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计算机所。
钱学森收到苏联方面的消息之后马上给唐华打的电话，唐华听了只能长长叹气一声。
现在唐华突然有了五年前李刻农李部长突然去世时的那种无力的心情。
确实郑重提醒苏联同志了，医疗规格也确实是最高的：三名主要手术者，两名苏联医学院院士。但问题不是出在主刀水平不够，而是手术前检查有疏漏。拿掉直肠肉瘤，下面露出一个血管瘤；处理血管瘤的时候，发现严重的动脉粥样硬化……
“今天和明天，科罗廖夫的遗体告别，后天也就是18号，葬礼在红场、克里姆林宫举行，可是现在这局势，我们俩都走不了。”钱学森说。
唐华：“是啊。连聂帅都走不了。这样，赵九章代我们去苏联吧。”
打开航天方面的工作清单，唐华梳理梳理苏联航天现在的情况：
在唐华的要求下，联盟号飞船比历史上提前了1年诞生，以和中国的空间站工程匹配，但第一次太空交会对接遇到了挫折。
由于发射死光一号的硬需求，okb-52的沙皇头洲际导弹跳过ur-500直接发射卫星的阶段，很早就开始改ur-500k重型运载火箭，比原历史位面提前了将近2年。
但是，用于登月的运载火箭——近地轨道对接组合需要超重型火箭，直奔月球需要巨型火箭，这俩都没着落。
现在苏联的运载火箭家族有：
cosmos-2和cosmos-3轻型运载火箭，发射特定用途的科学卫星或军用卫星；
8k7系列中型（leo能力5到15吨）运载火箭，现在最新型号是“联盟”火箭，可发射大卫星或载人飞船；
ur-500k“质子号”重型（leo能力15到40吨）运载火箭，在拜科努尔发射leo是21.7吨，在海南岛发射是22.3吨。
质子号火箭可支持无人绕、落、回。发射载人飞船登月不可能。
登月火箭现在有两个很粗略的方案，okb-52以质子号火箭作为上面级的ur-700巨型火箭；okb-1全新设计的n-1巨型火箭。
（超重型运载火箭leo是40到80吨，巨型运载火箭leo大于80吨，科罗廖夫、钱学森、唐华去年划分的标准）
问题是现在科罗廖夫去世了，在他去世时，n-1还只是个初步设计，苏联航天部门没有选定到底用ur-700还是用n-1。
甚至苏联航天部门还没确定，苏联登月是2~3箭上天、近地轨道完成飞船组合再去月球，还是飞船一箭上天直奔月球。
……
琢磨了半天，算了，关上所有文件，现在先不想这个事。
“中远七号和中远九号是成品油运输船，改装油水补给舰是消耗工时最少的。船舶工业规划了两艘补给舰的建造工程，当然现在是来不及建造了，但是两艘舰的横向补给系统已经运到上海，在江南厂的仓库里头了，所以中远七号和中远九号的交付速度相当的快。”
程旺手指的方向，两艘16000吨成品油轮中部出现了补给舰上的那种大门框架，工人正在给这两艘临时补给舰做最后的工作——刷漆。几十个工人在给舰桥刷油漆，那边输油管和供水管已经接上了船，咕噜咕噜往油舱和水舱加。
等油漆刷完，油舱和水舱应该是正好加满，中远七号和中远九号就可以离开江南造船厂了。
罗顺初：“补给舰改得好。就是长丰号……当然长丰号这船应该是很好用的，就是太丑了。”
唐华：“是啊，中间被切割了，扒掉了一小段船体，但这样就可以在扒掉的凹陷处，左2右2，共停放4艘气垫登陆艇，水舱装入压载水就可以开出去。咱们的坞登也才只带2艘呢。”
罗顺初摸摸脑袋，表示接受这个现实。
“不过，坞登以后我们海军还是要造的，这种丑船取代不了坞登。坞登除了气垫船，还有两架米-8呢。”
唐华：“看这次军事行动的情况。如果你们觉得用米-8登陆特别好用，咱就设计一个能带20架米-8的船。”
……
印尼，三宝垄。
