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尤物。唐璜想。
女人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连衣裙表面掀起波澜，唐璜无法完全抵挡那种波涛汹涌的诱惑力，所以他握紧了武器。因为他明白，那种诱惑力除了女人的身体之外，还有着某种邪恶意志的加成。
直到站到唐璜的影子前，女人踏出的一步才收回去，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危险，又后退了一步，提裙行了一礼，抬头说道：“你好啊，akb-47号。”
“你好，白·洁西卡女士。”唐璜一边招呼吸血鬼重新回到自己手中，一边盯着她说：“有何贵干？”
“可能你有点误会，但我以这具身体行走，并非是为了影响你，而是方便在这个世界活动，以神之代理者的身份下达命令。”
女人张开双臂，在唐璜面前转了一圈说：“四位大人曾为我使用何种形态的人类身体争论不休，他们每个人都做了一具身体，最后我还是选了爱情之神大人的杰作，又被智慧之神给予了小小的建议。”
怪不得欧派只有一对，裙下也没什么可疑的凸起。唐璜想。
“既然无害，为什么不靠近一点呢？”唐璜问道。
“如果我踏入你影子的范围，恐怕你copy杰克的宝具就能瞬间发动，把我开膛破肚了吧。”
唐璜耸耸肩，手臂垂下来让自己显得更无害一些，朗声说道：“为什么引诱我来到这里？”
“不，是知道你要来到这里，才把几个被战争之神讨厌的失败品送到这里，当做再会的礼物。”系统精灵越过唐璜的肩膀看了一眼，“还有一个活着呢，让我处理之后再继续我们的谈话。”
结界师被白雪公主重创，绵软无力的躺在地板上，意识保持着清醒。她看到虚空里有一柄赤红的战斧奔着她的面目径直劈下，狂暴的气流在她脸上割开小小的口子。结界师反射似的闭上眼睛，在黑暗里感受着疯狂的心跳与血液涌上脑门的感觉，但几秒之后，痛苦依然没有降临。
她迟疑的睁开眼睛，看到斧刃正悬在头顶一厘米左右的位置，吓得在地板上小心翼翼的挪开，大气都不敢喘。结界师过去以自己丰满的身体为傲，现在平生里却第一次恨自己胸太大，斧刃距离她的脸还有些许距离，却已经把她的衣服与内衣割开，在肌肤上划过一条浅浅的红线。
在她艰难的挪开斧刃的攻击范围之后，躺在地上艰难的喘息，抬头看到那柄战斧的末端缠绕着蓝色的线条，线条又组成缎带聚拢到唐璜的左手，斧刃上的蜂鸣在缎带上化为震颤，在诡异的气氛里机械的摆动着。
白·洁西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的黑瞳对上唐璜的红瞳，没有读取到男人任何迷茫迟疑的成分，轻声说道：“她看起来是个好玩物，但我记得你不缺女人啊。”
“只是判断她对我有用，而你对我没用而已。”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陪陪你呢，就算玩坏这具身体也没关系，我还有其他的备份。”
“和你上床的话，恐怕我们手里都要握着武器才能确保自己能够安心。”
“你不怕我，或者说怕我背后的存在？就在不久之前，你还是被强制传送到各个世界为取悦四神而殚心竭虑。”
“正如你说的，这是在不久之前，现在你们已经没有对我的强制干涉力了。”唐璜的眼眸闭合又睁开，“如果不是这样，你早就现身对我下达各种各样的命令了。
何况这里是物质界而不是亚空间，又没有沟通恶魔的超能力者，你们想要在灵能者身上开个洞，把战团传送过来可不太容易。”
白·洁西卡摇了摇头说：“超能力者也好，巫师也好，灵能者也好，你们的灵魂在亚空间如此引人注目，就像黑暗里的火炬。强大并且懂得保护自己的人令人畏惧，但更多的却像没上锁的房屋，只需要轻轻推动就能趁虚而入。”
她的手一挥，虚拟的地图在唐璜面前展开，赫然是东海市的地图，四种颜色的点在地图上出现，不断移动，散发着不同强度的光芒。
“竟然有那么多？”
不过唐璜的惊讶仅限于此。四神自己都互相看不顺眼，在对物质界十三次著名的远征之前，已经在亚空间里互殴了成千上万次，像恐虐这样的二五仔还经常被动通敌，演绎何为绝对的忠诚，就算放任他们不管，这些人也会自相残杀。
系统精灵有点误解唐璜的意思，以为他做了妥协，于是趁热打铁的说：“除此之外，你应该看看这个。”
她的手向前平托，手心里有吊坠出现，那是一颗被雕刻成弦月形状的蓝宝石吊坠，宝石绝无可能做出有着平滑表面的月牙形状，除非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伟力扭曲了法则。唐璜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磨损的划痕与绳子被汗液反复浸润后的变色，握住剑柄的手轻轻颤抖着。
“很好，看起来你没忘掉这是什么，我想对现在的你来说，任何线索都关注，不然你也不会从一个十几年前住过的房子，你和那个人之间回忆的起 点开始调查。”
白·洁西卡把四个虚拟屏幕推到唐璜面前说：“我们只是为了让游戏更有趣，所以要把一切能拉进来的人物全部拉进来，四神的阵营任务各不相同，你选一个的话，其他就会自动消失。”
“我是何德何能引来各位伟大的存在如此关注？”
“这一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谈判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
