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禄烈士之墓】
【1922~1966】
唐华、周璇、小曹、唐汉城、毛新华每人把手里的花束放在焦裕禄墓前，鞠躬。
焦裕禄墓坐落在一座山的缓坡，正对着一大片农田，远处依稀可见滚滚东流的黄河水。
焦裕禄到兰考时，这里全是盐碱地，杂草都没多少生长的，脚踩上去能显现白花花的盐碱晶体。现在这一大片都是绿油油的玉米地，似乎一眼望不到头。
焦裕禄墓所在的小山坡，原本也是光秃秃的土山，现在已栽满树苗。泡桐树最高的已有一人高，夏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
张钦礼：“64、65年，焦书记在郑州做了两次化疗，每次化疗结束，强撑着赶回来。65年回兰考的时候已经离不开拐杖了，我们都劝他回郑州继续休养，或者在县委呆着也行。可他不愿意坐着，66年1月还去了南彰、红庙、谷营，他要亲眼看着老百姓过年前家里的粮食满不满。”
小曹：“焦书记这四年，让兰考面貌换新，但我们的工作还没结束。全县人不但要吃上饭，还要吃饱饭、过上好日子。”
唐华：“焦裕禄来兰考时，兰考县经济排名河南倒数第二，他去世时，兰考排名中游偏下，……很大的成绩。张书记，接下来的兰考路怎么走，看你们的了。”
“焦书记给我们打下了很好的基础。盐碱地治理接近尾声，每年都新增几千亩可耕地，植树防沙最难的那几个山口啃下来了，木器加工厂投产，五六年之后会有第一批泡桐成材，那时候木器产业的产值就更高了。”
小曹：“焦裕禄事迹的长篇通讯马上就要由新华社全媒体通发了。”
张钦礼：“唉，我的稿子写得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的第一稿就很好，所有的精神内核都有了，”唐华说，“只是我们写焦书记的文章，是要流传五十年，一百年，甚至更长的。我知道钦礼你平时就爱吹个小牛，焦裕禄的事迹是100分，文章稍微添枝加叶了那么一点，写了102分，这不奇怪。可一百年后它就是历史，要每句话每个字都经得起推敲。”
“我明白了。”
唐华：“好了。不用为一篇文字纠结，它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问题，甚至都不算问题。审核修改一遍就是了。”
……
去年小曹带农村工作委员会的工作组来过兰考，见了焦裕禄一面，唐华最后一次见焦裕禄是在1963年。
考察兰考咸菜厂时，唐华和小曹见到了焦裕禄的大女儿焦守凤。她在咸菜厂是工人，最普通的咸菜搬运工。这是焦裕禄在的时候，嘱咐咸菜厂他女儿就当普通工人，干累活，不要搞特殊化。
“水平式包装机和分切机，很复杂，我操作得不好，其他工友操作得都比我好，我就还是做老本行，搬咸菜吧。”
唐华：……
咸菜厂去年获得国家建设投资，拿到了一批食品机械，自动化程度高多了。但1963年到现在，焦守凤做的一直都是最累的酱菜工/生产线搬运工。
除了21岁的焦守凤，焦裕禄还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最大的国庆15岁，最小的保钢6岁。
唐华：“小曹，我们把焦书记一家接到北京去吧。”
“别别，去北京我都不知道能做什么事，在兰考种种菜，还能补贴点家用。”徐俊雅说。
小曹：“那就到开封去吧，也能种菜。等娃成年了，……工作在开封好找一点。”
……
“这是我们木器厂生产的乐器。”
从浙江请的师傅教得不错，木器厂现在生产的琵琶、二胡、古筝、吉他都像模像样的。
唐华：“这几年的木料供应少，你们专心练手，磨合机器，乐器这个东西，品质无论怎么提高都不会亏。开封化工企业投产以后，用边角木料制作三合板，也是你们木器厂未来的发展方向。”
