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漂亮的湖泊形成于大约1万年前的冰河时期，当冰川融化，整个瑞典的土地都被大水淹没，不知所措。而之后，维纳恩与韦特恩湖便是冰川后的回弹。因为这里人迹罕至，气候与环境都相对稳定，所以还留着许多冰河时期残留下来的物种呢。”
爱丽丝提着手杖与菲蕾丝兴致勃勃的介绍，但菲蕾丝的回应就显得有些怠惰——在她还是红世魔王的时候，她曾经在世界巡回数千年，在尼安德特人与智人干仗的时候她就兴致勃勃的蹲在一边看，原始遗迹或者稀奇古怪的物种她可没少见，渡渡鸟灭亡的锅里也有她的一份。
其生命本身就是历史的人，的确很少有什么历史性的东西能够打动她了。
“爱丽丝，你是什么时候转职了生物学家或者考古学家？”
“不算吧，小时候除了练习魔法，我对父亲房间里的生物标本很有兴趣。可是随着后来父亲战死，继任家主的我就没时间管这些了。”
爱丽丝自嘲的指了指自己，“我家的魔法只适合男人修习，要是我这样的女人练习的话，就会变成我这样，以前我明明以一头砂金色的长发与超过两米的个头为傲，一个巴掌能扇倒两个壮汉，在我们家乡这算是‘美人’的标准。而结果，就是我承受反噬变成一个灰发幼女，好在这反而命中了萝莉控的好球带，也算因祸得福。”
顺带一提，爱丽丝是能够短暂的变回自己的本体模样的，在来到这条时间线之初，她很快找到了菲蕾丝，凭着后者优秀的搜索能力，爱丽丝开始以本体的模样疯狂洗劫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魔法塔，并且迷惑性的说俄语把锅甩给俄罗斯人，反正北欧几个国家和俄罗斯的关系也不算好，自家领地遭劫，俄罗斯人的嫌疑最大，她们只是落井下石加深了这一印象。
在抢劫的时候，她们一个是两米体型壮硕的金发美人，一个是裹着风啥也看不见的奇怪生物，等到跑路寻找下一个猎物的时候，一个变回幼女，一个露出真面目，即便大摇大摆的从缉捕队伍经过，他们那群星际选手也认不出来。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十分狭长，西部海岸支离破碎，地形多山，在这乡下的乡下隐居的魔法师，要么是性子与主流圈子不合，要么是研究见不到光，或者犯了错被发配到这穷乡僻壤。所以魔法塔修建的隐蔽而分散，给了别人各个击破的机会，爱丽丝与菲蕾丝这对组合差不多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把整个半岛上的魔法塔搜刮殆尽。
“在东海的时候，我查了这颗星球好多资料，而之前的洗劫里，我们已经确定我们来到这一颗星球另一条世界线，那么好，一半是为了消磨时光一半是为了丰富见闻而吸收的知识有了用武之地。
在这块土地上，曾经存在一个卡尔马同盟的国家，这个国家是丹麦、挪威、瑞典三国的共主联邦，存在了一百多年，是由丹麦女王玛格丽特一世一手缔造的地区强权。
玛格丽特一世的基本盘在丹麦，而丹麦当时只有75万人口，就在南方，曾经击败了她父亲的汉萨同盟也虎视眈眈准备从丹麦攫取更多利益。女王能够保住她的国家，除却凭借高超的政治手腕和有颜值为所欲为之外，传闻里和她宠信的魔法师们为她打造的寒冰权杖有关，凭借那柄权杖，女王成为欧陆一流的施法者，并且岁月也停在了刚刚生完孩子后的两个月，这也算是为取得力量而支付的一点代价。”
“对于人类这种短命又爱慕虚荣的种族来说，直到死前为止都永葆青春不是很好吗？”菲蕾丝好奇的问。
“但是女人生完孩子的那几个月，需要精心调理和积极的复健活动才把自己从松松垮垮和某些黑色素沉淀颜色加深的部位重新变得紧实和粉嫩起来，这倒还不是重点，关键因为副作用，女王停在了泌乳期，这让她每天都为那过于充裕的奶水烦恼，毕竟商量大事的时候忽然胸前的衣服湿透了散发出淡淡的奶腥味，怎么都说不上体面。”
爱丽丝摆了摆手：“这些只是用来助兴的八卦话题，不管她是玩母乳p lay也好，还是做成奶制品犒赏忠心的下属也好，一个死去的女人不管我们的事。在之前搜刮魔法塔的时候，我得到一些有趣的资料，那就是寒冰权杖的关键在于杖头镶嵌的那颗寒冰宝石，那颗宝石里蕴藏着强大的能量。”
菲蕾丝闭上眼睛，片刻之后看向同伴说：“我能感受到湖底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波动，大约在八十米的位置，那里就是你要找的寒冰宝石吗？”