女人听出了唐璜的威胁，回以轻蔑的一笑。在唐璜迈出第一步之后，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晶莹的水晶镣铐锁住了他的脚踝。
“这个法术的精髓在于，你的内心越是困惑、混乱，它对你的拘束效果越强，你可以用蛮力打破别人的囚禁，却敌不过自己内心的拷问。即便是原体基里曼，也要在这道法术面前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但是在她解说之后，唐璜的情绪反而变得镇定。不，让他镇定的并非系统精灵解说的情报，而是新人物的出现。
“弟子二号，你看我说过的吧，战斗专家不适合你。”
娇小的轮廓在门口出现，轻快的脚步声与点在地上契合某种韵律的手杖触地的声音，把白·洁西卡的目光引向那边。阴影遮住了新来者的面容，最后一抹光明在女孩亮银色的头发上消散，在彻底的融入黑暗后，流风裹挟着看不见的火焰席卷。
系统精灵想不到唐璜的同伙会使用无差别攻击的法术，她侧身平摊双手，淡蓝的六边形护盾组成半球，无声息的分流了火焰。借助护盾本身带来的光亮，女人看到那流淌的火焰是罕见的黑色，吞没了唐璜的身影。
她的左手虚张，粉红色的鞭子出现在手中，鞭子的根部似男非女的两只异形生物以交融的姿势体验着欢愉。看在唐璜的面子上，系统精灵不准备要新来者的性命，但又必须给予足够的教训。
被信奉爱情之神的狂信徒制造出来的鞭子，鞭笞在娇小的女孩身上会有何效果，结合以往的见证，系统精灵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爱丽丝看起来有所预感，她的手高举起来，火焰约束为剑盾的形状，一条炎蛇从她身后探出，埋入地板里，在爱丽丝撞上白·洁西卡的瞬间冲出地板，从女人的死角袭来。
系统精灵用鞭子锁住了炎蛇，面对正面的爱丽丝，不得不用握着吊坠的右手具现新的武器。在兵器相接的瞬间，白·洁西卡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爱丽丝的剑有着近乎金属的触感，并在外形上有着不规则的锯齿形设计，锁住了她的武器。
下一秒，红色的影飞入两人中间，血液飞溅，白·洁西卡的手臂高高飞起。女人捂着自己的断臂后退，看到切下她右臂手肘以下部分的武器，正是刚才她试图用来击杀结界师的战斧。
唐璜并非亲手握住，而是以缎带为中介用投掷的方式，凭借武器本身的锋利斩断了白·洁西卡的手臂。他的右手抱着幻书，原本握住的白雪公主重归人形，一脸委屈的跑去把女人的断臂捡了起来，抱在怀里。
“这就是你的回答？伤害我没什么意义。”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那条吊坠。与其期望你把它当成奖励施舍给我，不如我自己拿来。”
“即便如此，我的提议也不会变，你很清楚，这条吊坠只是开胃菜。”
白·洁西卡的手臂恢复如初，她的身影隐没于黑暗里。唐璜手中的蓝色缎带消散，爱丽丝与他汇合，指了指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结界师问：“现场拷问？”
“不，这是给雪华绮晶准备的。”
“那个人偶啊，她不是出了点问题，不能直接过来吗？”
“所以才要准备她的食粮与备份啊。”
唐璜掏出镜子，向着结界师的方向一抛，白色的藤蔓倾斜，迅速把结界师卷到镜子中，被流风送回唐璜手中。
“雪华绮晶在吃掉她的同时可以读取她所有的记忆，这比拷问要可靠的多。”
“而且对于那个人偶来说，也是可口的大餐，你其实并不在乎那里面的情报，只是想要物色给人偶女孩的礼物，讨她喜欢，真不愧是变态萝莉控。”
爱丽丝一针见血的戳穿了唐璜的心思，那边白雪公主气鼓鼓的把吊坠交给自己的主人。她安逸了许久，如今在战斗里重复被主人根据需要丢弃在地上的感觉让她不爽。
不过在唐璜人际圈子的食物链里，吸血鬼基本处于最底层，她的抱怨也只是抱怨。唐璜抓起吊坠看了几秒钟，露出怀念的神色，把它小心的收了起来，让吸血鬼重新变回武器的心态收纳进掌心。
“你怎么跑过来了？”
唐璜牵着爱丽丝的手又去二楼搜索了一番，里面自然是空空荡荡。在下楼的时候，爱丽丝顺手把一楼的三具尸体烧的干干净净。夕阳昏黄的光照进了唐璜的眼瞳，并不强烈的刺激却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和秦大爷说担心一个人行动的哥哥，没等他阻拦就跑过来了，任性是小孩子的特权。倒是弟子二号你看起来不太正常。”
女孩踮起脚来，手指拂过唐璜眼角的泪水放在眼中品尝，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唐璜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在离开鬼村门口的时候看到先前离开的女大学生带着一个漂亮又温婉的同级生过来，两个人一起和秦大爷交涉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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