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地址不知被哪个创意鬼才选在了巴士底监狱，反正唐璜过去的时候，发现监狱长的脸都是绿的，看来是被这帮神经病法师吓得不轻，不止是守卫者，连里面的犯人都感觉压力山大。
不过，巴士底监狱也有巴士底监狱的好处，毕竟是监狱里的vip，只有牛逼到伏尔泰这种程度或者你是个某某伯爵以上或者你的罪名太过惊世骇俗才有机会进来，除了关押这些大牛，巴士底狱也常被用来惩戒不听话的贵族弟子，把他们送进来反省，里面的装潢比巴黎民居的平均水平好高；
其次，巴士底狱最初是营造在巴黎东门的城堡，因为城区的扩建而成为城市的一部分，在附近低矮的民居里显得格外突兀，换而言之，是法师们喜欢的绝佳的孤立又幽静的场所。
协会的主要干部在临时改装出来的大厅里坐在最下方一圈，而阶梯座椅上像唐璜这样有资格进入会场的会员零零散散的坐在那里，而最上层用幻术封闭的包厢坐着象征帝国魔道权威的二十七位冠位法师.....他们未必每一位都会出席，但至少代理者会关注会议的进程并回去禀告他们的主人。
会议讨论的是巴黎法师协会最主要的威胁，也就是英格兰-威尔士-爱尔兰联合法师协会。虽然联合王国的政府不太热衷于派遣本土力量去新大陆参战，然而总部在伦敦的联合法师协会却派出了包括曼彻斯特、切尔西、利物浦、阿森纳、托特纳姆等数支分队进入新大陆作战。
这么做当然不是出于爱国心，而是为了实验法术的杀伤威力，在新大陆面对土著、十三州民兵与法国志愿者，联合法师协会的法师下手可是毫不留情的，莱斯托拉德伯爵短暂的军旅生涯就是因为英国法师的凋零术而终结。
凋零术，是约定俗成不能用于战争的黑魔法之一。
如果说过去的时代人与人之间尚有荣誉与誓言的约束，那么现在的世代人们的行动逻辑完全是利益至上，即便是黑魔法，只要能够达成作战目标就被滥用在敌人身上，而巴黎法师协会对此感到愤愤不平——愤愤不平于英国人撕破了形式上的规则，分得了最大一份利益，再没有第二个战场适合反复测试黑魔法，搜集数据的环境了。
除了效仿英国人重新研究黑魔法，巴黎法师协会还接到了御前会议的招标，他们要求协会设计一种兵种，能够使用低级法术，比现在的兵种具有更高的战术价值，同时还要控制成本。
招标书的要求含混其词，让追求精准的法师们很是蛋疼，然而这的确是一件大事，英法之间的军备竞赛无时不刻进行着，稍有懈怠就有可能被竞争对手领先数年。于是协会的干部们召集大法师们，希望这群创意鬼才能够把他们的脑洞发挥到极致.....最好是在靠谱的领域。
然后，迅速的，一位约莫三十岁的法师站了起来。
“那么，来造人马骑士姬吧。”
唐璜听到了这个名词寻思了一会儿，这颗星球似乎没有人马这种生物，过去也没有类似的魔物娘记录，不止是唐璜，几乎所有人都在用“你开什么玩笑”的视线望向那人。
“我叫法瑞·范德姆，来自蒙彼利埃，七年前把注册地改到了巴黎，德鲁伊学派的大法师，是人马骑士姬控——这是我夜不能寐和马厩里的母马交流的时候构想的一种人工生命，融合了北欧神话里女武神与成人故事里半人马娘的空想，使其兼备人类的智慧与马匹的强势，她们是最棒的魔法尖兵，最棒的重骑兵，如果操作得当，量产完全不是问题。”
喂，你刚才说“成人故事里半人马娘”对吧，唐璜在心里吐槽，话说你个变态在夜不能寐的时候和你家母马干了什么？！
他朝藤乃与风见幽香虚弱的笑笑，莫名感觉胃疼。
本裙裙援“人马骑士姬控”登场啦。
第七十二章 信使（2）
虽然在场之人皆是创意鬼才，其中不乏当即就能给出没通过技术验证的概念样本，但大家还是乐意去听法瑞·范德姆的笑话。
法瑞在这个圈子里挺有名气——只是他的名气来源于他特殊的爱好，也就是恋兽癖。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兽都恋，首先限定于母马，那匹母马还限定毛色、血统、年龄、脾气甚至连蹄子与马尾的形状都考虑其中，然后，他会在公马母马发情的时候，把公马关在一边，然后干一些下流的勾当。
与是匹马就上的舔狗侠加鲁什截然不同，法瑞在令人蛋疼的领域展示自己高贵的品味，他因此多了高配版加鲁什的绰号。
因此，他被动物保护组织、正常的马匹爱好者视为一生之敌，每当他接近马厩上的时候，被拴住的母马会惊恐的蹄子刨着泥土后退，眼中流下大颗大颗的眼泪，而当他走到外面的时候，有马匹存在的场合，马匹的主人都会一脸警觉。
