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眼里完美的爱丽丝。”
“即便不赞美我，我也会帮你看住那个勃艮第魔女的。”
蔷薇少女倒是有这个底气，公爵夫人的魔法造诣全都点在续命、保持自己的青春以及更好的勾引男人这三件事上，正面交战能力介乎高级法师与大法师之间。而在被自己心脏的誓言与唐璜刻下的银纹双重拘束下，魔女面对唐璜的代理人至多能发挥出一个初级法师的本事，就算雪华绮晶再怎么战五渣，殴打初级法师还是轻而易举的。
唐璜想着其中关键的时候，雪华绮晶身体前倾，完全把自己的重量托付给唐璜，她伸出小巧的舌头，在唐璜的脖颈附近留下一片湿润的痕迹。
唐璜双手在雪华绮晶的背后合拢，稍稍用力固定住了她，让怀里的女孩安分下来。
“毕竟我们在名义上还不是那种关系，而且，这具身体还单薄了，我更喜欢软乎乎的雪华绮晶。”
唐璜腾出手来，摩挲着雪华绮晶的脑袋，蔷薇少女也就此安静下来，用力抱紧唐璜眯起眼睛享受着主人温暖的怀抱，她虽然属于那种肉食系，不过难得的温情时刻，她也就不去煞风景了。
7月的最后几天，唐璜完成了全部的原稿，接下来只要交给藤乃誊写就好，他跟随伯爵一家人返回了巴黎，为半个月后动身重返布里埃纳做准备。
“遗憾的是，先生正式的大法师头衔要到9月以后才能下来，法师组织和我国的政府一样都得了效率低下的毛病，你暂时只能以高级法师自称。”
一回到巴黎，封丹纳伯爵就告诉唐璜一个坏消息，唐璜倒没在乎这件事，不过他很好的表演了自己遗憾的心情。
“哦对了，”伯爵夫人问道：“维里埃先生和德·绍利厄小姐相处的怎么样了，那位小姐在病愈之后出席的第一个社交活动里就揽着先生的胳膊说话。”
“我对公爵小姐的印象蛮好，只不过，她的身体状况还需要时间观察，而且她的财产和家里人还有些扯不清。”
大家哦了一声，明白唐璜对那位小姐也有意思，但是结婚并不是喜欢一个人就能结的，女方的身体状况与财产也相当重要，特别是对一位大法师而言，一个能带来一大笔嫁妆、早点生出继承人的妻子才是理想的结婚对象，所以法师先生决定再观察一下，这是谨慎而明智的举动。
唐璜对和雪华绮晶扮演的角色保持暧昧关系没什么负罪感，反正蔷薇少女早就是他的翅膀，借此机会，他也推脱了其他人试图和介绍相亲对象的打算。
“对了，先生，法师协会刚刚分配您一个委派任务。”伯爵把一封信交给唐璜，“我没拆开信，你自己看吧。”
原来，在巴黎近郊有一块叫普雷勒的地方属于德·塞里齐伯爵，那是一片每年产出11万法郎的富饶领土，但最近半年却减损为7万法郎，少了每年4万法郎，就相当于伯爵夫人少了一套高级化妆品，因而她恼怒的催促她丈夫解决这件事。
爱米莉的舅公，也是唐璜在“苏城舞会”以及“钱袋”里同行的海军少将科普了德·塞里齐伯爵的设定：这货是一个穿袍贵族，他家祖上是泥腿子，直到弗朗索瓦一世才被授予爵位官衔。
塞里齐伯爵家族名是于格雷，纹章是一半金黄，一半黑色，上有一道昏暗的金边，中间有两个菱形，一个黑的里面套个金的。纹章上的铭文是：i，sempermeliuseris（拉丁文，意为日臻完善）
这句铭文和两旁的两个线轴图案说明了：在等级森严的时代，平民之家是何等谦逊，同时也说明了我们古老风俗的淳朴，人们用音义双关的文字做游戏，从拉丁语铭文中拼出了伯爵领地的称呼：塞里齐（melius最后一个字母s和eris，拼成“塞里”（séri）eris最后一个字母s和铭文第一个字l拼成“齐”（sy），合成“塞里齐”（sérisy））
此人为官作风严谨，把曾经陷于瘫痪的司法部整顿的井井有条，深得路易十六的信任。但是，伯爵先生在社交圈却是个笑话，他痴迷于前内阁成员德·龙克罗尔的妹妹，那女人是一位将军的妻子，塞里齐伯爵先生就像世间每一只舔狗一样傻傻等待着女神的临幸，一直等到接近四十岁。
龙克罗尔小姐的丈夫在与英国人的交战里死掉了，她成了寡妇，在和情夫过了一段时间无拘无束、昏天黑地的生活后，她突然觉得自己该找个丈夫，趁自己年轻貌美的时候找个优秀的接盘侠，于是她很快就成了塞里齐伯爵夫人。
