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她还有三四米的距离,神色看不出喜怒哀乐的痕迹,语调不缓不慢的,偏偏让苏轻焰生出三分异色,下意识往门口挪步。
因为一边看他一边走,苏轻焰的脚步一时间错乱得找不到自我。
男声再度响起:“横着走,把自己当螃蟹?”
苏轻焰:“……”
大脑嗡嗡的混杂着不知所起的东西,等到男人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半米不到,思考一片空白。
“不是要来勾引我吗?”
不知何时,江行宁往她所站的地方走来,等她反应,男人已经近在咫尺,近得可以感触到他身上的温度,庞大的身躯,挡住顶方光线,yīn影投落,将苏轻焰笼罩得死死的,手边是门,后面是墙,前方是他。
退无可退。
避无可避。
在夜阳面前,苏轻焰是只被猫玩弄的老鼠,而在江行宁这里,她成了大灰láng口中的白兔子。
家养猫未必吃老鼠,但láng必然不会放过兔子。
苏轻焰随手把碎发撩起,微微抬头,态度不卑不亢,“江先生不是没看上吗,我不走,难不成留下来给你看笑话。”
“谁说我没看上?”
“看上的话,就不是这样子了。”
他bī得更近一些,单手撑在墙壁上,将她围得无懈可击,语气也重了:“哪样?”
这还不明显吗。
像他这样纵横圈子的老油条,外界打着洁身自好的名头,私底下不可能没gān过吊事,搁这里调侃她什么?
正常男人,洗完澡,看到这里有个送上门的女孩,娇娇软软的,看上了就亲亲抱抱gān正事,没看上就撵滚蛋。
他这杆儿钓鱼似的钓着,鱼上钩也不见收杆,戏耍谁呢。
苏轻焰的内心把他骂了一遍。
连带他的亲朋好友。
连家养的猫狗也没放过,都他妈是祖传的无赖吧。
见她没说话,小脸绷着,江行宁的兴致燃得快,灭得也快,调整浴巾系在腰间的位置,再次摸出一根烟,一边说道:“如果你觉得你啃饼gān算勾引的话,可以等我饿的时候再来。”
苏轻焰:“……”
她不觉得他会吃饼gān。
也不觉得这话在给她机会。
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阳台上,晚风透过拉开的窗帘,在房间肆意漂游,苏轻焰感觉的自己脸庞覆了一层凉意。
半分钟后。
苏轻焰来到阳台上,站在江行宁的身后。
上方的滔滔星河,前方的万家灯火,明亮醒目,都是温暖的光线,照得苏轻焰一阵恍惚。
茫然地伸出手,她搂住男人结实宽厚的腰身。
他个子挺拔,她踮起脚尖,也不过才及肩膀,苏轻焰半张脸贴着他的后背,咬着唇,压抑的情绪不知为何喷涌而出。
曾经她也是万家灯火中的一盏,如今,生活被狗,日过了一般。
如果苏家还没破产就好了。
如果爸爸妈妈还在就好了。
如果她不把夜阳带回家……
如果有如果就好了。
被女孩胳膊抱着的江行宁,一低头便看见她蜷起的掌心,透过五指的缝隙,可以看到红里透白的手掌,还有残留的血迹。
姑娘家细皮嫩肉,弄成这样,怪可怜的。
“我不会勾引男人。”身后是她没什么情绪的陈述,“如果你没看上,直说就好了,我们都不耽搁彼此的时间。”
两只围绕在他腰间的小手,不安又无措,被风chuī久了,指尖泛红。
比起那些一上来就用涂着艳红丹寇指甲的手解皮带的女人,她确实嫩得很。
一根烟抽完,江行宁转过身,接过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扶过她的肩膀,哗啦一声——
领口被拽开了。
紧接着,大手将后面的衣领也拉开了。
入目的是一个烟疤。
还有第二个,三个……
