的价位了。
男生掏出钱夹付钱，然后不等贺芊动作，眼睛直接扫过货架上的商品。
他迅速锁定了六十块对应的小瓶，伸手拿了出来。
贺芊把钱找好，准备给他拿抑制剂，可一回头就看见男生已经不在了。
他无视贺芊喊他的声音，直直地走了出去，临走前又扫了一眼货牌上的花伞，露出一个类似于同情的眼神。
贺芊：“……”
贺芊看了眼表，发现时间差不多了，便没再坐下，开始整理乱七八糟货物。
结果清点货品的时候，诧异地发现杀虫剂少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