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住后路，弟子二号，给我三十秒，不，二十秒就解决他们。”
作为合格的法师，爱丽丝拥有非常优秀的近战格斗能力，曾一度支配唐璜的恐怖落到了敌人身上。他们大概不会想到一个娇小的女孩会冲上来肉搏，更不会料到这个娇小的女孩喜欢抵近敌人的身体释放法术。
拐角处的闪光不时在墙壁上投下狰狞的影，空气里泛着血腥的味道，唐璜使用粉红魔法里消除气味（这原本是用来避免偷情的男女留下被察觉的痕迹而发明出来的法术）的法术把战斗痕迹的一部分抹去。
在第十五秒的时候，墙壁上的闪光消失了，唐璜还以为爱丽丝已经提前完成了目标，准备现场实践一下拷问技术，但悲鸣声接连响起，爱丽丝像是躲避什么一样就地一滚，墙壁在她身前崩坏。
女孩看了唐璜一眼，比了个打手枪的手势。唐璜掏出手枪朝着爱丽丝扣动扳机，在命中女孩的瞬间，怪异的力量撕裂了女孩留下的幻影，而爱丽丝略带狼狈的撤到唐璜身边。
“喂，弟子二号，你老实告诉我防空洞里是不是有金矿，不然怎么还有个怪物？”爱丽丝撸起袖子，“有办法屏蔽能量的溢出吗？那个怪物不太好对付。”
“如果附近有公共政权的人，这个能量级别根本瞒不住，我们的目标不是干掉所有的同行，而是获取情报，现在先撤退吧。”
唐璜向爱丽丝共享了逃往路线地图，两个人会绕着园林与丘陵的景观在两条街道外汇合，爱丽丝身上脏兮兮的可能是个问题，但也只能找到干净点的公共厕所清理一下了。
“好吧，我跑路来吸引她，你去目标地点等我。”
无需多言，两人做出了最优的判断。在刚刚脱离学校范围的时候，警车就被接连的爆炸吸引过来，看起来未知的敌人紧紧咬住了爱丽丝，相对来说唐璜这一路就比较安全了。
在穿过相对荒凉的园林区，唐璜在步行街放缓了脚步，在汇合地点附近的一家餐饮店停下。爱丽丝似乎已经摆脱了追兵，不断用讯息骚扰，或者说描述图与她交战的敌人的场景，其中“拧麻花”、“啪啦一下子像西瓜一样爆开”、“紫色的头发”、“混沌的眼神”等描述让唐璜想起了一位故人，原本和他的世界毫无关联，却最终和他的命运纠缠在一起的人。
唐璜浏览着本地的新闻，在光明小学附近的战斗已经被自媒体报道，而官方的新闻则需要谨慎的确认，因而还在空缺里。十几分钟后，焕然一新的爱丽丝走进来，喝着唐璜点好的橙汁发出满足的叹息。
“幸好那个女人体力一般，不然我这短腿可跑不过她。”爱丽丝踢了踢唐璜，“人家的衣服不能要了，记得买身新的。”
“嗯。”
“你情绪不太高，是因为没能进入母校的挫折吗？换个时间来就是了，我们的同伴会源源不断赶来，壮大我们的力量。”
“不，不是这个。”唐璜左右看了看说：“和你交战的那位女性穿着什么？”
“哦，说起来挺漂亮，黑色的、像是长裙又像是风衣的装束，红色的底纹，外加环绕在她手臂上的红色披肩，可惜我太小只，就算学她梳起三股辫也无法重新那种优雅的感觉。”
到了这一步，唐璜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以青梅竹马并未死去为前提考量，她活着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为了最后的确认，他轻声问道：“她的眼睛是红色的吗？”
“嗯，怎么，又是你的熟人？”
“是啊，她就是那个被刘璐带回家的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作为刘璐的监护人存在，不然一个小孩子没法单凭自己办理入学手续和应付家长会。”
“我记得她叫藤乃？如果不是在交战现场，我觉得她倒是个安静内敛的美人，但是没有你描述的空洞，她明显是在为了什么而行动，和我们一样，试图在小学里找到些什么。”
“关于藤乃的性格，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现在我觉得，空洞未必意味着糟糕，让那具身躯活动起来的或许是残忍。”
唐璜的回忆里，月下美人的酮体一闪而过，某种阴冷的气息攀附上身体。他摇了摇头，把不快的感觉甩到脑后，看着爱丽丝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仿佛在说“故事汇时间开启”。
“没什么可说的，只是确定一件事，在很早以前我就不是处男了。”
“诚实是好事，但有些话也要分场合说。”
随着爱丽丝目光注视的方向，唐璜看到一脸尴尬的服务员，看面相和气质应该是附近打工的学生，自己也尴尬起来。
