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想问的话，那么，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半妖转过了身子，正视着滑头鬼，一股无形的威压流露而出，“我所追寻的是‘仙’，长生不死的‘仙’！”
这话一说出来，滑头鬼和镜皆是一愣。
仙？
这不是人类的概念么？
而且……
“身为妖怪，你不就是长生之存在？又何必追寻？”
奴良滑瓢有些不解。
哪怕犬夜叉是半妖，可是，他可是有着大妖怪的血脉！奴良滑瓢也不傻，在一路上他就通过自身的能力获取了不少情报，半妖的寿命虽然不如真正的妖怪，可真论起来，活上个七八百年还是可以的。
而且，真要是修行了畏，依靠着畏的特殊性，活到千年大关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一般的强大妖怪，寿命极限也就是千年那里了。
镜也不解，仙人的确是厉害，但那只是相较于人类而言吧？天界的许多“神”本身不还是妖怪？
只是……
她右拳轻轻放在胸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略显复杂。
“你不懂。”
犬夜叉一摇头。
的确。
若只是普通的长生他其实早就做到了，在他在这个世界上出生的那一刻就做到了。
可是，他还做不到真正的万劫不灭！
他想要的“仙”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仙！
在他看来，单纯的长生是不够的，那只是在世界上苟延残喘，他要以着巅峰的姿态一直存在下去，或者，堪破这个世界的“真实”！
他可没有忘记，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
也许他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了，改变了许多事情，可是，他没有忘记自己所在的世界其实只是一个“幻想世界”。
“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所谓的天界……”
半妖淡淡一笑，“其实一开始我是不信的，认为这只是一群强大的存在被神化之后的传说，不过，当我逐渐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真正一面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不单单是被抛弃的这么简单。”
镜呼吸稍稍粗重了些许，目光复杂。
滑头鬼蹙眉，不是很理解犬夜叉的话。
二小倒是无忧无虑，不理解的事情干脆地就别想，只是老老实实地充当着听众，至于听进去多少那就是另算了。
“能够舍弃这个世界，这就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有着底气能够找到替代品！“
半妖眼底出现了一抹向往之色，“如果从‘古代’留下的只言片语是对的话，那么，一开始所谓的天界、仙界什么的其实也是强大的存在制造的，就如现在的土地神界一般。”
“而他们的失踪，其实也在意味着一件事。”
半妖嘴角一弯，目露一丝桀骜之色，“他们有着寻找到另一个世界的能力！在那群曾经的上古存在里有着如此强大的人物，能够以整个天界为船，寻找到另一个世界，这可不是一人两人的长生，而是整个世界都升华了！”
“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他们又该是怎样的强大？”
“这才是自由自在，不受寿命约束，更不受世界约束的‘仙’！”
“哪怕是世界不适合生存了，祂也能够再寻一个替代品！”
“他们能够做到，那么……有一天我也能够做到！”
第二百八十七章棋手
“他们能够做到，那么……有一天我也能够做到！”
这淡然之声一说出口，奴良滑瓢不由得愣住了，略显呆滞地看着半妖那平静的面庞。
“……”
他的脸皮一扯，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好。
在妖界混了这么久，而且还是在“文明之风”盛行的远野，他自然也是接受过一些“历史常识”的洗礼。
在他的认知当中，古代的天界就是一个完美的世界，长生，强大，辽阔，然而，他也不是什么“崇古派”，不会认为今天是不会超越古人的，只要今人不断努力，那么也不是不可以超越一个“不变”的“古妖”。
可是……
他也没有真的认为在自己有生之年就能够达到“古代妖”的境界。
这并非看不起自己，而是明白现在的大环境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传承断了。
他明白，这种事情不是说自己想要超越就能够超越的。
这种事情，靠的就是积累，在没有前人指导的情况下，他们就得自己试着走出一条路来。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就如大妖怪一般在大妖怪之前，只不过是妖力的积累罢了，现如今的划分，只是因为成就大妖怪的难度变高了，所以才有细分的必要而已。
成就大妖怪这件事说起来没什么，但真正做起来难度高得难以想象。
至少对于现在的滑头鬼而言，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大妖怪有什么门槛存在，只以为实力到了，那么他自然而然的就是大妖怪了。
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什么境界的问题。
他砸吧一下嘴巴，忍不住道：“你这理想还真是够远大的，只不过你应该也明白，这不是轻易能够做到的事情吧？哪怕你是犬族的后裔，可是……”
他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一个半妖能够解决的吧？若真的那么容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世界上早就出现‘妖王’了。”
是的。
事情没这么简单。
就像是犬夜叉之前想的，所谓的“妖王”很可能就是在大妖怪的基础上，将大妖怪的各方面素质再度提升，能力拓展，可是，知道是知道，能不能做到却是另一件事。
以着现如今的妖界意识形态，想要合力更进一步实在是太难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大妖怪已经是最强大的存在了，实力、名声、地位，这些东西都有了，又有多少妖怪能够继续吃力不讨好地向前摸索？
就犬夜叉所知，文明、或者说军事进化最快的时候往往就是乱世啊。
可是，又有多少妖怪想要乱世？
人家向往力量，可不代表着拥有着智慧的大妖怪没事会去寻死。
“确实……”
犬夜叉没有否认这一点，“至今我也就是听说过大妖怪之上的境界，可是，当几百年前的玉藻前被封印之后，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妖王也就没了。”
“不过……”
“那又怎样。”
“大妖怪可不是我的终点，追寻未知也是蛮有趣的。”
半妖那淡然的声音中隐隐出现了一丝火热。
而且……
谁说如今的大妖怪没有追求更上一层楼的方法？若真这么想，你真是太小看这个世界顶端的顶级“统治者”了吧？
这句话犬夜叉当然没有说出来。
“土地神界……”
“种族延续……”
“呵呵……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半妖心底轻笑。
妖怪的感情可要比人类淡薄得多啊！就算是为了种族延续，可是，持续几百年的大工程个个都这么大公无私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
里面必有什么猫腻！
而在犬夜叉看来，那很可能就是一个机会！
一个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也只有在能够影响大妖怪们的利益的情况下，他们才会不留余力地耗费几百年的时间进行这个大工程。
当然了，这些东西哪怕是猜测犬夜叉也不会随便将其说出去。
或者说，说出去了也没有什么太大意义。
没有相应的力量，就算是知道了真相，自己也成为不了棋手。
“这……”
滑头鬼无话可说了，眼底出现了一丝佩服之色，摇头笑道：“看来我还是小觑你了，没有想到你有这个志向，这样的你，的确没什么可能成为我的伙伴。”
“看来，我妖生中的第一次邀请就这么夭折了。”
说到这儿，滑头鬼一脸的无奈。
“……”
夭折就夭折吧。
犬夜叉没有半点儿同情的想法。
再者说了，你一个一穷二白的妖怪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说要邀请一个妖怪大族的游斗者成为你的手下？
不论怎么想跟着那些大势力混都比你好吧？
犬夜叉有些无力吐槽。
脸上，还是那副冷淡模样。
“所以——”
犬夜叉直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