联合国安理会划定的10个安全区，现在只有泗水和三宝垄两处有解放军上岸。在三宝垄岸上行动的是160多名水兵，这是从三宝垄区的3艘军舰抽调上岸的。
最近两个星期，三宝垄码头有1艘56型驱逐舰，用4门130毫米主炮镇场子；海岸附近有2艘01型护卫舰巡逻，再加上100多名水兵，维持了一小片地区的控制权，但只占联合国划定的安全区区域的1/10不到。
两艘坦克登陆舰从外海开来，在当地引导下直接开进港区。靠上码头、首门打开，身着海洋迷彩的海军陆战队员涌了出来，期间还夹杂着十多辆装甲车。
“舰艇部队的同志，你们辛苦了。”海军陆战第2师7团2营营长赵立民和“南宁”号驱逐舰副舰长握手。
“
不辛苦，不就点印尼大兵吗，对付得过来，就是之前人手确实太少，水兵队伍有点累。”
“中央已经对印尼提出正式交涉了，要他们在三宝垄和泗水的驻军往后退，”赵立民说，“给了他们12小时的准备时间，也就是……7个小时以后。到那时候，不管印尼兵退不退，我们都要过去。”
两艘登陆舰卸货之后倒车退出、返航，接着是一艘运输船过来卸载补给。在岸上，海军陆战队队员就地休息、检查武器弹药、吃顿热饭热菜。
“哎呀，你们手上拿的，也是自动枪吗？”
“南宁”号的副轮机长发现海军陆战队用的枪械和他们不一样。
“对啊，刚配发的，65式小口径自动步枪，我们也是去年8月才配发的，之前和你们一样，用50半和55自。”
副轮机长求了好一会儿，从张排长手里要过65式自动步枪，端起来试了试。
“像是55式自动步枪给拉长了一点。”
张排长：“枪托打开的时候长一点，但是枪托折叠起来就不长了。而且它比55式轻。”
“感觉出来了。”副轮机长拿着这把通体黑色的步枪，又继续发现：“怎么握把和护木都是塑料的。是短活塞？快慢机在这啊。弹匣……哦这就是小口径子弹啊？”
嗯，65式自动步枪现在在部队的绰号就是“小黑枪”。由于它和65式轻机枪、65式狙击步枪、65式短自动步枪都偏乌黑，所以统称“黑枪组”。
……
雅加达。
“司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三宝垄和泗水的中国军赶下去算了！”
雅加达和西爪哇军区司令维拉迪库苏玛愤愤不平地指责中国，苏哈托拉着一张脸没有回应。
几个小时前，中国以多国部队联合司令部的名义发来正式交涉电报，称前往泗水和三宝垄避难的难民数量过多，地方不够了，要求印尼政府先落实泗水和三宝垄的联合国安全区分划，把两个区域内的印尼陆军后退到安全区分界线。
从12月26日到现在，苏哈托的态度很明确，对联合国安理会的226号决议表示完全不接受。被划在10个安全区内的印尼军队拒绝从驻地撤退，而且在就地加强防御。
但是，对于中国以撤侨为理由，派军舰入港停泊的泗水、三宝垄，苏哈托虽然不接受226号决议，却也没下令大军收复这两个城市的港口区域。
“赶走中国军舰，中国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陆军副参谋长马拉登·庞加比稍微谨慎一些，建议道，“我看我们就留着这两个做华人的安全区好了，但其他的8个安全区，我们必须寸土不让。”
维拉迪库苏玛：“割出这两个块地方，成为国中之国，印尼的颜面何在？”
“中国每个港口都有3艘炮舰，中国飞机已经进马来亚了，我们的海军又不敢上去硬碰，你以为赶中国人下海就那么容易啊。”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苏哈托不耐烦地说道，“我tm不就是杀了几个共-产-党吗？怎么全世界都要和我作对？全世界都和我作对？”
苏哈托：“最可恨的就是马来亚，一直和我们作对，从独立那年起就和我们作对，知道他们自己打不过，现在拉了中国来对付我。还有美国人，短视啊，不明白道理啊！我做的事情，是在帮他们美国啊！”