最近，他的导师实在看不下去了，通灵学派讲究凝视自己最本质的一面，然后不加掩饰在现实里展示出来，以此淬炼灵魂的韧性与心灵的强度，又因为太过诚实，以至于暴露出人人都选择藏在心里的小爱好后被当成了变态。
而在变态当中，法瑞也是特别变态的那一个，眼看今年学派招新，法师学徒在听到法瑞的名字后立刻抱拳“告辞”的景象，导师觉得不能再放任这个不肖弟子下去了，他去请教了能量学派，得知那里都喜欢用电击法术治疗异常的弟子，自己也照搬过来，用在法瑞身上。
结果，法瑞对母马失去了兴趣，但他房间里全都是半人马少女的画像，据说是在电击的时候看到拥有人类少女的上半身与马的下半身的奇幻生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救赎，因而性癖偏移，但依然变态——
变态到了在讨论一个量产魔法兵种的会议上也要展示自己的性 欲。
这些都是唐璜在周围同行不加掩饰的议论声里把零碎的信息拼合的结果，而看出他的鄙夷之情后，伪装成他侍从的风见幽香俯下身来，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说：“某个日剑消瘦的男人没资格说这话吧。”
唐璜腰间佩戴的白雪公主震动着，抗议妖怪小姐的污蔑，唐璜最近都在忙着杜洛瓦的事情，哪有精力管她。何况男人日剑也没见瘦下来嘛，胖了反而有可能。
但法瑞的才能在于，他硬是把一个扯淡的主意看起来不那么扯淡，他给出的理由如下：首先，一个量产兵种的建立，最好是从新兵开始募集，而后加以系统的训练，然而现在法国的人力资源被压榨到极致，第一、第二等级不参军，第三等级被强制参军的同时还要从事生产，压力极大，想要招募新兵就要拿出重金引诱小贵族与市民自愿报名，导致成本上升。
而从零开始培养人马骑士姬避免了人力资源这个问题，并且随着流程的熟练，批次成本会逐渐降下来，如果人马骑士姬的产量能到达一千左右，那么她们单人的造价只有两千四百法郎，而在十年的服役生涯里每年另外追加四百法郎的维持费用，作战效能预计非常乐观；
第二点，眼下任何国家的人类军队崩溃的底线，即便是以坚韧著称的英国红衫军也很难在伤亡率超过百分之二十五的情况下保持战意，但人马骑士姬不会，因为只要制造者输入指令，她们就会死战不退，坚决按照指挥官的命令行事，在特定的战术任务上执行力也比人类靠谱的多。
试想一下，如果对人类军队施加控制神智的法术，逼迫他们为了战术目的牺牲，可以想象无论战争胜败，这样做的法师战后必然都会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这严重挑战了人类的道德底线，而换成非人类生物就不存在这个问题，毕竟人类的道德只适用于人类。
第三点，骑兵的训练成本、周期漫长，想要做成骑墙的效果不仅需要骑手的素质，也需要坐骑的素质，马其实并不是一种天生大胆的生物，但半人马的存在让坐骑骑手一体，并且以骑手大脑的思考为主，人马一体压缩了训练成本与训练周期，便于快速成型。
说白了，就是在量产、成本、效能和周期上阐述那鬼点子的优势，唐璜心里帮法瑞总结。
对于人马骑士姬控吹的人马大法好，唐璜内心里表示深刻的怀疑，量不量产先另说，然而成本这一块估算起来没有法瑞说的那么乐观，因为对方有意无意忽略了人马骑士姬的防护问题，既然期望她们能执行特别的战术任务，那么她们的配置应该比胸甲骑兵更高档，单是这一笔数目就不小，而且她们的食量必然与体型、力气相匹配，每年四百法郎单是战马都会饿出病来，何况是人马。
然后，人马因为特殊的身体结构，她们的脊椎是个问题，魔物娘世界的半人马多以弓箭、投矛为主要兵器，除却锻造技术和缺乏金属的原因外，不用骑枪或者弯刀肉搏就是为了压迫自己的脊椎，这倒不是没办法解决，只是使用魔法强化又会牵扯到成本的问题。
“你在想什么？”藤乃轻声问。
“我在想，与其大费周折搞人马骑士姬，不如直接搞骑士姬不就好了。”
唐璜的声音很小，但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扭过看向他，那基佬一般火热的目光把唐璜看到毛毛的。
“呃，我只是说一说。”唐璜尴尬的摆了摆手，“哈哈，骑士姬什么的，不是只有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的处男怪才会妄想的嘛。”