按道理来说，塞里齐伯爵把女神娶到手后已经不算舔狗了。但是，盲目的爱情让他忽略了娶一个自由惯了的寡妇是多么苦恼的一件事。在结婚以后，伯爵夫人仍然和情夫保持来往，她过分的忘恩负义，践踏着丈夫对自己的爱与忠诚，拿着丈夫的钱和情妇继续昏天黑地，就差生几个孩子领回家养养。
伯爵为此异常痛苦，可他又没地方去倾诉，人人、包括他的妻子都觉得他的求婚是看中了龙克罗尔小姐的门第与嫁妆，上流社会结婚以后夫妻各玩各的已经成为了某种默许的规则，所以伯爵的苦闷成了笑话，他一把年纪竟然会对男欢女爱、逢场作戏的姻缘动了真心，真是无可救药。
唐璜倒觉得塞里齐伯爵既可怜又活该，可怜伯爵先生识人不明，又觉得他没拿出男子气概驯服一条母狗而不是让母狗驯服，导致现在沦为笑柄是自作自受。果然，舔狗就算结了婚也是舔狗，软骨头的本性不变，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块领地收入会下降了4万法郎？”海军少将问。
“因为发生了连续的杀人案件，每隔两个星期，都会有人被开膛破肚，内脏被吃个精光。之所以是推测吃掉，是因为受害者的皮肉存在被啃咬的痕迹，协会希望我去调查这件事，估计也想通过任务验验我有没有大法师的实力。”
“吃人......是野兽干的？”
“或许吧。”
唐璜对人们的猜测不置可否，他抽时间拜访了德·绍利厄公爵府一次，借着探望静养的公爵小姐的借口告诉对方，他猜那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多半是萝克珊。
“如果真的是剑女人的话，主人打算怎么做呢？”雪华绮晶问。
“我会狠狠在她屁股上打几巴掌，然后洗白她。”
第二十七章 入世之初（2）
之所以觉得是萝克珊，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类以外具有高度智慧并且以人类为食的物种，无论是黑魔法师还是魔女，他们需要的都是人类的灵魂而不是肉体，不会去啃咬人类，而如果是异常的食人癖，每两个星期进食一次人类未免太规律了一点，这些反人类的人类犯人大多数随心所欲看心情食人。
排除以上选项后，只有外来物种入侵这一条比较合理，并且进食频率恰恰与萝克珊契合。这世间没那么多偶然，如果连环杀人犯与萝克珊的条件吻合，那多半是她。
“如果说萝克珊进食是出于本能，满足需求，那么她本有能力做的更隐蔽一些，杀人抛尸河中或者荒郊野外，而不是大喇喇的把尸体挂到路边（这也是伯爵土地收入减少的主要原因），显然，她是故意闹出大新闻，等待着猎人里出现她想要的人。”
“以那个女人的恶趣味，她的确办的上来这种事。我敢打赌，她甚至会混入猎人的队伍，假模假样的一起调查凶手，把他们骗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全都虐杀。”
在唐璜的侍从里，身为第一和第二位被他召唤的雪华绮晶与萝克珊是相处最久的，对彼此的秉性也有了解。唐璜耸耸肩，觉得雪华绮晶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女大剑绝不是那种规规矩矩做事的人，她在奔向某个目的之余一定是玩点花活，秀一下自己的智商情商与恶趣味。
大部分情况都是她在被害者的悲鸣里收获愉悦告终，但偶尔也会阴沟里翻船，第一次翻船让她直接狗带，第二次翻船导致了她第二次死亡，成为唐璜的侍从，最近一次翻船是在金陵都市，她错误估算了玛蒂尔达的实力，结果自己被切割的七零八落，差点妖力暴走化身深渊者的本体形态。
所以唐璜准备赶过去调查一番，如果萝克珊没事，他就要狠狠打她的屁股，然后找个倒霉蛋栽赃成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把女大剑洗白；如果萝克珊翻船了，他就替对方善后，找个倒霉蛋栽赃成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把女大剑洗白，回头再给她戴上眼罩双手绑住绳子塞上扣球狠狠打她屁股。
