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官走远和守卫者站到一起，留给检察官与江洋大盗单独相处的时间，伏脱冷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谁的人？据我所知，巴黎警察局没有你这一号人物。”
“看来你很清楚警察系统啊。”
“做我们这行的，总要了解对头的情报，不然早就死了。”
“你坦诚的让人意外。”
“你也一样，检察官先生，除了警察系统的人，也只有你们有理由操心我们这些犯人。”
格朗维尔子爵先问了伏脱冷过往犯下的几件案件，后者痛快的承认了，但当格朗维尔子爵问道唐璜真正关心的事时，伏脱冷却含混的说：“金眼女郎？我不知道，那只是我化名皮埃尔活动时的一个应召女郎，她不见了关我什么事，巴黎每天都有交际花会死。”
“你不必瞒我，江洋大盗，你应该很清楚是谁委托我来的，早点说出来对你只有好处。”
“你还不够格。”伏脱冷淡淡的回应道：“宫廷法师亲自来还差不多。”
“你还不够格。”小格朗维尔用同样的话回应，“站在你背后的人被关在这里还差不多。”
“年轻人，我背后可没什么‘人’支持，这个世界有许多超凡的力量。”
“啊，我知道，你那诡异的符文能力已经被尽数从身上剥离了，你的毒药学没有原材料毫无用武之地，至于你那对幼女专精的能力，请放心吧，无论是审问你的人，拜访你的人，看守你的人，还是拷打你的人，都绝对不会有幼女的。
至于你向邪神献祭的事，我们这边已经展开了行动，你西班牙的同伙我们准备重金收买罗德岛的博士，阿米驴是博士的舔狗，她一定会满足博士的要求的。
而你在巴黎的同伙，几天之内就会被一网打尽，伏脱冷，时间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们’？哈哈哈哈！”伏脱冷对小格朗维尔的最后一句话产生了反应，张大嘴巴露出了丑陋的黄板牙，“你还真把自己当宫廷法师的兄弟了，等某一天你失去了用出，人家说不定会说‘肯吃苦的才是我兄弟’，大人物的说辞，真的只是说辞而已。”
“你觉得我会动摇吗？何必呢。”
“那就说点能让你动摇的，检察官先生，你刚刚说时间站在你们那一边？不，时间其实站在我这一边。”
小格朗维尔不以为意，打道回府了，临走之前要求典狱官加大力度安排一下。谁知道伏脱冷说的时间站在他那边并非戏言。
首先，西班牙驻法国大使意外的向政府施压，要求保释伏脱冷——名义上的一位西班牙神父，希望把伏脱冷送回西班牙国内受审，如果真的违背了什么法律，那也是该由西班牙法院判决一位西班牙神父的罪，而不是法国人。
这股压力对格朗维尔子爵来说早有预料，既然伏脱冷的根基在西班牙，那么他结交一些西班牙的大人物，并且关键时刻能为他说上话的也很正常。
但接下来，第二股压力就来的始料不及了，格朗维尔以为是吃瓜路人、准盟友以及可靠伙伴的巴黎圣日耳曼区妇女，此刻大半成了他的敌人。
原因无他，在伏脱冷化装成西班牙神父行走于巴黎的时候，曾一度成了上流社会的宠儿，有许多贵妇人仰慕他，因而在和他交谈的时候透露了一些小秘密，这些小秘密就包括了一批内容要被和谐屏蔽的书信，某些表面端庄的妇人，背后放lang的模样令人难以置信。
伏脱冷入狱的消息让这些贵妇人如坐针毡，她们担心囚犯会狗急跳墙把所有信件公开，引来一场发动乱，因而杂七杂八的请求飞快的涌进格朗维尔子爵的耳朵里，有的希望他能放过伏脱冷，有的建议他不经司法审判秘密处决伏脱冷，有的希望随便捏造一个罪名把对方关进地牢里一辈子……
这时代的法律并不健全，《双城记》里侯爵兄弟因为看上某个美貌农妇而逼得对方家破人亡却没有受到丝毫惩罚，就是这个时代“司法”最好的写照，重要的不是成文法，而是司法解释权，无论看上去多么公正的法律，只要统治阶级玩弄解释条文的手腕，人们就不可能获得寄希望于法律的东西。
因而，无论释放、永久监禁或者处决都有实现的基础，检察官自己举棋不定，他是检察系统的人，干涉警察系统的事多少有点出力不讨好的嫌疑，更何况，明显能决定走向的不是他的意志，而是宫廷法师的意志，在收到消息之后，他急忙去拜会了唐璜。
“那就放了他吧，”唐璜的回答意外的快，“他在被捕之前，就已经考虑好要用夫人们的信件做后手的准备。”
“该死的，”检察官恨恨的说：“明明是男人主导的国家，有些女人智商欠费却让男人来还债。”
“可别那么说，你会被误会仇女的，我国的妇女享有一种特别的权利，她们又爱记仇，你得罪了她们，基本这辈子都要止于此了。”
“啊，啊，是我失言了。”
“所以，根本就没必要和她们计较，不，反而是她们送给你一场机遇，时间对于这些秘密随时有可能泄露的人身上最难熬。”
小格朗维尔不是傻瓜，他很快悟出来是唐璜提点他用欲擒故纵的手法赚取这些艳信门女主角们的好感度。
他在宫廷法师赞许的目光里整理思路：“我们得确认伏脱冷所说的信件的真实性，然后我再去和那些夫人交涉，赢得她们的感激，把伏脱冷放出来，等确保他无法再用一次信件威胁的伎俩后再去抓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唐璜点了点头，“祝你成功，先生，你是为了自己的事业而奋斗。”