凝白的后背,对称凸起的蝴蝶骨,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是极品的存在,怎么会有人忍心在上面留下疤痕呢。
指甲盖大小的烟疤,大约五个,不规则遍布。
和后背的纹身相比,这种真实存在,凝聚bào力的痕迹,确实更能激起男人脑神经的某种兴奋。
是变态,也是常情。
半吊着的红裙,颜色鲜艳,视觉冲击后,也容易迷惑大脑。
光从背影看,就如同一只刚出窝的小狐狸,媚到极致而不自知。
“夜阳是你什么人?”江行宁突然问道。
衣物被拽得差不多的苏轻焰听到这个名字,好似已经麻木了,“仇人。”
晚风漫入她的嗓子,噎得她嗓音一顿,“我是他的仇人。”
说完后,她打了个喷嚏。
冷意袭来,身体比大脑先知。
见她着凉,江行宁说道:“先进去吧。”
沾有烟草味的男音落下后,他顺手拎小jī似的把她拎到跟前,捞起她娇弱的身子,腾空抱住,大手捧在她的膝盖下方,另一只手则从后背环过腰身。
他抱她的姿势很自然,没有刻意占便宜。
苏轻焰双脚突然离了地,心脏骤停似的,下意识抓住他的衣领稳住平衡。
发现他的步伐是走向chuáng铺的时候,她的心不由得颤了下。
第六章 6
在男女之事上,苏轻焰懂得一些。
这种污秽地方,她想不了解都难,有些客人就爱在洗手间搞情致,姑娘们哭爹喊娘的叫着,叫得别人nüè待她们似的。
不过在这些事上,力道狠了确实是nüè待。
再工整的衣冠,再俊美的皮囊,掩不住人类最原始的欲。
第一次接触,她也许会害怕。
可是害怕是最没用的东西。
天旋地转间,苏轻焰大脑眩晕,呼吸错乱,感官被男人的体温和气息充斥着,陌生的,浓郁的,刺激到每一处神经。
不一会儿,她被放在目的地——chuáng。
从上方看,艳红长裙罂粟花似的铺盖在大chuáng上,占了大半面积,黑色长发同样披散,覆在枕头上,托着苏轻焰娇小的脸蛋,晶亮的瞳眸倒映顶方的繁杂吊灯。
有一种漂亮是让周身事物黯然失色。
而她,美得让身旁每一处物,角落,跟着她一起好看起来。
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尝。
男人微微俯下身,薄唇擦过她的下颚,辗转到jīng致的锁骨,对待心爱玩物一般,轻柔却带着占有性。
苏轻焰的大脑跟随他的动作,引得一阵颤粟,突然抬手抵着他的肩头,“你有病吗?”
顿了顿,“别误会,我是指传染性疾病,比方说艾滋,或者梅毒。”
她问得,可真是一点都不委婉。
江行宁:“如果我有的话,你就不做了?”
“不是,有的话多做几次,我看看能不能找机会传染给夜阳。”
“……”
江行宁哑声失笑,反手握着她细白的手腕,气息更近几分,“苏轻焰,你现在穷迫潦倒还这么嚣张,做大小姐的时候岂不是能上天?”
她轻描淡写:“想上天,得有人罩着吧。”
“缺个人罩着你?”
“嗯。”
“你觉得我如何?”
苏轻焰看了眼上方压她压得刚刚好的男人,“你说的是这种罩?”
蓄势待发的罩着她,可真有脸说出口。
被他吻过的脖颈略带凉凉的湿意,良久没等到他的回答和动作,苏轻焰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
上方突然一阵轻松,负重感顿时消失。
继而,耳边传来江行宁沉稳的嗓音。
“欠他多少钱,我帮你还。”
“以后少穿这种裙子。”
“不然,看一次扒一次。”
然后他走了。
走了……
了?
苏轻焰目怔口呆一会儿,身上剩得七零八落的衣物和她一样,都被正经老男人吓得无法自我定位。
说他正经吧,也挺正经的,什么吊事没做就走了。
说他不正经吧,也没错,在她脖子上种了几颗小草莓,还剥虾壳似的把艳俗的红裙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