维拉迪库苏玛、庞加比：……
苏哈托：“我派了特使，刚到华盛顿。他会说服约翰逊总统和麦克纳马拉防长的。现在我们得争取时间，争取时间！不要让战争提早爆发。”
……
三宝垄。
“时间到了。”
陆战队2营营长赵立民看表。
“营长，中心连线通话。”通讯员报告。
“报告林总，三宝垄2营做好了行动的一切准备！随时听候命令！”
“报告林总，泗水陆战3营做好了行动的一切准备！随时听候命令！”
总参的联合指挥中心，2营长赵立民和3营长祁山益的上半身出现在墙上的屏幕。林三虎的目光从他们两位身上扫过，面色波澜不惊。
“传我的命令，向前进军。如遇抵抗，可采取一切行动，以确保任务的完成。”
“咚——”“咚——”
82毫米迫击炮抛出几发宣传弹，在印尼军营头顶散开，宣传单飘飘扬扬向下洒落。
在黄昏中，6辆64式履带装甲人员输送车打头，陆战2营1连在正面向前推进。2连分成两个战斗组，在1连左右两翼，同步推进。
陆战队越过此前舰艇水兵垒砌的沙包工事，前方400米就是印尼军队垒砌的沙包墙，沙包墙后面500米是印尼军队的军营。
陆战队员手持65式步枪或65式轻机枪，枪弹已上膛。64式装甲车上，12.7毫米高射机枪放平朝着前方，弹链已搭好。
逼近印尼军队控制区时，赵立民发现，印尼军人已从沙包墙后面跑光了。用望
远镜再看看前方军营，几辆卡车、几十个人影来来去去，似乎是在把军营里最后的家当扔上卡车然后好跑路。
……
在三宝垄和泗水，两个海军陆战队营以战斗队形进逼，没有遇到印尼军队的抵抗。装甲车冲破沙包墙、逼近军营时，甚至有印尼军官出来打手势交流，说给他们多半个小时时间搬家。陆战队经过交流，没有开火，等了他们半小时。
两个安全区的强行扩大只是军事行动准备的一部分。在两个陆战队营上岸后，陆战2师还会继续向安全区增兵，完善防御体制。
在马来西亚，梳邦空军基地进驻了24架歼-7战斗机，另在东马（北加里曼丹）进驻了12架。
全军成建制配备的歼-7就那么多了……
但是考虑到印度尼西亚空军的全部战斗机就是40架米格-17和12架米格-19，这还是苏联专家撤走之前的完好飞机数，这一年半不知道又坏掉了多少，36架歼-7差不多也够用了。
另一个“老七”——歼轰-7出国的数量多一些，一是歼轰-7量产的时间比歼-7早，二是作战行动需要大量对地打击的飞机。
除了歼轰-7，在越南还进驻了12架轰-6，在南沙有高空无人机、预警机、电子战飞机和海上巡逻机。
……
泗水。
“营长，印尼军营后面有异常。”
陆战队3营营长祁山益来到军营后面、小树林边缘，这里有一长条的浮土，没有草皮，继续走近，营长和战士们都闻到了一股隐隐的腐臭。
祁山益：“全部挖开。”
北京联合指挥中心，林帅和粟峪脸都黑了，表情十分难看。
陆战队3营的2部便携式录像机在现场，图像画面通过卫星中转回北京，在联合指挥中心的大墙上播放。
外交部部长陈老总接到电话，现在就和外交、外联部门的同志也在指挥中心看现场。
“报告指挥中心，尸坑已发现了超过300具尸体，另外还有一小片土地尚未开始挖掘。”
“所有的尸体都被反绑双手，有三分之一的尸体戴着脚镣。这些人被带到这里后枪杀，所有人都是身后中枪，打中躯干或者头部而死。”
“这具尸体上，我们发现了印尼共的党证。……目前清理检查的尸体，约有20多名印尼共党员和40多疑似的印尼共党员，其余200多人都是印尼的普通华人。”
“报告总指挥，在他身上，我们发现了这个！”
挖掘现场，一名戴着口罩的战士从尸体身上翻出一张小卡片，用手套手背的部位擦了擦，露出小卡片上的字，递到摄像机面前，小卡片上最大的一行字是：
“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