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一个月后
“你还真是……放手了啊……”
是日，风和日丽。
一艘飞船静静地悬停在高空之上。
倚靠在船舷之上，阿篱望着飞船之外的滚滚白云，看着它们在风的作用之下变幻形状，气象万千，回忆起这几个月来的种种，不禁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
“在这个世界已经是待了近三个月了。”
她感慨着。
她回头，认真地看向了脸色有些苍白的真夜，十分严肃地问道：“话说……”
“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也快到极限了吧？”
阿篱轻轻地抬起双手，摊开双掌，似乎要接住什么一般。
轻轻的一抓。
隐约之间，她似乎感受到了无形的排挤之力。
是的。
就连阿篱这个速成版的高级层次的存在，并没有彻底掌握自身本领的存在，她也清楚地感受到了世界之力的排挤。
而这……
也就是意味着他们的时间快到了！
“两个月的时间，你，还有桔梗做到了哪一步呢？”
此刻。
真夜正静静地躺在斜斜的云椅之上，脸色有些苍白地闭着双眼，缓缓地呼吸着。
呼~~
吸~~
每一次呼吸，他都像是最后一次呼吸一般，无比地虚弱，就将是病榻上即将断气的老人一般，就连原本光亮的银白色长发此刻也是失去了昔日的光泽。
不单单是如此，就连他那强健的身体以及紧致的皮肤此刻也是变得虚弱无比，一丝丝皱纹爬上了真夜的脸庞。
唰！~~
阿篱的话音刚一落下，瞬间，他的双眼一下子便是睁开了，两道神光射出，划破天际，只是一瞬，他的意识已经是在地球上跑了一圈。
“哪一步？”
真夜长叹了一声：“如果我说，成功率由九成五左右重新掉到了一分你信吗？”
“嗯？？？”
阿篱眼睛都直了，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不……不可能吧？真夜你不是说过你……”
“我不是说过，在目前的极限状态之下，理论上不是能够提到一成的成功率吗？”真夜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是的，就在一个月前我是这么说的。”
“那……”
“是桔梗那边出了问题？”
阿篱下意识地为真夜开脱道。
“不。”
然而，真夜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是我的问题，是我估计错误了，我这边的修行陷入了大瓶颈，进度严重跟不上，而且……我低估了复活真灵的难度，是我的失误。”
“？？？”阿篱满脸的不敢置信。
看到她这副样子，真夜不禁无奈一笑，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是将我看作什么了？我的确是 挺了不起的，这不是我自吹自擂，但是，我也有很多事情做不到。”
真夜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虽然我未曾在你的面前表明过，可是……你若是将近些日子以来所看到的书勉强记下来了，那么你就会发现，在四象城，其实很多研究都失败了，哪怕整体的路是正确的。”
“这很正常。”
“只不过……”
“落到现实，落到自身的身上之时，这就是很难接受罢了。”
阿篱只觉得一阵难受、憋屈：“那……桔梗怎么办呢？前几天她之所以出去就是因为这个吗？”
“呼……”
真夜轻呼出了一口气：“这是我的失误，我自然会负责，若是她不愿意进行试验……那我也就是只好在别人的身上尝试了，当然了……我估计，若是换成了别人，恐怕成功率连一分都不会到。”
“？”阿篱。
真夜目光微动。
陶土桔梗，或者说“日暮戈薇”天命在身，理论上来说，各种小概率的可能性在她的身上都会放得极大。
也因此，复活陶土桔梗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也就是最初的一分成功率的由来。
“戈薇”“天命之子”的身份给了她保底的成功率。
而若是换成了别人……对于施展复活之术的人而言，施术难度瞬间飙升，成功率在目前的情况之下，大概率地逼近于零。
“现在……”
“就看看她的选择吧……”
真夜目光幽幽，眼底闪烁着一缕幽光，再配上他如今的外表，活脱脱地像个恶鬼。
“好了好了……”阿篱摆了摆手，“不谈这个令人感到难过的事情了，真夜，你现在这状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前几天我就是一直想问了。”
阿篱还真是憋着难受。
是的。
她是在前阵子选择回来跟着真夜的。
在加入收集四魂之玉小队之后，在那一股新鲜劲过去之后，也就是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点，她便是主动地脱离了弥勒法师他们，再度回到了飞船之上。
而那时，真夜正以着强大的王念携带着陶土桔梗的意识，以着超越陶土桔梗自身境界的神魔手段带着她遨游于天地。
聆听着天地之声。
凝望着大地脉动。
感受着天地气息循环流转。
在这段时间之内，陶土桔梗的境界飞速进步。
然而，很快便是达到了极限。
是的。
极限。
不同于【主世界】。
在这个世界，大妖怪更近似于【主世界】战力大妖怪，对于元神的孕育倒是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
而陶土桔梗，很快便是遇到了她的最大问题。
对于“桔梗”而言，她的意志算是相当坚强的存在，可是，对于复活后的“陶土桔梗”而言，她的意识又是相当脆弱的存在。
正常而言，她的意识正要是在这种灵魂视角之下高速移动，直接崩坏也不过是两三天的事情。
但奈何，有着一位妖王打底，以着他的王识撑起陶土桔梗的意识，修补着因为远远超越自身境界的“视角”带来的损伤，这也就是让得她勉强撑下去了。
可是，别忘了，她终究残缺之身，哪怕加上了火之魂魄作为填充，也不可能百分百的适合，这不现实，真夜也做不到，真要是做到了，那么四象城的大妖怪恐怕已经是批发了。
她很快便是迎来了“大限。”
境界提升的极限。
可以说，双方都出了大问题。
也可以看作是真夜的失误。
——他在最开始就应该预料到这一个可能性的。
那么……
真夜如今的状态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的状态？”真夜摇了摇头，唏嘘道：“飞船之内的那些东西你看到过了吧？”
“飞船之内？”阿篱蹙起了眉头，但很快便是想到了什么：“你是说那个很像是反派生化基地的那个空间？”
“……”
真夜有很多老槽，不知道该不该吐。
反派生化基地？
还真是。
飞船之内的某个房间之内，有着一块足球场大小的空间区域。
而就在这一块空间之内，林立着大量的营养罐。
营养罐内，则是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大脑袋。
是的，大脑袋。
它们没有身躯，而是直接被一根根血管似的事物连接着，维持着生命。
可这就是让得场面变得越发邪恶了。
不过……
真夜也不否认这点。
众所周知，哪怕他是一位妖王，但他也是有极限的。
他分出了成千上万个念头，让其游荡在世界各处，甚至是星球之外，地月系之中。
一时半会也就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