吃完饭后，距离巴麻美与索拉卡的列车到站还有段时间，唐璜兑现了他为爱丽丝买新衣服的诺言，人总会被外表的美丽所吸引，至少卖衣服的售货员小姐在替爱丽丝挑选衣服的时候更为卖力。
从很久之前唐璜就知道，女人在挑选衣服的时候永远口不对心，她们嘴上说是“贵死了”，但其实是希望买下来；她们穿穿脱脱的衣服，并非不合口味，而是每一件都想要；至于在试衣间穿好之后展示给男士看的时候，比起衣服合不合身，漂不漂亮，她们更希望男士提出更有见地的评价而非敷衍的“不错，很适合你”。
在知道了这些后，爱丽丝的买衣过程自然是开开心心，在她得到唐璜的公民id授权，在售货员的陪伴下去结账的时候，唐璜总算松了口气，和邻座的男人露出“兄弟你也辛苦了”的宽慰笑容。
不过在下一秒，隔壁男人的目光变成了惊艳，幽冷的香气侵入了唐璜的空间。
唐璜回过头来，对上一双红瞳，正如爱丽丝所言，人偶精致又典雅的面容，被系成蝴蝶结的黑色发绳子所约束的三股辫，红色的披风与外衣上红色的花，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位安静内敛的美人。
女人坐的笔直，双手交叠放在并拢的大腿上，她不去看唐璜，唐璜也再没有看她，在女人的冷香彻底支配这块空间之前，唐璜轻声说道：“藤乃，把我的青春还给我。”
第八章 虚轴 iii
当刘璐放开唐璜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已经归为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唐璜畏惧的看着女孩说：“那些坏人呢？”
“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要不要告诉警察叔叔？”
“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要告诉警察什么？”
唐璜左右看了看，墙上地上没有任何痕迹留下，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并没有想象中黏糊糊的血液沾到手上。
“回家吧。”
女孩牵起了男孩的手，从男孩僵硬的动作上读出了迟疑，她回头看到脸上有点害怕的唐璜问：“有什么事吗？”
“我这么晚回家，身上又脏兮兮的，爸爸妈妈会不会又觉得我做错了事......”
“不，相信我，他们不会惩罚你，反而高兴又来不及呢。你可以这样理解，你遇到的怪异越多，他们越觉得你是个好孩子。”
“那为了做个好孩子，我以后要不要主动去.....”
“不行，我不许。”
唐璜想要后退了一步，却被女孩紧紧拽住手腕动弹不得，那双淡漠的眼瞳里传递出严厉的色彩，直到唐璜低下头表示恭顺后才回过头去。
两个小小的孩子漫步在夜空下，天空里满是泡泡一样大的星星，几近透明的雾气在地面升腾，葵花失去了追逐太阳的热情，一个个在路边头颅低垂，花盘的中心，黑色的钥匙孔洞呜咽着，仿佛风声，又像是巫师在急速的念诵着咒语。
唐璜一边走，不时的回头看跟在后面的女孩，他依稀记得那帮坏人管她叫藤乃。那个姑娘看上去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却缺乏花季少女应有的生气，无论是被交易也好，还是跟着刘璐乖乖回家也好，她的行为和普通人的差异非常大。
“刘璐，你要带她去哪里？”
“回家。”
“她是你认识的人？”
“刚刚认识。”
看见唐璜欲言又止，刘璐摇摇头：“最近我准备体验一下你们人类的教育生活，可是光凭我自己没法办理入学手续，所以我需要一个可靠的监护人。”
唐璜的兴趣迅速从不认识的女孩转移到邻居要读小学这件事上，想要去拍刘璐的肩膀表达兴奋之意却被对方躲开。他也不着脑，用高了八度的声音说：“真的？是我们小学吗？”
“嗯。”
“太棒了，你来了之后，我们两个不怕苏倩文了。”
于是，新的人物进入了唐璜的生活。在第二天，唐璜去找刘璐玩的时候，发现邻居名义上的监护人躺在床上一丝不挂，正在接受刘璐的检查。
有了性别意识但两 性观念还不太强烈的男孩好奇的凑了上来，看了藤乃几秒后恍然大悟，而后露出同情的神色说：“没有小咕咕吗？真可怜。”
“女孩子没有这种东西吧。”
“哦，那女孩子都很可怜啊，我听高年级的男生说，她们干什么事都要蹲下，正辛苦。”
“但愿你不会记得今天说的话，不然你会感到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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