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长江上的外国军舰
民国虽然建立了二十多年，但外国人依然在民国享受有满清时期留下来的各种特权，其中就包括军舰在长江水域的行使权。
这是当年经过了几场战争后，强行从满清政府拿到的特权，而且民国成立后，因为几届政府的羸弱，根本不敢跟列强们反驳这些特权，因此这二十多年来，无论是英国军舰还是日本军舰，早已习惯了在长江水域恣无忌惮的航行。
二月二十五日夜晚，九江外的长江水域上，十二艘外国军舰正一字排开，停泊在水面上，一门门火炮对准了九江城。
虽然九江城和浔阳县已经被红军冒着巨大的伤亡拿下了，但他们也随时将面临江面上外国军舰的炮击。
“司令，那支红色叛军发来明码通电，要求我们，哦，不仅仅是我们英国海军，还有其他国家的海军，凡是在长江上航行的非中国军舰，都被要求退出长江水域，时间是今晚十二点，否则他们将采取武力措施。”
“呵呵，武力措施？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词了。”英国军舰柯克捷夫号炮艇上，艾奇逊中校正端着一杯咖啡，从船长室透过玻璃玻看着一公里外的江边塔楼，并没有恢复副舰长汇报的这封电报，反而是好奇的对旁边的副舰长说道：“那座塔挺漂亮的，叫什么？”
副舰长威廉康纳看了眼，回道：“好像叫锁江楼，舰长阁下。”
然后把手里的明码通电扔进了垃圾桶里。
“挺漂亮的。”艾奇逊优雅地喝了杯茶，忽然眼睛微眯，舔了舔嘴唇，说道：“等那些红色叛军进入这座塔楼后，我们用舰炮把它炸了，一定会更美丽吧。”
对于舰长阁下的兴趣爱好，做了四五年副手的威廉康纳已经习惯了，他没有回应，只是按部就班的汇报起另一件事情。
“南京政府那边给我们的领事馆发电，请求我们在九江水面停留几日，他们的军舰和陆军调动需要一些时间。”威廉康纳说道：“日本领事馆那边似乎非常积极。”
“当然，如果我记得没出的话，那些小矮子们在距离九江不远的武汉可有一个不小的钢铁矿业公司，每年从武汉运回他们国内的铁矿和煤矿就数不胜数。”艾奇逊耸了耸肩回忆着：“好像叫什么汉冶萍公司。”
威廉康纳点了点头，他在长江水域也航行了好几年，对日本也比较熟悉，这些小矮子们的军舰只有几艘，但经常来往长江中游和下游，就是为了保障汉冶萍公司的铁矿和煤矿。
“现在有多少艘军舰赶来了？”艾奇逊询问道。
威廉康纳看了看最新的电报，说道：“远东舰队出动了乌德科号、乌德拉号、金沙号、迪尔号以及我们柯克捷夫号，法国的远东舰队出动了都大号、阿纳利号，日本的第三舰队出动了伏见号、鸟羽号、比良号、势多号，美国军舰出动了派乐斯号，现在一共是十二艘炮艇。”
“嗯，都是老朋友了。”艾奇逊听着这些熟悉的军舰名称，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各国长期驻扎在上海租界的近海炮艇，排水量只有一百五十吨到三百多吨左右，武器一般为单座的70毫米到76毫米火炮，以及一些7.7毫米、7.62毫米的机枪。
在海上甚至近海地区，这些炮艇都是小弟弟级别的，但是在内河，这些军舰对于陆军来说，确是一个个庞然大物。
特别是像长江这种宽松的水域，三百吨的船只足以跑到四川重庆一带的水域作威作福。
而民国军阀混战多年，又缺乏大型火炮，江边的岸防要塞和炮台早已荒废多年，对这些几百吨的炮艇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使得外国军舰愈发张狂。
而八年前的万县惨案，更是助长了他们嚣张的气焰，在长江水域横行霸道，中国渔民和普通船只看到这些外国军舰，纷纷向两岸逃去，深怕被这些钢铁怪兽撞了，
就算被撞沉了船，撞死了人，也没出说理去，无论是以前的地方军阀还是现在的南京政府，都不敢管这些洋大人们。
但是，有这么一群人，正在筹划着干‘洋大人’一炮。
锁江楼后方五百米外的岳师门，黑暗中一处废弃多年的岳师门炮台上，上千名战士正在摸黑干活。
“司令！这里危险！你去城里吧！”第三师师长彭傲拦着林三虎，不让他再往前。
“怕什么？那些外国军舰还能摸黑打到我不成？”林三虎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万县惨案的时候，朱老总和老陈是亲自经历的，这次朱老总在后方指挥，老陈率领二十二军打赵观涛去了，我来为他们报仇！”
八年前，北伐时期，朱老总和陈毅曾进入四川，劝说四川军阀杨森倒向北伐军，正巧遇上了英国军舰炮击万县，制造了万县惨案，奈何当时的几人根本没有掌握多少军权，而杨森只是一个地方军阀，虽然命令部队反击，打死了不少英军，还打死了一个英国海军中校，但在英国的武力威胁和北洋政府的施压下，不得不妥协。
不过杨森虽然身为地方军阀，却勇敢反击英国军舰，打死不少英国军人，比起南京惨案中向英美强盗卑躬屈膝，硬生生把英美军舰炮击南京城制造了两千多名中国人伤亡的责任推卸给所谓的南京城内的流氓地痞，的蒋某人，硬气多了。
黑暗中的战士们都是摸黑干活，甚至不少人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但大家都没有任何怨言，反而干劲十足的加固着炮台。
炮台重新整理完毕后，嘴里被塞着木棍的畜生们拖着一门门火炮进入了岳师门炮台，在炮兵战士们的摸黑部署下，一门门160毫米重型迫击炮进入了炮位。
后方的骡子和驮马也运载着一箱箱打炮弹在炮位后方的坑中就位。
“报告师长！司令！重炮营岳师门炮台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炮！”红一军团重炮营长压低着嗓子，用兴奋地目光望着彭傲和林三虎。
“红三军团来电，湖口炮台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火！”一名传令兵小跑着到林三虎身边，压低着声音汇报着。
林三虎望着江面上灯火催促的十几艘军舰，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过了。
林三虎啧啧道：“十二门重炮，十二艘军舰，够洋鬼子们喝一壶的了！”
“传我命令！重炮开火！”林三虎大声令下，也不再隐藏声音。
“重炮开火！”重炮营长拿起一个喇叭，也是嘶吼起来。
开炮的命令瞬间响彻整个炮兵阵地。
早已装填好了炮弹，瞄准了江面上舰炮的炮手们，纷纷拉拢了炮绳。
嘭！嘭！嘭！
与榴弹炮和加农炮的巨大轰鸣不同，又与一般的迫击炮的轻响不同，160毫米重型迫击炮的炮声有些闷。
十二发160毫米皮薄馅儿大的炮弹划过了夜空，袭向江面上的十二艘外国军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