唐华看了看，要在这里买一把吉他。周璇也要买一把琵琶。
“我们有外地进的木料做的吉他，枫木胡桃木，都比这个好……”
唐华：“不，就要泡桐的，这才是兰考的吉他。”
……
“明天就要离开兰考了。”
“回到北京就是登月第一个节点，还有三代光刻机，……”唐华说，“我们把空间站送上了太空，还在把人送上月球，全世界都在买中国的计算机，还能把陆战队运到四千公里以外，但黄河边上，还有四口男丁只有一套穿得出去的衣服的家庭。”
小曹：“两年前，四五月份，这里的人还得吃三把糠一把面的糠饭，就着点儿野菜。……现在能吃饱了。”
“我们现在有千千万万个焦裕禄，有几亿虽然生活艰苦，但对党和国家毫不怀疑的老百姓，这是历史上最好的时代。不能辜负这个时代和这个时代的人。”
小曹觉得唐华说这话像是自言自语，但这话听了，小曹又觉得好像是自己的心声。
“唐华，你弹的曲子又是新歌吗？”
“名字是《月光下的云海》，不，名字是《伴随着你》。”
十五年后，不，十年后，兰考要有电影院和礼堂，要有上千名衣着鲜亮的兰考各中学学生，或是合唱团或是乐队，大彩屏播放焦裕禄的生前影响与兰考的新面貌，唐华要做指挥，全场合唱，让所有人知道这首歌是纪念谁。
唐华：“汉城，今年你的暑假活动就在这里了，兰考桐乡。你、新华，和乡亲同吃同住，一同劳动。这个暑假一定是你人生中最有意义的暑假，在这里你会看到国家的另一面，我们除了城市，还有乡村；除了工业，还有农业。所有的这些加在一起，才是中国。”
小曹：“汉城啊，其实这有一个好处。只要你不出兰考县，朗道叔叔就不可能找到你，华罗庚叔叔也找不到。”
……
唐汉城和毛新华就在欢呼雀跃中开始了他们的暑假之旅。
1966年的7月世界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如果要说全球关注的事，大概就是1966年英格兰世界杯开幕。
1958年和1962年两夺世界杯的巴西队这次阴沟翻船，小组赛一胜两负被淘汰，“卫冕冠军魔咒”应验了。
英格兰是东道主，此时的英格兰队也是难得的聚集了大批优秀球员的黄金一代。查尔顿、罗杰 亨特攻破法国队大门，2：0将法国队在小组赛扫地出门的那一瞬间，世界不但永远记住了英格兰军团，还记住了欢呼的查尔顿后面的广告牌：
“c65 tornado，thinker of the world”
英国队的节节胜利让大英帝国从底层到上层，在这一个月内都多了一个娱乐消遣的方式，即便在相隔万里的香港，港英政府中的英国官员在聚会沙龙时，也会摆上一台华为的大屏幕电视机，一边饮酒社交，一边看球。
火热的球赛加上一杯威士忌下肚，即使刻板的英国佬此刻也放松了起来。
就这么一放松，聚会的餐厅里各人就显露出了自己的本性，比如在角落的那位喝醉了酒，捶桌子嚎啕大哭的官员。
“嘿，那不是奥克斯拉德司长吗？他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您还不知道吗，奥克斯拉德先生三年前花了11万英镑的贿赂金，据说还是贷的款，在香港政府谋得了一个职位。可这三年来，他在那个位子上只搜刮到了5万英镑，而他的任期马上就要结束了。”
“噢，我的天哪，他真可怜。我想奥克斯拉德先生的个人财政现在一定危机四伏，可惜了，他在英格兰的牧场和老宅可能要被拍卖。”
“这里的人谁不是这样呢，大家的营收都远不如十年前，挣扎着过日子吧。”
“女王陛下该把香港这个包袱甩掉了。否则它会变成大英帝国的吸血虫，无论是我们的腰包还是帝国的腰包，现在都在香港这里亏钱。”
“这可不太好说，香港事关帝国的脸面，说不定女王和上院会死撑下去。”
“不，我听说首相已经派人秘密和中国人接触了，只是现在首相还有点难以接受中国人的条件……”