“是的，同盟解体的原因之一就是执政者遗失了这柄权杖。而从魔法塔里的资料来看，是法师们与名义上发誓效忠的君主发生了冲突，所以他们想尽办法破坏了这柄权杖。寒冰宝石的价值有可能在法师内部引起一场血腥的厮杀，所以当时参与行动的法师结成封秘俱乐部，把寒冰宝石丢进湖里。”
“这是在cos亚瑟王让手下丢剑的那一段吗？”
“谁知道。”爱丽丝活动了一下手腕，“我只知道能阻碍我的人都死了，没有什么能阻挡我把它拿到手了。”
“有个问题，寒冰宝石自带的负面效果会不会让你的幼女形态更加稳定？你其实不是太想当幼女的吧。”
“合法幼女就像海绵，挤挤总会出来一点水，用这样的身体玩乐也别有妙处，而且也不用担心怀孕....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不，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即便菲蕾丝竭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模样，但她的眉头还是有一丝哀愁闪过。爱丽丝是想安慰对方的，但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怀孕是个啥滋味，更不可能懂一个母亲的感情。
两人找了条小船，滑到寒冰宝石正上方。爱丽丝脱下外套与长裙，把里面白色的羊绒衬裙也脱了下来，袜子、靴子与身上其他零碎的东西被她叠的整整齐齐，只余下孩子气的抹胸式内衣与三角内裤还留在身上。
她在船头做了几个热身运动，把头发塞进泳帽里，戴上泳镜一个猛子扎了进去，掀起好大的水花。菲蕾丝让风化作她的耳目，监视着周遭，一边预备着在同伴遭遇麻烦的时候提供帮助。
十几秒后，菲蕾丝感觉到一个强大的波动在水下扩散，气泡不断浮出水面，带着腥涩的味道，不久之后，如墨般的痕迹浮起，在水面扩散，爱丽丝有些狼狈的浮出水面，把闪光的宝石丢了过来。
“啧，恶心死了，没想到底下睡着一群怪物，按照生物学的常识，在大自然的食物链里所处的地位越高，其数量越少，我一窝端了之后那种怪物估计是要灭绝了。”
尽管身背强大的力量，但爱丽丝在上来的时候仍然冻得嘴唇青紫，瑟瑟发抖。她用毛巾擦干净自己，拧开伏特加的瓶盖吨吨吨的灌了一瓶，脸上才浮现一丝红晕，显得异常妩媚。
菲蕾丝帮她穿好衣服，揉搓了一会儿身体，爱丽丝半枕在菲蕾丝怀里，脸颊感受女人那片柔软，露出古怪的表情说：“我总算明白唐璜为什么喜欢这样一趟十几分钟了，在这冰冷无情的世界，确实也就这对欧派还残存着一丝温度。”
菲蕾丝哭笑不得的拍了拍爱丽丝的脑袋，光是唐璜还填满不了爱丽丝的心灵，因为她还在渴求着母爱，这是唐璜给不了她的东西，所以菲蕾丝总会不自觉的温柔对待爱丽丝，满足她那任性或者突发奇想的要求。
两人在船上并排躺了一会儿，清澈的天空在远方与湖泊连在一起，春末的阳光已经带着些许灼人的热度。短暂的休整之后，爱丽丝翻身坐了起来，拢了拢头发把寒冰宝石握在手中。
“你想要做什么？”
“维纳恩湖与数条河流想通，这些航道会把我们带到海洋，”爱丽丝握紧了宝石，“坐稳了，现在就是它发挥作用的时候。”
菲蕾丝感觉视线猛然抬起，不知不觉间，小船下出现厚厚的冰块，冰块被不断抬起，并在抬起的过程里被黑色的火焰加工切削，变成一艘三桅帆船的模样。
“爱丽丝？”
“叫我船长夫人，”爱丽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顶三角帽戴在头上，“出发吧，菲蕾丝，我们去找唐璜。”
第八十章 石榴园（5）
既然是隐秘的情报组织，那么秘密警察处理叛徒的时候必然雷厉风行。他们根本没考虑过把云岭捉住拉到哪里受审的选择，而是径直处决。
在云岭的前上司“石榴园”使用武器之后，在聚会地点集合的其他成员也纷纷掏出武器。魔法师张开了结界，让他们能够使用某些动静颇大的手段而不为外界所知。然而，和第一发贯穿她胸腹的弩箭一样，云岭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在她的视界里，反而因为她此刻破破烂烂的模样，让前同事们的灵魂之火因为恐惧而摇曳。
她只是站在这里，就变得让人畏惧，不管是那些嘲笑她是个丑八怪的同事，还是克扣工资、把脏活累活推给她的上司，或者是有能力帮助她，却选择看笑话的人......
