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应该很困难吧，不过若是缘分到了，这也未曾可知。再见，海尔赛兹小姐。”
“再见。”
唐璜与优在夕阳中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高衙内抱着手臂说：“慢死了，你和她第一天认识啊，搞得好像十年没见一样。”
“高姑娘，咱们也是第一天见吧。总而言之，公主殿下不在的话，我们就可以去听李师师唱歌了，对吗？”
高衙内用力点了点头，高兴的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因为有了唐璜，高衙内顺利的进入李师师活动的矾楼。自然，他身上又多了一口“带着女人逛矾楼”的黑锅，从门口到二楼雅座，他顶着无数目光艰难跋涉，而一切的罪魁祸首高衙内对此浑然不觉，她高高兴兴的坐到太师椅上，喝着店家提供的茶水一边向唐璜科普。
原来，李师师并不是一个特定的人物而是一个传承的名号，第一任李师师出生于1060年，当年红极一时，就连已经八十多岁的词人张先在看到才十三四岁的一代目李师师表演时，感动的泪流满面连连说“小姑娘真是太棒了！”，并为一代目李师师量身打造了传唱度极高的《师师令》。
无论女人再怎么保养，三十多岁之后也会开始走下坡路，一代目李师师渐渐过气，于是企划方遍访民间，终于找到一个好苗子，花重金买下，加以培养近十年后以二代目李师师的名号，出道立刻引起了轰动，和另一位名妓崔念奴并称。
在1109年，也就是二代目李师师19岁的时候，官方以“粉丝值最高的粉丝可以和偶像共度一夜”的说辞，变相公开拍卖李师师的初夜，而最后以一万两千匹布的价格胜出的是化名龙傲天的宋徽宗。
大家心知肚明买家是谁，自宋徽宗拿走了李师师的初夜后，她的身份就水涨船高，只卖唱作与曲艺，而无人敢出钱与之共度良宵。不过皇帝和妓女搞到一起终归不是件光彩事，迫于朝臣的压力，宋徽宗不敢再找李师师。
“不过还真有一个不怕死的人现在在追求李师师呢，”高衙内笑着说，“大词人周邦彦你知道吧，他是李师师粉丝俱乐部的二号粉丝，每次李师师出场的时候都会花重金砸礼物，一出手就是飞机火箭之类的。”
“飞机火箭？”
“哦，这里的规矩是不同礼物对应不同的价格，飞机和火箭算是高档礼物，是擅长幻术的灵能者在空气中构造的字幕‘xx赠送了师师小姐oo飞机/火箭，李师师看到后还要再对赠送礼物的人进行感谢。飞机是100两银子一个，火箭则是五百两。”
“这听起来略熟啊，卧槽逗鱼入侵异世界了？”唐璜喃喃的说，“这真的不是明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朝廷从里面收了好多税，所以也不大管。”高衙内说，“只是顶端如此啦，有些底层的比如喊麦的、干各种卖蠢的事情逗人笑的，一般辛苦好久才来一句‘喜欢的老铁扣波666’，然后换来几个铜板的打赏。”
“入侵巨宋的不止是逗鱼，还有慢手智障吗？！”
唐璜的三观再度碎裂一次。
“听不懂你说什么。”高俅把一颗冬枣放在嘴里，“总而言之，现在距离李师师表演还有一段时间，现在是她的后辈们做暖场。这些人做梦都想着取得李师师的地位，可最后都默默无闻，平均都不会活超过四十岁。因为人老珠黄的那一天，就是她们失去价值的那一天。没有价值的人，就算活着也是一种折磨。”
唐璜从高衙内的话里察觉到一丝愤懑，还不待他多想，场下就传来一声尖叫，老鸨气急败坏的训斥着龟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杀只鸡还让它一路跑到这里才死，太晦气了，不知道一会儿师师姑娘要表演吗？”
唐璜瞪大了眼睛，他认出死在一楼大厅的那只鸡就是下午见过的、来自少女卷轴世界的鸡。某个“鸡神”的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下意识的掏出手枪开始上弹。
“唐璜，你在做什么？”
“高衙内，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唐璜如此回答。
写作真是一个消耗茶叶、糖、牛奶与餐巾纸的行动啊。
第三十一章 四边形恋爱
“你在开什么玩笑，不过是死了一只鸡而已。”
高衙内的话刚说完，以死掉的鸡为中心，异常的色彩开始扩散，变成了与矾楼格格不入的地方，在几秒之内，整个矾楼就变换了色彩风格，取而代之是一座泰西式的城镇，仿佛突然来到了异世界。
“这是怎么回事？”
高衙内困惑的眨眨眼睛，她现在的好奇远大于恐惧，其他人也是一样。人群中传来骚动，原来即将登台的李师师也被卷了进来，她的侍女害怕的蜷缩在她怀里，她本人倒是镇定自若。
“还真是个不得了的美人啊。”唐璜轻声感慨了一句。
“喂，别看李师师了，回答我的问题啊。”高衙内扯住唐璜的袖子，“这里是哪里？”
“虽然我不知道我们怎么来的，不过这里八成是溪木镇。”
一支箭射进人群中，一个白净的胖子倒下，捂着肩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大家呆呆的注视这一幕，等到几秒后更多的箭矢落下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周围传来怒吼，溪木镇的居民们抄起各色武器攻击出现在镇外的巨宋人。