……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世界的政治潮流就是“第三世界民族主义兴起”，原先被西方殖民统治着的地区，纷纷有了民族意识。
武德充沛的拿枪拿炮，把殖民者打了出去；武德不够充沛的，在街上就地一躺，你让我干什么我偏不干什么，殖民者也撑不住，因为这样的殖民地统治成本大于收益，永远亏钱。
香港不可能没有民族意识兴起，更何况对岸的大陆早在1945年就完成了民族觉醒。原历史位面是有台湾在干扰（向香港释放逆向民族主义思潮），但即便如此，60年代香港也有几次闹得很大。
至于现在，香港人早就和英国势同水火了。
港澳工委书记的主要工作当然是香港方向，基本上每周组织一次“占领某某”的活动，香港的主要街道轮换着来。
上层则以华润集团为中心，聚拢了一批香港工厂、公司、金融机构，成了一个企业圈子。这个圈子法律上毫无破绽，根本找不到这些企业和港澳工委组织的运动之间的联系，但是，这个圈子的公司“讲政治”。
和英国人站在一条战壕里的香港公司会被这个圈子排挤，要么转换立场入伙，要么被打击到净身离港。
这个圈子的公司拒绝向英国官员输送利益，不给官员捞外快的机会。如果英国官员不拿到钱就不给哪个公司办事，下个星期就会有几千几万工人精准地聚集在这个官员/部门的办公区域、辖区。
1966年7月，最后一名葡萄牙士兵离开澳门。
3月份，在印尼战争结束不久，葡萄牙政府就下令放弃在澳门驻军。这世界都什么形势了，在澳门驻军是卖萌么？
葡萄牙驻军把家当搬干净、人撤干净之后，在广州找到了中方进行沟通：澳门我不要了，你们拿去吧。
“澳门和香港一样，是中国被西方殖民者非法占据的领土，中国要对被占领的领土恢复执行主权，不是说我们悄悄派一个连进去，就完成了主权转移。”陈老总对葡萄牙代表说。
“我们葡萄牙现在承认中国对澳门拥有主权。”
陈老总：“那是什么时候开始承认的呢？如果是现在，那么过去的近一百年，葡萄牙是以什么名义在澳门殖民和驻军的？如果以前一直承认，那你们又是以什么名义派兵驻扎在澳门的？”
葡萄牙代表：……
葡萄牙占据澳门还真是一笔糊涂账，因为清政府并没有和葡萄牙签订一个明确的卖国条约正式“割让”澳门，反正葡萄牙人糊里糊涂就在澳门住下了。
葡萄牙觉得，中国也没正式割让过澳门，那我撤军，中国直接去接管就等于收回澳门了，费那事干嘛。
陈老总代表中央告诉葡萄牙代表，葡萄牙首先要承认过去几十年非法占据澳门的事实，再与中国签订一个协议，正式宣布归还自己非法占据的中国领土——澳门。
麻烦是麻烦，但这流程不走不行。
葡萄牙代表表示回去对葡萄牙的法律文件和历史条约进行深入研究，过段时间再来谈。
知道陈老总在广州之后，英国授权港督戴麟趾派出自己的助理祈济时作为英国授权的谈判代表，过海关抵达广州，见到了陈老总。
“外交部长先生，”祈济时说道，“奉大英帝国女王陛下之命，我想就香港未来的地位，与贵国进行磋商，以期达到若干共识。”
陈老总：“香港问题是一个重大的问题，我们是应该好好谈谈。”
祈济时：“鉴于香港的地理位置，以及它历史上曾属于中国这一事实，大英帝国打算将香港本岛、九龙、新界的管辖治理权交给中国，以让香港获得更好的发展，英国政府只保留香港的名义主权和驻军权力。”
陈老总：（关爱智障的眼神）
祈济时：“啊，外交部长先生！当然香港主权的保留是有时限的，尽管这只是一个名义上的主权，到1997年，根据中英之间的条约，英国会将新界的主权交还给中国，只保留香港本岛和九龙的主权。”
陈老总：“主权和治权，你告诉我，怎么分？能分吗？”
祈济时：“其实是可以操作的，在世界的其他地方，其实有先例……”
陈老总：“但在中国没有先例，我们也不打算开这个先例。况且，未来的港澳直辖市，也不允许有外国军队在上面驻扎，一个兵都不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