人都有点小爱好，但兴趣使然和胡作非为显然是有一条明确的界限的。
在唐璜动身之前，海军少将带着他拜访了钱袋故事的主人公，施奈尔本来就已经崭露头角，又有了海军少将的帮助，最近接了一笔替王宫的天花板重新作画的大生意，光是他本人就得到了三万法郎的报酬。
“我听说王室连年财政赤字，并且亏空越来越大，现在还在和英国人打仗，怎么有钱修缮宫殿？”唐璜悄悄问。
“嘿呀，老弟，这你就不懂了，国王的统治基础不是这个国家有多么强盛，而是民众觉得这个国家有多么强盛。如果熟读历史，你会发现那些起兵叛乱的坏种并不是这个国家里最贫苦的，而是觉得自己最贫苦的一部分人。
王家的奢侈也是基于同样道理，只要她们还在消费，那么他们的每一笔消费都会在民众里形成畏惧：国王大人既然有钱搞这搞那，那么花钱摆平几个平民还不是像杀只鸡一样简单。”
海军少将毕竟是个平胸保王党，他觉得民众软弱可欺，只需要定期打压就可以让他们变得和贵妇人的线条一样笔直；而实际情况是，民众的情绪就像他们喜欢的巨 乳，无论你多么用力的按下去，坍陷的肌肤都会有弹回来、甚至变得比原来还要大的那一天。
“那么说，是施奈尔先生想去普雷勒写生，恰好因为我也要去那里调查，所以你想让我和他同路保护他？”
“不，施奈尔除了工作就是和他的娇妻.....咳咳，你也懂，小年轻们新婚后总会过一段充满激情的生活。今天要去的是施奈尔的朋友，约瑟夫·勃里杜，他和施奈尔是同学，施奈尔发达了想要提携一下老朋友，所以让约瑟夫以他的名义去给普雷勒给当地一个大户画画。”
唐璜听了微微一笑，从海军少将的描述里，他听到了巴黎人特有的傲慢以及年轻人之间几乎幼稚的兄弟义气。约瑟夫有点拘谨，大概还是这个穷画家第一次和大法师打交道。
“放松些朋友，或许你该紧张的不是和我相处，而是普雷勒的连环杀人案。”
“施奈尔信任船长，而船长信任你，所以我也选择相信维里埃维里埃先生一定能护我周全。”
当然，除非你是我选中用来为萝克珊脱罪的倒霉蛋。唐璜在心里说。
第二天清晨，唐璜就在驿站等候，腰间的佩剑用皮革剑鞘遮掩，从上衣的纽扣要腰间，一条细细的金色链条点缀在上面，宝石的胸针禁锢住不安分的白色衣领，让他打扮的像个得体的绅士。
“早上好，施奈尔先生。”他对着气喘吁吁的画家扬了扬手，“马车还有一会儿开，要去旁边的饭店吃点馅饼喝点甜酒吗？”
“不，先生，我怕晕车。”
约瑟夫的担心不无道理，这年头大家出行的交通工具只有两种：马和马车。骑马对于新手来说，只要骑一天大腿和屁股都会感觉痛不欲生，而马车的情况取决于路况、车夫的驾驶技术与马车内的条件。
代入唐璜现在的条件，普雷勒距离巴黎只有5法里（20公里），路况良好，车夫以前是军队退役下来的老司机，驾驶技术有保障。只是，老司机的马车不如他的车技那样令人放心，在正常标准容纳6到8人的车厢里，他硬生生塞了11个人的座位，强行为乘客增加了烦恼。
更可怕的是，因为普雷勒的连续杀人案件，目前只有这一班马车通往普雷勒。
“虽然马车里空气会变得异常闷热，但别担心，我们是‘兔子’，那里通风条件良好，视野开阔，在夏天反而成了优点。”
所谓“兔子”，就是和车主做同一辆马车的人。一般一辆马车要配备三个运营人员：负责驾驶以及搬运行李的车夫、负责搬运行李的马车所有者以及负责照顾客人需求的杂役。车夫在外面有自己风吹日晒的专属座位，杂役坐在马车外的悬挂座椅上（可以脑补印度人扒火车），而车主则和客人们坐一起。
不久之后，客人们陆陆续续的赶来，按照自己购票的序号坐到相应的位置上。大概是因为杀人案，让理论上能做11人的马车只来了6个客人，他们都到普雷勒去，每一个都心怀心思，似乎与那片土地有所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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