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许出现在白默的视野当中，他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缩着脖子走过来。
白默皱眉，把暖气调高一些，等人走近了，才将车门打开。
“吃饭了吗？”拉下手刹，白默一边注意路况一边说道。
“没有，”程一许端端正正的坐着，看着前方，“要去哪里？”
“这边不能长时间停车，”白默找了一个停车位，将车停进去，“我们聊一聊。”
“你想要知道的我无可奉告，”程一许脸色苍白到几近透明，他偏头看过来，目光在白默脸上停留，晃了一下。
“你知道我这次来是因为什么？”
白默一时间怀疑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我和他的关系还没到他能帮我瞒着你的地步，”早在唐钧发现那些事情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今天这样的场面。
“抱歉，我有时候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程一许的声音缓慢，一字一句的蹦出来，给人一种慎重真诚的感觉，“我手里的照片现在都被唐钧拿去了，你想要看的话可以找他。”
程一许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露出一抹笑容，他看着白默，那笑容很纯净，“有几张照片拍得很好看，当然，其实一直都很好看，但是……那两张格外好看。”
白默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像是被毒蛇蛇信子舔舐了一般，她不能和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讲道理，那是讲不通的。
白默压下心底的怒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凉城？”
程一许目光闪烁了一下，将目光移开，他仿佛在回忆什么，然后在白默的注视下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光是这一句，已经让白默确信，她最讨厌的那种情况已经成真。
“你是谁的人？当初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谁也不知道我以后会往哪方面发展，你是为了……江无瑾来的，但是你当时并没有说要用我来威胁江叔叔，不然他那边肯定不会无动于衷，你追求我……是想将江叔叔拉到和你一样的阵营？”
白默考上大学之后，父亲终于离婚，白父离开凉城，那个时候白默不知道白悠离开之后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接触的是什么样的人，她以为对方也过着和她一样的小老百姓的生活。
但是很明显不是这样的，白默那个时候唯一能引起国外那些妖魔鬼怪注意的就是江无瑾……
如果是因为罗卡和许白洲的事情，程一许可能是他们任何一方的人。
江无瑾那么爱白悠，将人接过去之后，为了不让白悠有后顾之忧，他一定会将白默的信息抹除干净，但是对方还是找上门了，那就代表对方有突破江无瑾信息防线的能力。
许白洲之前如何白默不知道，但是白默知道罗卡那个时候应该有这样的能力，只是后来她去往Y国，遇上罗卡之后引起了对方的兴趣，罗卡占有欲极强，如果程一许是他的人，他肯定不会再让对方接触白默。
而后来白默回国的那两次，程一许还是跟在她身后拍摄了她的照片。
“你是和许白洲有什么关系？”白默有了一个猜测，“你在来凉城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那个国家，是之前凉城许家迁往的国家，你是他们的人？”
白默上午从陈生明那里得到这些信息，在过来的路上又让施敛帮忙查了程一许的底细，程一许的身份并没有查出什么，因为时间相近，白默才将其联想在一起。
程一许仿佛没有听见她说什么，连脖子都没有扭动，只是看着前方。
白默感到窒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捂着口鼻，不可置信的看着程一许。
她伸手过去拍打窗户，想把窗户摇下来，但是被阻止了。
“抱歉，”程一许抓着她的肩膀，将人压在椅背上，目光冷漠得不像是人类，“你知道得太多了。”
“咳咳咳咳……滚，”白默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只是将他的脸拍到了另一边。
但是钳制着肩膀的手丝毫不动。
“我不会伤害你的，”程一许低声道，“但是，你得忘记些事情。”
白默双眼瞪大，一侧的窗户被什么东西敲碎，一只手臂伸过来，精准的抓住程一许的脖子，往外拖。
白默看见江源的脸松了一口气，将椅子放倒，爬到后座，她将窗户打开，靠着椅背喘气。
如果不是率先安排好了人，白默还真有可能中招。
她知道来见的是变态，怎么可能不留后手。
“你来得刚刚好，”白默呼吸到新鲜空气，对江源的出现表示赞许。
“怎么回事？”江源原本想观望一下的，只是没想到事情发生会那么突然，新型迷幻剂……”
他嗅到车内的味道，也在下一瞬间捂住口鼻。
手臂不由得更加用力，被他挟制住的男人却只是死死的盯着白默，因为窒息，苍白的脸上多了些许血色。
白默开口：“放松，让他呼吸。”
江源手臂放松一些，“有绳子吗？”
白默从车里找出一根绳子，原本想要递给江源的，之后发现对方现在不好脱身，只能在程一许的盯视下靠近。
程一许手里还抓着一块布料，是从白默身上撕下来的，过了许久之后，对方似乎放松下来，给白默一种随君处置的的感觉。
白默将他的双手绑结实。
“你是许白洲的人？”白默看了眼碎得到处都是的玻璃渣子，江源的手背上还有血迹，“先上车。”
车上有冷风灌进来，原本打开的暖气现在毫无作用。
白默摸到自己的外套披上，程一许被放置在后座，他身边守着江源。
程一许知道白默不会对他做什么，看向另一边窗外，景色很不错，据说再过两天就要下雪了。
白默皱着眉，“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我可以把你交给Kane……你可能不知道，他最喜欢折磨人。”
江源听了她对Kane的描述，觉得有些好笑。
程一许还是没什么反应，他不像是顾家的那人，经过特殊训练之后，他什么都不怕。