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秀很快回来,只是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托盘。
西臻手下继续扇着扇子,余光从上方往下看着,几乎是一眼便认出到了红秀托盘上的那玫金簪属于沈嘉禾。
红秀举着托盘跪下,“老太君,府医查出了,二小姐所中之毒就是由簪子传至的。”
“一枚簪子?”
沈老太君坐直了身子,抬手对着红秀晃了晃手,“拿近让老身好好看看。”
红秀面露为难,柔声道,“老太君,这金簪上的毒性极强……奴婢,奴婢怕老太君您的身子……受不了啊……”
红秀这话说的战战兢兢,沈府中何人不知沈老太君最厌恶的便是被人说身子孱弱。
沈老太君上下双唇小幅度的颤着,西臻空出一手悄悄探上了沈老太君的后颈某处快速点了一下。
沈老太君瞳孔有瞬间的涣散而后又快速的凝住。这微小的动作太快,因此并未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在沈老太君身子摇晃之时,西臻右手下落稳稳的扶在了沈老太君的手肘处,“祖母,喝茶。”
沈老太君眨了眨眸,稀里糊涂的接过了西臻递来的茶水珉了一口。
她晃了晃头,暗道,“刚刚是怎么回事,我怎的晕的这么厉害?”
西臻柔柔的笑着,似无意般提醒道,“祖母,红秀姐姐还等着您回话呢。”
经西臻提醒,沈老太君反应过来,视线下挪落到了红秀手中的托盘上。盯着那托盘看了少许后,沈老太君忽道,“无碍,红秀你拿上让老身好好看看。”
红秀下意识看向了跟前的王良容,显得有些犹豫。
王良容也奇怪沈老太君为何今日会如此的古怪,以往明明是她最为惜命了……
王良容在心间算了算时间,而后微乎其微的点头,“红秀,老太君的吩咐你难道没有听到么?!不尊上命可是会被逐出沈家的!”
红秀诚惶诚恐的起身跪在了沈老太君的脚边,双手举过头顶好让沈老太君看清托盘中的东西。
沈老太君眯着眼打量着那簪子,喃喃道,“这簪子不是老身送给……”
王良容呼吸一滞,心下是又紧张又兴奋。只要沈老太君说出那簪子交由过何人,那接下来的事情就能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了。
沈老太君面色微涨,胸肺中
的空气似被一点一点的挤出。她不适的拍着胸膛,想让自己舒坦点,不料她越是拍,胸口处便越是阻滞。
西臻将沈老太君的这个反应看在眼里,手下依旧规规矩矩的替她扇着风。
“送的……琳……琳……”
王良容等的心急,连忙抬眸接口道,“婆母,可是朱……婆母!”
坐在上位的沈老太君身子前倾,头子以一种奇异的姿势低垂在胸前,眼看着就要从上方滚落下来。
王良容瞪大眼睛,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很快,她的预感演变成了现实。一丝泛着白沫的涎水滴落在了暗红色的毛毯上,在沈老太君与地毯之间拉出了一道长长的丝线。
“老太君……痹症犯了!”
西臻扶住沈老太君,轻声而又急促的唤着,“祖母,祖母?”
本在后屋打着瞌睡的孙嬷嬷打了个激灵,立刻掀开帘子从内屋走了出来。
她先是推开西臻,扶起沈老太君手下毫不留情的按压在了她的人中处。
西臻顺势离开沈老太君的身边,乖巧的立着,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好似自己是隐形人一般。
经过孙嬷嬷的一番努力,沈老太君的面色终于有了和缓。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费劲的从牙缝中挤出几字,“唤……唤嘉懿……”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沈老太君平日里对沈嘉懿多有亲昵便是为了在自己病发之时可以得到及时的救助。
沈老太君此话一出,王良容面色瞬白。
孙嬷嬷却是大喜,“对!对,老奴怎的忘了我们沈家大小姐可是妙手仁心的小神医啊!大夫人,烦请您请大小姐来,给老太君看看吧!”
孙嬷嬷刚还在烦忧平日里替老太君查看身子的府医今日告了假一时无法赶来,这下看来自己真是糊涂了。
这眼前不正有一位有过人经验的沈大小姐么,那她去想那有的没的做什么?!
王良容支支吾吾,“嘉懿……嘉懿今日不适,已经歇下了。”
孙嬷嬷一听王良容此话,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声线也不由得提高,“大夫人,您莫不是存了心的见死不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良容心下一边快速盘算着脱身法子,一边暗骂着孙嬷嬷狗仗人势,一个奴才也敢对她这个主子发难。
若
不是看这孙嬷嬷在沈老太君身边伺候多年,王良容定上前给这奴才两大耳光。
嘉懿是会少许医术无错,可她最不擅长的,便是使用银针。误打误撞的救治好了就罢,怕就怕嘉懿病急乱投医,反而阴差阳错的弄死了这老不死的。
王良容越想越是忍不住的在心间暗暗骂起了沈老太君,“这老不死的,为何次次都坏我事!”
孙嬷嬷等着王良容给她一个说法,却见对方迟迟没有说话,不禁冷笑,“怎么,大夫人,让大小姐替老太君救治让您觉得这么为难么?是,老太君年事已高,却还是这沈家的主子!大夫人您也别怪老奴这个做奴才说话难听,这位置,有些人不是想坐就能坐的。就算使了些个肮脏的手段上了位,只怕也坐不安稳!”
孙嬷嬷话里话外都在指责王良容想借着此事除了沈老太君,踩着她的尸首上位。
王良容气的脸色铁青,只是如今是在念慈阁,她也不好发作。忍着心下的不快,王良容道,“孙嬷嬷,我尊称您一声嬷嬷也是看在婆母的面子,所以也望您说话客气点。我二人婆媳十余年,我如果真有伤害之心,这十余年中,只怕婆母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那老奴便不知了,您千般阻拦究竟是为何?大小姐歇下便歇下了,为人孙替长辈尽孝也是本分,更何况施针,,耗费大小姐多少的时间?您宝贝您的女儿,可也得想想您夫君的母亲吧!”
您夫君的……母亲?
西臻哑然,不得不说这孙嬷嬷果然是唇舌利索啊,径直就搬出了沈承坤。
王良容不管再怎么厉害都只是一个嫁出门了的女人,她再怎么折腾,最后需要仰仗的不正是沈家这个夫家么?
“你!”
二人****间,沈老太君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以一种说不出的眼神看向了王良容。
如针般的眼神似是穿过了王良容的皮囊直击了她的心灵。
王良容天灵盖发麻,指尖忍不住蜷缩起来。
“让……嘉懿……来给老身……看病!”
沈老太君的发话,将事情的发展推入到了进退维谷之间。王良容如今正如站在悬崖边上,进退两难。
西臻看足了热闹,也欣赏够了王良容的窘态后,她终于开口,“孙嬷嬷,西臻也懂些医,不如让西臻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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