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容纳苑。
王良容合眼小憩,心下盘算着明日的安排。
沈嘉懿从沈老太君那处请安归来,吃了一肚子的憋,心里难受的紧,一进容纳就委屈的落了泪。
见王良容正在休息,沈嘉懿坐在脚踏上将头抵在了王良容的双腿上,轻声唤道,“母亲。”
“懿儿来了。”
沈嘉懿抽抽搭搭的,任泪珠湿了王良容的裙褥,“母亲,祖母为何偏偏要偏颇沈西臻那个庶女,女儿才是沈家嫡出的千金啊!”
王良容也未曾想到上辈子的事会委屈了下一代。府中的那些个秘事,通常来说都不会经过女子,而当年王良容的父亲为了更好的促成这段政治联姻便将那些个事情一一告知了王良容。
为了家族大义,再加上王良容也的确对一表人才的沈承坤有几分意思便半推半就的答应了此事。
本以为这段婚姻会很美满,可是王良容断然没有想到沈老太君会成为她前进的绊脚石。
“懿儿莫哭,你的公道,母亲会为你一一讨回来的。”
沈嘉懿伏在王良容的膝上,微微耸着肩膀,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王良容心疼女儿,拿过桌上的象牙梳替沈嘉懿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明日上山祭祖,你跟着母亲一起去烧烧香拜拜先祖,去去身上的那些个晦气。”
“女儿才不去,那地儿那么偏,上下一趟又没有娇撵,累死人了。女儿就要在家中守着,防着那沈西臻。”
王良容心下不悦,伸手指点着沈嘉懿的额头,“你说你一个沈国公府嫡出的嫡女,为什么偏偏要将一个庶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懿儿你是我王良容的女儿,你有更好的未来,应该是坐在那人上人的位置上享受天下苍生的膜拜的。”
“娘,女儿才不用享受什么天下人的膜拜,女儿只需做沐家一个夫人就好。”
沈嘉懿小脸通红,满脸都是小女儿的**。
王良容忍俊不禁,“那沐家的公子你也不过见了寥寥几面,怎的就芳心暗许了呢?”
“娘,在未遇见沐大公子时,女儿也是不相信缘分的。”沈嘉懿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的沐子衡的容貌,“女儿觉得天下无论哪家的公子,都比不上沐大公子。”
王良容略微惋惜,沈嘉懿与沐子衡的婚事是当年沈老太爷尚在世时订下的娃娃亲。当时二人的婚事也曾受到沈府内人的争议,毕竟沈嘉懿作为沈家唯一的嫡女,她的婚姻是巩固沈家在周国地位的重要因
素。
当年谁也没有想到,沈老太爷就这么把沈嘉懿嫁了出去。
唉……或许沈老太爷已经厌弃了做这个双面间谍,想彻底从席诚之这个泥沼中拔出了。
从私心上讲王良容也不舍的让自己的女儿做联姻之用,沈嘉懿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婚姻,王良容也觉得开心。
“你欢喜沐子衡,母亲这心里也是开心。”王良容放下手中的象牙梳,转而执起了沈嘉懿的手,“懿儿你这双手,一定要保证着干净,那些个龌龊事,就让母亲为你做。”
沈嘉懿心尖一颤,几乎是在瞬间想起了已经足足有一月未出屋门的沈嘉悦来。
沈嘉悦容貌已毁……这,可又算的上是龌龊事?
沈嘉懿眸子四处乱看,却唯独不敢去看王良容的眸子。越想她的心下便越是不安,再到后来沈嘉懿已如坐针毡一般。
“母亲,女儿忽想起了他事要做,下次再来看您。”
“懿儿?懿儿!”
王良容冲着屋外喊着,却只能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良容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总是这般的莽撞,真不让人放心。”
……
悦方阁,
“三小姐,三小姐不好了!”
铃铛急切的跑进阁内,一下跪在了沈嘉悦的面前,“大小姐来了。”
“你说什么?”