某种怨毒的情绪在心中爆发，她忽然明白了那些邪教徒在袭击她和她的队友时的感受，有时候人与人的交往并非要靠友善来维系，恐惧亦是一种力量，能够把自己与他人联系起来的力量。
她在法术、弹药与弩箭的攻击中开始施法，从唐璜强行把她升格到巫妖开始，她就自动掌握了一系列高阶法术。如同丝袜一样的黑色雾气精准的笼住了每一个人的身体，在被笼住了的瞬间，密探们便失去了战斗力，只余下云岭与石榴园正面对峙。
“你把他们怎么了？”石榴园问。
云岭的喉咙刚才被腐蚀性的法术弄得一片模糊，待血肉重新掩住她的喉管，她才癫狂的大笑起来，眼神里满是怨毒。
“你放心，他们还没死。虽然他们曾经趋炎附势的欺负过我，或者装作看不见的样子成为你们的同伙，但这不是什么致死的罪名，因为每个人都在趋炎附势，这社会不就是这样，弱者想要向上爬只能舍弃尊严。”
“我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了这种力量，但现在的你就像在噩梦里折磨你的怪物一样。”石榴园面具下的声音满是苦涩，“你一定是和某个强大而邪恶的存在做了某种交易吧，但那个存在赋予你这份力量，必定要获得同等的代价。ling，你支付不了这样的代价，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帮你做回一个人类，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会补偿你。”
“如果你在五年前对我说这样的话，说不定我就傻乎乎的相信了，但现在，你还觉得你能骗得了谁，剥离！”
在同一时间，彼此视界里双方身上的灵光暴涨，石榴园身体周围有蓝色的火焰环绕，火焰瞬间变成了一只凤凰，鸣叫着低空掠过，双翼把沿途的一切点燃。
蓝凤凰掀起的热浪把云岭缺乏色泽的灰发与衣角吹的向后飘扬，巫妖苍白的小腿在破破烂烂的下摆里若隐若现，她伸出一只手来，灰色的眼瞳里晕满了蓝色的焰火，在接触蓝色凤凰的瞬间，那能量生物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坠落到地上，化作光粒消散。
石榴园转身就想跑，但是他的影子背叛了他。从地上伸出的数个苍白的骨爪牢牢的抓住他的大腿，一下子让他摔倒在地上。当他试着掏出卷轴离开的时候，就连双手也被固定在地上。
很快，在落叶被碾碎而发出的细碎声音里，云岭来到她的前上司身边，一脚踏在了他的脑袋上。
“哈哈，我是跑不了了。”石榴园用干涩的声音说：“不过，你以为你能有好下场吗？你把灵魂出卖给了邪神，变成一个怪物，想想看那些邪教徒是什么下场，哈哈哈哈，你将来比我还要惨，秘密警察会迟到但从不缺席，他们会清除你这个怪物，而且因为你的能力，你将在死前承受更多的痛苦。”
癫狂的变成了密探先生，云岭反而镇静了下来，她轻声说：“我早就疯了，看到赋予我力量的存在那扇大门时就已经疯了，那是法师们追求的全一，若大门洞开，就能窥见终极的真理，或许能变成和神同等的存在也说不定。
但我的生存欲提醒我不要看，仅仅是大门缝隙里所透出的一丁点信息，都会让人胆寒畏惧。多么可笑，法师们数千年追求的竟然是这种可怕的东西，它不会带来幸福，只有寂灭，而智慧本身，就在玩弄着凡人的愚蠢。
勿听，勿视，勿言，我想起了秘密警察组织的三条箴言，现在我明白了，最聪明的存在懂得避让，最愚蠢的存在茫然无知，只有那些既不是最聪明也不是最愚蠢的群体才会触碰危险的禁忌。
所以，我不做人了，我选择成为愚者，做一个陶醉于稀奇古怪的念头、渴求主人魔力的魔物娘也挺好。”
云岭手中具现一根由负能量具现的长矛，一下子扎进石榴园的后背，从后面刺进他的琵琶骨里，这并不会一下子要了密探的命，但负能量会不断中和人类体内的生命能量，给石榴园带来持续许久的痛楚。
云岭原本已经准备把石榴园的哀嚎当做配菜，玩弄生命给她带来极大地愉悦，喜悦让火热的感觉在她身体里扩散，驱散了她身体里的寒冷与僵硬。但是，当她动手的时候，忽然愣住了，因为石榴园的面具脱落了。
人偶的面容映入她眼中，上面还贴着一张画着鬼脸的贴条，被她踏在身下的身体迅速的失去了了一切生命特征，无声的嘲笑着她被某种高明的障眼法愚弄，对着一个人偶进行了许久拙劣的表演。
“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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