因为今天大家都来听李师师唱歌，所以穿的服饰十分华美而几乎没有丝毫防卫性，携带的仆人也是考虑长相而不是实力，因为东京治安条件不错，矾楼又是风云之地，谁都不会想到要在窑子里和别人干仗......一时间，巨宋的护卫与溪木镇的居民接战，双方竟然打了个五五开。
唐璜护在高衙内身边，要是她死在这种地方，对自己是个天大的麻烦，因为她爹高俅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可是这个傻帽姑娘没一点紧张感，反而和唐璜说这比禁军的操演水平差多了，似乎对死人和空气里逐渐弥漫的浓腥味道视而不见。
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场上最强大的矾楼保安投入了战斗，这些人以前要么是禁军士兵，要么是亡命江湖的灵能者，或者其他有着背景故事的人物，矾楼为了保护来这里消费的贵客的安全，也是不惜重金买下他们的人生，他们都穿着金丝软甲，手持灵能武器，在杀入溪木镇后立刻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矾楼保安的第一要务是保卫他们的台柱李师师，而他们被解放投入前线的契机则是李师师唤来的虚空使者，一对双胞胎姐妹护住了李师师，她们穿着一黑一白的服装，手边缠绕着被风裹挟的青绿色树叶。
万叶 飞花流.....少司命？！
《秦时明月》中站在秦帝国一边的江湖门派中，最强大的莫如阴阳家，少司命正是阴阳家五大长老之一，黑与白正是动画里出场的那个紫发无口的少司命的前任，阴阳家的规矩是每一任新任的少司命候补都要杀死前任少司命才能正式继承，而黑与白就是现任少司命的踏脚石。
虽然在作品里是悲剧的炮灰，至少以两姐妹的实力护住李师师是足够了。唐璜也就把视线转回了前方。很快，矾楼保安就开始围着怎么也杀不掉的几个人持续殴打，溪木镇在大家眼中逐渐变得虚幻。再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中的是富丽堂皇的矾楼，仿佛刚才只是黄粱一梦。
“是梦吗？”高衙内说。
“并不是，”唐璜指了指，“看李师师那里，那对阴阳家的姐妹就站在她身后。”
奇怪的是，在溪木镇死掉或者受伤的人在回到矾楼后都完好无损，神经大条的酒色之徒们把这当成一场奇遇而未做深入的思考。因为变故，李师师提前出场，她分别以古筝与琵琶奏响一曲，和声歌唱，柔美的歌声与悠扬的乐音安抚了人们的情绪。
“真好呢。”高衙内突然说。
“嗯？”
“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吧，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还多才多艺，性格温柔，处理事情也是从容镇定。站在她背后的两个小姐姐实力挺强的，看起来对李师师也是毕恭毕敬，或许这样的才叫完美的女人啊。”
“林兄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应该是他亡妻那样的吧，我印象不是很深，只在相国寺前见过两回。是个瘦高挑的女人，要论长相也就一般，胸前倒是和我一样平坦......算了，我没兴致了，一起回去吧。”
唐璜对古人的流行音乐也没有多大兴趣，他顺势起身，没注意到调完琴弦的李师师正在看他。在问了路人去御拳馆的路后准备离开，却发现高衙内跟在他后边。
“是我把你拐出来的，我当然要去御拳馆解释一下啊。”高衙内说。
“其实你只是想去见林兄吧。”
“嗯，算是吧。”
东京的夜晚十分热闹，大大小小的灯光照亮了回去的路。唐璜在路上又买了些点心，两人在路上边吃边聊，当他问到高衙内为什么执着于林冲的时候，个子不高的姑娘叹了口气。
“没什么，只是看顺眼了。他和父亲有公务来往，所以我偶尔能看到他，有一次我爬到树上玩跌落了下来，他救了我，自此之后我就很在意他了。
若说心动的话还要等到他老婆死了，在坟前痛哭流涕的时候，我才察觉到他难过的时候我自己也想哭，想要取代他亡妻身边的位置，和他一起去赏花，想要亲他阳光下的笑脸.....我一个姑娘家说这话很恬不知耻对吧，但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你可别说出去啊，我是看在你是自己人的份上才说这话。”
“我会保密的，”唐璜说，“至少在我看来，喜欢一个自己能够喜欢，而不违背伦理道德的人，并不是一件该受指责的事情。而且能够坦率的表达自己的心情，你比我认识的一些姑娘要勇敢的多。”
高衙内楞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既高兴又困惑的神色，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她的声音高了八度，来体现自己的威严：“哈，就、就算奉承我也没有好处，我喜欢的是林哥哥。”
“我知道啊，我又没准备从高姑娘这里要什么，今后在东京做什么要取决于我契约者的想法。”
“我懂了，”高衙内盯着唐璜说，“原来如此，你是和我处境相同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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