他只是说个笑话，但寂静的会场只有他的尬笑回响，没人配合他笑出声来，一半人已经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喂，我说不至于吧，你们可是大法师诶，只要不是秃头怪，我想应该没有女人嫌弃的吧。”
然后，另一半人有人脱下了帽子，有人摘掉了假发，有人取消了头发上的幻术.....唐璜捂住了脸，他悲哀的发现，今天出席会议的巴黎协会的精英法师们，有一半是处男怪，有一半是秃头怪。
“其实，我在五百八十七天六小时二十四分钟前拉过女人的手，那是一次法师的沙龙，一位女法师学徒请教了我问题，末了还和我握了握手。”一位处男怪怯生生的举起了手。
够了，这说出来很悲哀的啊，为什么你们还会露出羡慕的表情？！
一个秃头怪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锃亮的脑门说：“其实，在五年之前，我也是有头发的。”
所以五年时间你就把头发掉光了？！
“没头发不也挺好的嘛，以前忙的时候根本没时间打理自己，头发油油的一股难闻的味道，据说平民的头发里还有虱子，恶心死了，至少光头很卫生，也很帅气，我们法师就要活出自己的自信。”
明明说着自信，为什么你却流泪不止啊？！
“处男怪有什么不好，至少很安全，很卫生，不会得贵族病（梅毒），而且女人不能娶啊，特别是有弟弟的女人。”
那名来自米兰的法师声泪俱下，他们那里有两个对立的法师协会——米兰法师协会与国际米兰法师协会，他属于后者，那里盛产加鲁什，以肠胃猫（多啦a梦）为纹章，规矩就是成员发言要首先发小姐姐的色 图，祖训就是女人不能娶。
他讲述的舔狗故事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正是因为不想做舔狗最后一无所有，又不懂得怎么追女孩子，而且身高长相普通，最重要的还是因为穷，所以处男学徒才一路进化成精锐的处男怪大法师。
“而且，男人‘冲鸭’让自己舒服的手段又不是只有女人，一直手冲一直爽，如果觉得没有实战感你甚至可以学阿拉伯人或者威尔士人找只羊，要说的话海豚更极品，但想弄到真的很难，除此之外，你还可以角色扮演娇羞萌妹与猛男或者化身猛男与扮演娇羞萌妹的猛汉文爱，言情与言精只不过少了一颗心，而多了一个米小姐而已啊，我们走肾不走心，这是我们和处女怪的区别。”
那位肠胃法师侃侃而言，姿势之丰富令人难过的想要流泪。唐璜捂住了脸，觉得这些大法师真是够了。
“所以，骑士姬寄托了我们的梦想啊，我们作为技术人员与骑士姬们一起前往战场，中间、中间发生‘哎呀一不小心看到小姐姐的身体了啊’、‘小姐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爱上我了啊’、‘几个小姐姐围绕我争风吃醋’的剧情，而且维护小姐姐就要和她亲密接触对吧，也就是说.....”
唯有在想象力上，处男怪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在应该说，在这个领域，谁能战胜处男怪呢？
唐璜挠了挠头，他设想的骑士姬是以杜洛瓦、安洁莉娜这样的圣痕持有者为模板，通过在身体上刻印圣痕并进行协调性训练，使得骑士姬们有限的掌握使用魔法的能力，不过种类单一，威力也不大，唯一的好处是不愁没兵员，并且量产起来成本能够控制。
不过，没有实际制造过他也没法给出准确的数据，说到底，只是戏言罢了，他原以为他的同行们也会把其当做戏言一起说笑，谁知道他们竟然真的在探讨方案的可行性。
自然，被夺走了吸引力的人马骑士姬控法瑞带着一种夺妻之仇的目光看向唐璜，他既是光头也是处男怪（处男怪的定义：没和人类女性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算处男怪），一心想要公款私用创造自己想要的老婆，却被这斜刺里杀出的新人坏了事。
其实两人的方案也代表了法师们对于量产兵种设计指标的理念分歧——一派参照的模板是胸甲骑兵，首先强调性能，然后才讲究控制成本，同时利用非人的身份在道德底线的边缘疯狂试探，只要开了人造生命这个绝对违背伦理的口子，那么人造生命就绝对不会仅仅用在战场上，法师们有许多黑暗的欲望要靠人工生命来得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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