沈嘉悦手中的耳扣落在了地上,眼里满是惊疑,“她……她来做什么……”
沈嘉悦转而抚上自己留了疤的右颊,身子不住的后退着。
“好妹妹,姐姐自然是来看你的。”
沈嘉悦惊疑的抬眸,恰见帘子在那一瞬被掀开,阴凉的风也随之偷偷溜了进来,吹的沈嘉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说不清心底的情绪是恐惧还是其他,沈嘉悦只知道直接站在了原地,呆若木鸡。
“嫡……嫡姐。”
在看到沈嘉懿的那一瞬,沈嘉悦只觉得自己脸颊痛的厉害。好像是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疤被人剖了开来,痛的她忘记呼吸。
“嘭。”
一个通体为白的瓷瓶放在了桌上,“明日祭祖,我不希望你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在先祖面前。这药今日每隔一个时辰外用上一次,明日-你便可恢复容貌。”
沈嘉懿的其他话沈嘉悦都没有听进耳里,唯有那句“恢复容貌”在沈嘉悦的脑海里久久徘徊。
在这一瞬,沈嘉悦忘记了沈嘉懿在自己身上做过的事,她的眼中只剩下那个瓷瓶。
“悦儿谢过嫡姐赏药。”
沈嘉悦拔开药塞
,在铃铛的帮助下在面上上了药。一种清凉的感觉很快袭来,沈嘉悦对着镜子看着,待药物被吸收后果见那道伤疤浅了不少。
沈嘉懿含笑看着沈嘉悦,伸手去握着沈嘉悦的双手,“悦儿,这几日姐姐也想通了,是姐姐误会了你。你是与我一同长大的,怪姐姐糊涂偏信了沈西臻那贱女人的话。”
沈嘉悦心中一僵,面上的笑也跟着滞住。
沈嘉懿,你的这个道歉是不是也太不心诚了,你毁我容貌,却用沈西臻为借口做搪塞。
可沈嘉悦没有办法,因为对面之人是沈嘉懿,是沈家嫡女,而她却是一个庶女,碍于身份,沈嘉悦也不敢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嫡姐说的对。”
见沈嘉悦还算识趣,沈嘉懿满意的点了点头,“明日祭祖,二妹也跟着去。”
身为庶女,沈嘉悦本没资格去太庙祭祖的,可听沈嘉懿这个意思是必须要带上她了。
沈嘉悦自从被毁了容貌后,心性有了极大的变化,很多事,她是能避开就避开的。
想了想,沈嘉悦委婉道,“嫡姐,悦儿的身份怕是不合适。”
沈嘉懿漫不经心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此次不止你一个庶女去,沈嘉禾,沈西臻都会去。”
“怎么会?”
“朱姨娘有了身孕,祖母高兴,将府中人都带着。”
沈嘉悦看着沈嘉懿,小心翼翼道,“在去祭祖的途中,嫡姐可是埋下了……埋伏?”
“还是三妹你聪敏。”
沈嘉悦扯了扯嘴皮,不知是该笑还是不该笑。沈嘉懿心气高,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她,给她治伤的良药,唯一的可能就是沈嘉懿来寻她,是带着目的的。
但沈嘉懿自己没有主动去提,沈嘉悦也不会主动去问。
手中的瓷瓶被沈嘉禾来回摩挲着,微微有些发烫。沈嘉懿瞧了沈嘉悦几许,将手按在了那瓷瓶之上,“明日,希望三妹能帮姐姐一个忙。”
“悦儿人贱言轻,怕是帮不了嫡姐的忙。”
“哦?是吗?”
沈嘉懿硬是从沈嘉悦手中将那瓷瓶夺了过来,作势就要扔在地上,“那看来是我的某些行为,也是多余了。既然三妹你那么喜欢待在府里,那就好生待着,什么时候想出门了,再来找我。”
“嫡姐!”沈嘉悦不敢再推脱,连忙从面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来,“悦儿做,无论什么忙,悦儿都帮。”
“早这样,不就好了。”
沈嘉懿笑着拍了拍沈嘉悦的面颊,“老老实实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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