等客人离开后，俾斯麦从帷幕里款款走出，略显狼狈，因为穿了一双高跟鞋。
“骗子，”俾斯麦淡淡的说，“玩弄年轻人的进取心有意思吗？”
“玩弄企业非常有意思啊，俾斯麦，看吧，你也在笑呢。”
第三十九章 交际花盛衰记（3）
“提督，你很清楚他根本查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却依然哄他去做，伏脱冷只是一个小人物，他只是间接协助了十三人行会，用完就被扔掉了。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提升十三人行会眼中小格朗维尔的子力，你越是重用他，在外人看来检察官距离你的核心圈子越近，甚至他本人也那么认为。
然而，人们很难想到这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工具人，他对于你的存在意义并非兄弟，并非左膀右臂，而仅仅是鱼饵或者可以兑换的子，就像整合运动或者罗德岛的先锋一样，他们被一开始就投入战场上，但谁也没指望他们能活到最后，他们被派上场就是为了牺牲。
你希望通过他，让十三人行会控制下的某些不安分的存在再度浮上水面，只是他们能够意识到这是鱼饵而非一个重要的子吗？”
“这取决于我的敌人如何去想，我几乎可以确定，伏脱冷与十三人行会无关，如果两者非要扯上什么关系，大概就是信仰同一个存在的信徒，但看向历史，我们知道怀着同一信仰的人，有时候也非志同道合，甚至，他们彼此巴不得对方死掉从而论证自己的正统与正确的情况更多。”
“是这样，”俾斯麦摇了摇头，“十三人行会在利用着伏脱冷，江洋大盗打出的两张牌，第一张通过西班牙的外交抗议从外部环境施加压力，第二张通过夫人们的艳信，从内部环境施加压力，在双重压力之下，人难免会犯错，所以他等待着检察官犯错，从而给他越狱的时机。”
“你觉得是越狱？”唐璜写信的手停了下来，“我觉得，十三人行会混入警察系统，抹杀或者把人救走的概率更高，顺带着小格朗维尔也会遭殃。”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打个赌如何。”俾斯麦说：“如果我输了，就连续一星期打扮成女仆学喵喵叫，你不就好这口吗？”
唐璜的错愕远超之前，他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俾斯麦，以为她是不是出了什么糟糕的状况，但俾斯麦一本正经不像开玩笑，她的耐久满值，弹药携带量还停留在80％，好感也是200点满的。
那么就是心理问题了。唐璜这个没良心的提督有些愧疚，四个船精里，他花在俾斯麦身上的时间是最少的，归根结底，无论多么坚强的船精都在心底期望着提督的爱……哪怕有一天他们离开了港区，永远不回来。
想到这里，唐璜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他问道：“你想要什么呢？”
俾斯麦打了个寒战，此刻唐璜的温柔让她感觉……怪恶心的，就好像出轨的丈夫回到家后因为愧疚，假模假样的补偿他的妻子，以消除内心的难过一样，她可不希望的家庭伦理剧在她与提督的关系里真的上演。
“我想要……”
一向伶牙俐齿的猫姐姐此刻变得结结巴巴，她几乎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而选择抱起一摞文件盖住自己的脸——虽然毫无意义，但这么做能营造虚拟的安心感。
“看来是很重要的事了，没关系，俾斯麦，我不会笑你，任何幼稚或者老气的愿望我都会为你实现，只要我能做到。”
“提督，你是不是又和什么女人搅在一起？”
“很多女人啊，”唐璜坦然的回答，“如果你是指家中的花园，那么我天天松土、施肥、浇水，把花儿们喂的饱饱的；如果你是指家外的野花或者别人花园里的花，我一朵也没摘。”
“以提督的操守，真是难以想象。”
“正如美少女需要呼吸，需要吃饭喝水，需要你懂得，性病和美少女们可不是绝缘的哦，如果给圣日耳曼区的妇人做个体检，那么我预测三分之一都能查出某种性病，所以对于男人而言，想要下口也不是那么容易。
想想清shui健老师在访谈里描述里的经典绿汁场景，你觉得我还会贸然采摘外面的野花吗？
哦对了，如果我输了，你想要我做什么呢？我现在对这一点非常好奇。”
“我想要……我想要……”俾斯麦再度变回口吃的状态，“想要你变成某个人、某个人。”
“who？”
“就是……我妹妹提尔皮茨，小时候的提尔皮茨，那一天，看到你变成提尔皮茨的模样，和正版双手贴合在一起对我喊喵姐姐，那个，该怎么说，有种往日的光景突然在眼前重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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